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幕(11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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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祠堂,此刻一片動亂。

在胖子殺死大長老嫡係的一批人後。

那時的動靜並不小。

自然引起一些膽子大的,心擔憂的,或者別的想法的人前去探查。

旋即各個大驚失色。

若非他們壯著膽子去看了一眼偏門完好,怕是早已作鳥獸散。

即便如此,在他們的奔走相告下,祠堂內也正式開始動盪。

尤其當他們去別處觀察時

發現有許多要道的護衛人群都死的淒慘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而這,也影響了許多人的計劃。

比如胖子。

此刻他憑借著屏蔽術式的幫助。

在這種時候最不會有人來的地方——茅廁的一旁待著。

忍著那股子惡臭,胖子的眼神更加幽怨。

這鬼地方實在非他想來,但是卻不得不來。

別的地方人滿為患不說。

在自己鬧出這麼大動靜的現在,各個地方都有著精神緊繃的人。

而自己又渾身血汙之氣,術式屏蔽都撈不動自己,給人發現了都沒法解釋。

「他娘的,這些人動作不能慢點嗎,我還差兩個地方啊!」

胖子氣得踹一腳趴在地上昏迷的大長老之孫。

按照左道與此前他堪稱教科書式的交際花打探下——

胖子得知至少在祠堂內,有五個地方是由大長老嫡係進行把守的。

而他現在隻端掉了三個地方。

更不提長老裡麵還有大長老的人,或者說——

現在他媽喘氣的長老,全是大長老的人。

往這個方向延伸,那這李家內鬼的數量更是指數級的上升。

——殺都殺不完。

胖子都為自己這個假爹,李家族長默哀。

點了吧哥,真沒意思啊

「老左啊,看你操作,胖爺我是真沒招了。」胖子趕忙對著小紙人說。

一旁的小紙人,雙手交疊捂住自己腦袋,像是嫌棄這個地方:

「別著急,再說了,你靈性材料獻祭那麼多,就是超頻一下也就斷個手的事,別慌,你儲備夠。」

胖子幽怨。

底子透完就是這個鳥樣,賣慘都沒人信了。

但在這時,小紙人忽然幽幽的補了句:

