第62章 錯了(1 / 1)
「就算扯平了,我的眼睛就是我的命,你救了我一命。當年在你身上耗費的半條命,就這樣扯平了。」 「蒨——」 「我老公要來了,你走吧。別讓人誤會了,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 巫行漸漸紅了眼角,雙手垂在身邊緊緊握成拳頭,過了許久才不吭一聲地離開。 雲笙站在門外,哪裡也沒有去,或者說看到徐蒨心裡才踏實。 過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卻格外安靜。 直到一聲稚嫩的聲音打破這份寧靜。 「護士姐姐,我媽媽還沒有回來嗎?」 充滿稚氣的聲音吸引住雲笙的目光,雲笙轉過身看向谘詢台前瘦小的小女孩。 十一二歲的年紀,頭發有些乾枯發黃齊肩散亂在背後,從背影能看出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子,像是常年生病般,和這裡的護士格外熟悉。 「你們誰看到秦姐去哪兒了?今天一大早就沒見她的人影了。」 其中一個稍微閒一點的護士道,「秦姐說是有事,晚點過來。」 姓秦? 雲笙不由得將眼前這個小姑娘和早上來找事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圓圓,姐姐先帶你去把今天的液輸了好不好,一會兒媽媽就回來了。」 那個叫圓圓的小姑娘十分乖巧地牽起護士的手。 轉過身的一剎那,雲笙仿若雷劈,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她師兄的妹妹,她見過照片,那早上那個女人…… 雲笙忽地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向電梯跑去,卻發現今天電梯格外的慢,轉頭朝樓梯跑去。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雲笙腦子裡一團亂麻,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方向。 從醫院出來的顧辭,在車裡坐了許久。 助理看了看後視鏡,「老板,現在回公司嗎?上次那個項目我們收購了天域,他們手底下有批股民不依不饒,嫌我們給的太少了。」 顧辭冷著臉,「這事還要我教你?」 助理一聽立刻閉上嘴。 顧辭頭靠在後座上,眯緊了眸子,心底莫名騰起一股躁氣。 「老,老板——」 「說!」 顧辭咬緊牙關,大有想把助理拖出去宰了的架勢。 「夫,夫人——」 顧辭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透過車窗看到雲笙慌慌張張上了出租車。 「跟上去!」 顧辭發話,助理立刻照做,隻是沒想到開著開著兩人竟然來到了警察局門口。 雲笙趕到警察局後,依照巫行發來的消息,找到了相關負責人。 「是雲笙小姐嗎?人在這邊調解室。」 雲笙立刻應聲跟了過去。 看著女人潦倒的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雲笙大步走上前,質問聲卻少了些底氣。 「為什麼要這樣做?」 聽到是雲笙的聲音,女人慢慢抬起頭,「為什麼?」 女人好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捂住肚子笑得前翻後仰。 「秦霜!注意你的態度!」 一旁的警察接連提醒,女人也好似沒聽到般,指著雲笙笑得眼淚直流。 「都是你害的!」 雲笙紅著眼眶,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張牙舞爪地撲過來,一雙手狠狠掐住雲笙的脖子,嚇得周圍的警察立刻沖上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兩人拉開。 沒想到女人被拉開,反應更大,雙手雙腳死命掙紮,力氣大到差點連兩個警察都製服不了她,嘴裡不斷哀嚎,聲音淒涼悲戚。篳趣閣 「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這個害人精!害人精!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 女人哭得悲切,雲笙也聽得清楚,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消散,裡麵空空如也,徹底死寂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雲笙在想,對啊,為什麼死的不是她? 顧辭坐在大廳,局長聽到顧辭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心驚膽戰地趕了過來。 這位怎麼會跑到他這裡來,難道是誰這麼不長眼得罪了這位不成! 一路上心髒都快跳飛出去了,終於見到了顧辭,局長立刻笑臉迎上去。 「顧總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有什麼事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何必親自跑一趟!」 「嗯,我老婆來了,我想知道怎麼回事。」 顧辭說得雲淡風輕,局長差點腿一軟坐在地上,上次刀疤頭那事他消息可靈通得很,知道這位大爺可不是別人說的那樣,立刻氣沉丹田吆喝道,「你們誰接待了顧總的老婆!」 整個大廳的人,沒人接話。 局長尷尬地擦了擦汗,「顧總,你家那位叫什麼啊?」 「雲笙。不要驚動她,你們按規矩來,我隻想知道事情經過,其他不會過問。」 局長一聽這名字有些熟悉,半天沒想起來。 還是之前接到上級命令接待雲笙的小警員走了出來,有些靦腆道,「雲小姐剛剛進調解室了,是來見一個叫秦霜的人。說是早上跑去雲小姐那裡鬧事——」 局長一聽到秦霜這個名字,恍然大悟,隨後又不免嘆了口氣。 「怎麼?這人很危險?」顧辭見局長這模樣,眉頭跟著皺了起來,心裡有些擔憂。 「哎,這就要說起幾年前咱們江陽那起命案。」 「剛才我一聽貴夫人名字,就覺得耳熟。應該就是那個國畫大師的養女吧?」 顧辭點頭承認。 局長一臉戚然,「這雲笙啊,哦,就是你夫人,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師父當年被找到的時候屍體都臭了,這秦霜的兒子剛好是人徒弟,人也折裡頭了。哎,你說這事弄的——」 「事情過後,雲姑娘他們自己給了一千萬安撫家屬,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才三年,這家人錢就用光了,聽說家裡隻剩了個病懨懨的小女兒,三天兩頭的住院。」 「我聽說雲姑娘受了很大的刺激,差點精神出問題。那個師兄可是死在她麵前的,自己也差點交代在裡麵了……」 從警察局裡出來,顧辭淺淺叼著煙蒂,單手插在褲兜,坐在車頭,眉眼低斂,眸中情緒翻騰,最後化為無奈和自嘲,沉默而悲傷。 助理站的有些遠,每次他老板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隻敢離得遠些。 他以為他不在乎雲笙的,他錯了。 從雲笙出現在他麵前,說隻是圖他的錢才嫁給他,而他卻默許這樣的婚姻存在的時候。 他就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