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艾草（1 / 2）
董泰、連千在上元縣縣衙，又吃了一頓板子。想到死罪難逃，白費了錢財、心機，均是氣惱絕望。深秋死牢，起了瘟疫，主仆兩人染病而亡，沒能等到來年秋天的斬絕，倒是全了屍首。
葛完父子並葛朗、田牛等，得知董泰、連千亡命死牢，俱是不勝歡喜，或是痛快於人死案消，不會再有麻煩，或是痛快於殺父之仇得以償命，作為兒子得以盡孝。葛完父子擺出酒席，請來鄰裡鄉親，大肆熱鬧了一番，酬謝了諸位相助。田牛也去上元縣縣衙，領回田麻屍首，安葬了田麻。
深秋江南，天氣微寒。
酒席上吃了幾杯酒的葛完，為自己鬥敗了鄰縣大地主，而覺得意氣風發，頗有幾分年輕時好勇鬥狠、威風凜凜的得意。酒後走到自己妾室艾氏房裡。
這艾氏小名草兒，有著七八分姿色，進到葛家有了五六年，卻才二十出頭不多，正是靈動年紀，甚得葛完喜愛。這晚，葛完帶著幾分醉意，念著自己大勝鄰縣地主，頗有幾分年輕時的意氣。
葛完到底老了，平常雖調養得當，卻難以施展年輕時三分力氣。艾草倒是知趣，曲意逢迎，很是盡力。
艾草正當這個年紀，葛完老頭難使其心意滿足。食髓知味，心火難耐，見到家裡頗得葛完父子重用的葛朗，二十不到的高壯精乾小夥，時常在眼前盪來晃去，春花秋月，勾扯情愫。
葛朗往攝山集送殷寶回家，得了殷清送的幾件漂亮瓷器。他曉得艾草是葛完心頭喜歡的妾室，送了兩件給夫人後，剩下的最好的幾件，倒是專門送去給了艾草。葛朗年近二十，還未成家，卻在家丁、佃戶口中，時常聽到些葷話；加上在葛完、葛力手下做事，跟著老爺、少爺，時常長些見識，縣城裡的青樓倒也跟著去過幾次，隻是在樓外或樓下，等著葛完父子。葛完素來樂於房中之道，藏了些四色套印或者手繪的香艷圖譜，以及坊間購得的艷情小說，質量竟都不錯，都是葛完的珍藏。葛朗收拾書房時，偶然翻到這些圖與書，他認得些字，勉強讀懂一些，哪些圖譜初看起來難以入目，卻禁不住過了些天，得到機會再去翻看。圖譜上，畫的女人都分外嬌艷，鬒發如雲，釵環亂顫，那臉上的媚態讓紅的白的畫麵顏色鮮艷欲滴，似乎會滲出顏料，看得葛朗口乾卻隻想吞咽。至於畫上的動作姿勢，葛朗最初是難以理解的。等他艱難閱讀小說書時，邊讀邊回想看到的畫麵，文字竟然順暢讀下去，栩栩如生。
葛朗得了葛力承諾，隻盼著早日得到一份財產，好在葛家莊娶妻成家。
此時在葛家後院，艾草房中。傍晚，深秋將盡，寒意侵襲。房中的門窗都關著。艾草指揮著葛朗將瓷器擺放在桌上、台上，不由得靠近葛朗，那距離似乎還能感受到葛朗身上的溫熱，她想要是貼上，這溫熱必會是火熱，能夠將她融化，全不像家裡老頭一般，靠近就一股冷冷的淡淡腥味。艾草貪婪地吮吸著葛朗那溫熱的氣息，故意讓葛朗不斷調整擺放位置，這邊有點歪，或是那邊不夠對稱，借機微微碰觸葛朗的手臂，那肩膀的肉真夠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