「而且——

「我感覺,咱也不用操作了。」

小紙人發出來的聲音好似被某個壞心眼的人,特意弄得很空靈幽深。

「啊?」胖子心感不妙,抬頭看眼天空餘暉。

「他們,要進攻了。」

「¿」

另一處,剛走到偏僻一處廂房的李氏族長。

這間房是祠堂禁地,平常也不允許任何人過來。

原本此處長期有他的嫡係看守,但李家的危機也被派出去了。

他推門而入,打開一處的櫃門,在裡搗鼓一會,旋即格間下劃出現一個暗格,裡麵有一不大的木盒放置其中,族長伸手直接取出來。

托著木盒,族長放在小桌上,輕輕打開,裡麵有兩本有些老舊的書籍,他麵色復雜。

而這時,屋外的動靜引起了族長的警覺。

尤其是他隱約聽到了一些什麼『死了』『快去找』『族長』『長老』等雜亂動靜後,發覺不對的他把木盒關閉,兩本書籍隨身攜帶,大跨步地離開房屋。

暗中跟隨的小紙人隻得兩隻小手一攤,似在說可惜。

多少來點電視劇劇情啊,這麼隨身攜帶著多不好——

享堂內。

大長老跟另外兩位長老有說有笑著。

此前泡茶遞茶的長老再次沖泡三杯,兩杯遞於另外二位。

但無一例外得到點頭致意,旋即放一旁,彼此相談甚歡卻無人飲嘬。

而外麵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他們的注意,三人不約而同往門靠攏。

這時一個富有節奏規律的敲門聲,略顯焦急地扣響。

這是大長老嫡係中的嫡係之人的暗語,這些搜下也是在這次密謀前才得到的方式。

見狀大長老陰著老臉打開門,他的嫡係見麵便是撲騰蓋麵的一陣說,讓三人從喜悅化為不安。

兩位當了叛徒的長老麵色更加復雜。

一下子死了三批原本把手要道的嫡係人員

這很難不讓他們聯想到族長知道了點什麼,並且做出了動作。

故而,那名大長老嫡係被要求回去繼續打探情況。

他們關上享門後,二人吶吶,不知從何說起。

由這也可以看出,這些長老也就保持了一個正常水平線的水準。

乾活可以,玩背刺也會一手。

但真讓他們想出點什麼奇思妙想,就有點為難他們了。

這多半也是昔日族長選擇他們,作為長老的理由。

麵對這個急轉直下的局勢,大長老沒有說什麼,更沒有躊躇。

他取出之前在享堂一通發言時的那配玉佩,往地麵一砸。

旋即,一道白光飄在大長老身前。

大長老趕忙躬身快速的說著內容。

隨著白光愈發顫動,老人語速愈發加快,最後白光似乎完全堅持不住,騰飛而出,在離開屋頂剎那,它化作無形。

祠堂外。

天朗軍的玄甲軍卒就像群沉默的機器人,他們即便沖殺的時候也甚少做聲,除了必要言語外。

這種幾近靜默的氛圍,卻始終會給敵人置身黑夜的恐懼感。

他們從始至終殺戮至今,不接受任何談判。

所有敢從祠堂內出來的人,無一例外的都被射成了刺蝟。

而對於他們的行為,他們也不做任何解釋。

而在停止沖殺後,天朗軍的人逐漸向後退去,

停留在祠堂外的廣場與山林的交界處若隱若現,千雙目光冷冷盯著祠堂。

在軍卒之後,有三名修士與一名將軍聚在一起。

其中兩名修士包括那位將軍,這時都看著另外一名修士,他中年膚貌,兩鬢銀白,緊閉雙目。

過了片刻,中年修士睜開眼睛說道:

「祠堂的內應那邊出現意外,有未知人在殺他們把手的人,內應認為是李家族長乾的,但這隻是他的猜測。

「但這個情況卻對我們有影響,內應如果被除,或者暴露,他們擰成一團也會費點事,鄭將軍你如何看?」

他沒有問另外兩名修士的意見,因為他是此行的領頭者。

而鄭將軍手握天朗軍的指揮權,在這次行動上他與他的部下都是必要的戰力。

聞言的鄭將軍不假思索直接道:

「直接沖殺,他們定有一段時間處於混亂,這是最好的時機,唯獨問題便是他們家族中的那修士,據悉他是被封於一座古井中,狀態始終未知,而現在程師沒到。」

餘下的話,鄭將軍沒有說完,無論如何他都給這些人留些麵子。

緊接著,三名修士快速商議一番,最終決定:

「上吧。」

鄭將軍見狀重重點頭,他取出掛在月要間的玄甲麵罩佩戴上去,在那一瞬間,他的麵龐開始出現如金屬般的光澤。

旋即,他拿出一個圓柱物體,拽住尾部的細小繩子,猛地向後一拉,倏地一聲,伴隨著尖銳聲動,響徹四周。

同一時間,所有軍卒們的甲片相碰間傳出窸窸窣窣之聲。

他們動了起來。

開始沖鋒。

李氏族長你說他傻麼?

顯然不是,能做到族長一位多年的,就算沒有大智,但也不差。

因此。

他在隨便攔下一個四處走動的族人問清情況後,他麵色開始變換。

李族長沒有狂怒或者宣泄情緒,他知道這是無用功的內耗。

關鍵是,現在怎麼解決。

回到享堂去看情況?

瘋了才會這麼做。

就在他百般思考究竟如何處理時,箭失再次成雨。

伴隨著一陣齊吼殺聲之後,是那沉重又不在言語的腳步聲沖踏而來。

負責觀察牆外情況的偵查者們的恐懼高喊下,再呆的人都知道發生何種情況。

而這,也壓倒了他內心最後一道猶豫。

他撒開雙腿,絲毫不顧那壓製為主殺敵為次的箭雨,一路狂奔。

李族長的肺部如風箱般,注滿力道,對擦肩而過的箭失不管不顧——

在天朗軍全力出擊下,原本自忖尚能抵禦一二的族人領受到了無力。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後門被攻破。

部分凶猛的悍卒,在他們或伍長或什長帶領下,相互配合翻越那丈高圍牆,之後便是見人殺人,沒有任何猶豫的那種。

但要說最有趣的,還是大長老嫡係把手要道與偏門的那些人。

左道的小紙人看見這些人見到軍卒沖殺時,顯得很是詫異。

不約而同往祠堂內看去。

想來原本計劃是要得到某種訊號,之後再打配合的。

但現在這陣仗讓他們有點手足無措。

而得知驚聞的大長老也沒時間再去通知他們,選擇直接打碎玉佩訴說情況。

因此,左道的紙人們便能看見——

大長老餘下的嫡係打開了偏門,然後迎接天朗軍。

之後不等他們開口說些什麼,迎來的是那墨黑長刀的穿膛破腹。

他們倒在血泊和一腳一腳的踩踏中,帶著疑惑與不解的吐掉最後一口氣。

很明顯,天朗軍道德底線,也是具有相當水平的靈活性的。

承諾什麼的,遠低於他們的使命。

從一開始就像程泊淼所說,他們對私下出現修士的家族,從來都是高壓對策。

而對於李氏一族這種盤踞番郡多年的氏族,更是不帶有一點回轉餘地。

一個不留。

此時的小紙人們也開始了收縮。

因為那三名修士與那位劈出亮眼一刀的將軍,正從外邊不疾不徐的向內走。

左道不知三人深淺。

畢竟曾經世界的修士搓個火球都費勁。

因此包括左道自己,平常都不好意思叫什麼狗屁修士,頂多自稱個玄學人士,除此之外就是各門各派的別稱了。

至於這方世界——

在事象節點之前他也沒見過真正意義上,或者小說概念中那種條條氣息垂踏萬古的人。

而這裡的修士們也因為靈氣汙染的緣故,他們都非常克製的施展能力,在外人眼裡與普通人沒任何區別,所以說,他們實力很難揣測。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單一隻小紙人較難掩蓋行蹤,因此左道需要收縮距離,保持隱蔽。

雖說通過聚靈成陣可以強化隱蔽,但是祠堂內的小紙人數量有限,一旦聚攏,能看戲的範圍就少了。

與其如此,不如讓小紙人站好最後一崗,堅持到最後。

如是,左道通過紙人,看見族長來到了古井處,他氣喘籲籲。

隻見他拿出小刀,分別對自己雙掌劃拉一刀,隨後讓血液塗滿自己手掌。

雙掌貼在古井的井蓋上,粗糙尋常的井蓋驀地出現許多神秘的紋路。

小紙人仔細探究下,發現並不是自己熟知的任何一種體係,似符非符,似陣非陣。

他努力地堆著沉重的井蓋,使出了吃奶力氣,身上青筋暴露,對射在自己腳邊的箭失也不管不顧。

對此情況,暗中窺伺的小紙人搖搖頭。

它向著四周瘋狂招呼,旋即數隻小紙人藏於虛空上方,但凡觀測到可以射向這位族長的箭失,都暗中幫其打偏距離。

也幸好此刻這邊沒有修士來。

在正門艱難抵禦沖撞的族人,這時也發現不遠處的族長正在做著奇怪的事情,他們趕忙大呼讓族長躲避箭雨,卻得不到回答。

與此同時,兩邊的圍牆也開始陸續有軍卒沖跳下來。

這些人似乎目的很明確。

在看見李氏族長的舉動後,他們不是去阻攔,而是同時地舉起手弩,射出響箭!

響箭破空瞬間,原本不疾不徐的三名修士神情一正。

領頭的中年修士對將軍說了聲:

「將軍,我等先行過去,其餘人便有勞您了。」

「仙長且去。」鄭將軍回答。

之後三位修士破空騰飛,向著目標方向疾馳掠過。

而在響箭射向的同時,所有小紙人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撤離,藏於各個建築物內,宛若躲貓貓,而後它們便看見三道身影飛至上空。

當看見已經被推開一半的古井,三人眸子一銳。

不過他們沒有一同出手,像早有分工。

其中一位青色華服老人雙掌一合,除貼合的大拇指與食指外,由雙小拇指到中指依次攤開如孔雀開屏。

旋即雙手向內一撈,再向外一翻,多指交錯間形成一個奇特手決,雙手也被暈染出青色光暈。

緊接著,已經推開三分之二井蓋的族長,感覺到自己脖子被某種力量所束縛,那猛烈的收縮讓他不僅感覺到窒息,且脖子都要被掐斷。

最恐怖的是,他兩肩被某種力量所抓住,雙肩的衣物都陷入凹褶。

在那青衣老人雙手一抬下,族長直接被拎在半空,隨著老人雙手做了個繞圈動作,族長身體被轉了半圈,麵向三位修士。

直到這時,中間的那位中年修士對著絕望的族長說道:

「今有一族,盤根番郡,綿延百年。

「掌官商,抗六府,持各道,圈匪患。

「得悉李氏暗作汙氣,藏養無授之士。」

中年修士麵色肅穆說道,旋即他往自己月要間的玉佩一抹,而後一柄卷軸出現在他手中,他拿住其中一端,讓另外一端自然垂落展開:

「由地方分閣遞交,經天朗閣核準轉交司律殿查閱,至南部司律分殿蓋印,命我等特來剿除無授之士,斷汙氣密傳,夷李氏一族。」

說罷,他將卷軸往上一甩,旁邊第三位紫服修士默契的對空中一指,那卷軸瞬間崩散,在那落日餘暉裡,空中出現兩段文字。

『夷——天朗閣』

『無授修士與藏納之地,需盡根除,準——司律殿』

這一幕,讓通過小紙人看戲的左道嘖嘖稱奇。

心中想著,不愧是綜事局的上級部門。

瞧瞧人家不知道多少年前,這逼格跟流程就已經這麼專業了。

一邊殺著你的人,一邊不急不慢的宣判死刑,很好。

這作風,左道點贊。

光看麵如死灰的族長,和另外一邊大驚失色的大長老,沒腦袋的小紙人都能想出這個東西的出現,在這個時代下有多麼恐怖的深意。

而在另外一邊,茅廁旁躲著的胖子。

他這裡許是地理位置偏僻,暫時還沒有人殺過來,也沒猛男哥哥翻牆跳下。

因此他看見天空兩段大字幕時,竟腦洞大開的說了句:

「老左啊,你說咱拿著綜事局的身份,能不能直接放咱走啊?」

紙人沉默jg

你擱這拿來朝的官,去命本朝的事兒呢?

而古井那邊,三位修士做完這些,那個拿住族長的青衣修士,正要直接了卻對方生命時,下一瞬間,古井沖出龐大的黃色靈力!

而那股靈力裹挾在族長身上,直接掐斷了無形束縛,

而雙手掐訣的青衣修士如同被什麼東西給震開,雙手一顫自動分開,漂浮於空中的身影都被震退一段距離。

緊接著,古井中探出一隻瑩潤的手。

從裡麵爬出渾身有點髒兮兮的中年人。

雖說髒兮兮,但卻隻是那衣服顯得陳舊斑駁。

他的身體瑩潤如嬰兒一般,都要結塊的頭發也擋不住對方光潔的麵容,這一幕顯得極其割裂。

一邊乾淨的像個剛剛出浴的人,一邊卻如老乞丐一般邋遢的服飾和毛發。

這人的身份不消介紹,也能知道他便是李家的那位修士。

雙目清澈的邋遢男子,掃了一眼麵色凝重的修士們,旋即一股神念從他身體勃發,對祠堂掃盪一圈,之後他一眼麵露異色,一眼麵露悲戚。

這時,他身子漂浮起來,與三位修士並空而立,也將李氏族長弄至自己身邊,邋遢修士側頭看向族長說道:

「哥,情況我知道了,我是個罪人,但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引子,我們李家這麼多年蠻橫此地,早就被關注了,可笑大長老居然還以為殺了我與其他人,可以留點香火。

「你是逃不了的,你走了,會有更厲害的人過來,所以我沒法救你,我會盡量讓一些種子成功離開,隱姓埋名,改血換脈,直至未來承平多年,往事隨風,再一切隨緣。」

不等李家族長他的親哥哥開口說什麼,這位眼神清澈的邋遢修士一掌按在他腦袋上,而邋遢男子的那隻手驟然畸變。

在旁人看不見的掌心下裂開一道嘴巴,它張開吐出一根如軟管的東西刺穿李家族長的腦殼,隨後瘋狂吸吮起來,族長的身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乾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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