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豐(63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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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夜。

金融稽查廳,會議室。

「以上,便是我與衍策府二級調查員左道,全部的交流過程。」

溫成業拿著文件,把白天的事情全部講述完畢。

他向後退一步,然後走到了主座前的右側。

在他的身前,那個座位上,是金融稽查廳的局長。

左右兩邊,分別是城市規劃局的副局長,司法執行署的副署長。

執行署那邊的人,從著裝到神態一絲不苟,眼中最多的神采便是沒有神采,仿佛一個死人,看誰也都像是一個死刑犯,讓人渾身難受。

規劃局的副局長與溫成業的上司廳長,都是掛著綜委部一脈相承的職業假笑,即便在如此情況下,都能寵辱不驚。

這也是溫成業,雖然同是綜委部一脈,但與他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他就做不出這種習慣。

廳長見溫成業回到自己旁邊,他掃了眼室內的另外倆人,眸中劃過一絲不滿和別有他意的情緒,無人發現。

——那兩個老家夥倒是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這種時候不親自過來,明顯是傳遞著對自己的不滿,和示意與他們無關,廳長心中分析。

「看這位調查員,並不是那種背靠策府大人物而混上來的嘛,我都懷疑是不是哪位次席大人,又在玩扮豬吃老虎那套,去邊境微服私訪了。」

稽查廳長打開話題,笑嗬嗬的說道。

執行署的副署長點頭回應,但不吭聲。

規劃局的副局長也笑嗬嗬的回答:

「是啊廳長,稽查廳能把自己事情解決,是好事情啊。」

見著此番作態,廳長笑容變澹,他抱著保溫杯,目垂微沉:

「二位既然是鐵了心當一次傳話筒和局外人,隻帶耳朵不帶腦子,那我也不過多廢話,你們把話傳達回去便可。」

聽聞,副署長拿出了記事本,副局長正經端坐,笑容依舊。

廳長深深嘆了口氣,提起精神,娓娓而談:

「這些年,各地綜事局與觀測中心合力製造出秘儀,展現了他們的團結,讓他們的職能空前覆蓋,因此在各地大多都占據主導地位。

「對上麵來說,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原因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華域隻需要有六禦府,而不需要無冕的七禦府,八禦府。

「所以不止我們西山市,在各個戰略要地的城市,六禦府的直屬下級部門,目前共有一百三十二個,都被授以試點的形式,做著全新的嘗試,意在平衡。

「很榮幸,我們三個兄弟單位能搭著台子,這些年也算有所成效。

「我們金融稽查廳,得到監管華域資金流動狀態的權限,通過資金狀態來判斷異常問題,雖然我們沒有了秘儀,但這份權限並不比秘儀差。

「規劃局的同事們是各級城市不可或缺的一份,塑造不同地方的城市生態,讓其良好發展,亦有調查研判實業情況的職權,斷絕了問題企業的發生。

「執行署作為兄弟單位,承擔起清查具體問題的重要工作,我們三家聯動起來,不管是在西山市,還是在別的邊境城市,都已經交出優秀的答卷,給我們的上頭們。

「而我們不應再分彼此,因為拆除掉我們任何一個,我們的作用力與存在感都會大為降低,甚至可有可無。

「論輔助工作,我們比不過觀測中心,他們內部但凡有秘儀的地方,都有一個執行組,應對華域重中之重的神秘事件,不論監管與處理能力,實際上都比我們強。

「而論暴力機關與武備充裕以及公信力來說,綜事局那邊,隨便拉出他們神秘處的四個組,都能把我們推平,且常人也更願意相信他們,這就是我們的生存現狀。

「諸位能在試點城市立足,我想也不會有那種平凡退休的想法,從上到下,基層的人員想當乾部,副職的想當正職,正職的想進入六禦府當乾部,因此接下來,我希望二位乃至你們的上司,需要擺正心態,做好準備。」

廳長連敲帶打的發言,讓二人端正態度。

副局長不再笑嗬嗬,署長也神色認真。

見話療有效,氛圍回歸正軌,廳長趁熱打鐵,語重心長的說道:

「西山市是我們的敲門磚,是我們絕佳的跳板,也是我們這歲數,位數不多的上升希望,然而今日的突發事情,卻讓我們蒙羞,若今日但凡有某個環節處理不當,我們都要被同僚戳著脊梁骨,這是個事實。

「我們可以推卸責任,說這監管不好,那督查不力,但上頭的老輩們,沒有一位是老年癡呆,更沒有一位是豬油蒙心,我們是西山市的主體部門,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出現問題,就是西山市的問題,不僅僅是稽查廳一個的問題。

「諸位要看清現狀,這位二級調查員的來歷詭異,碰上的事情更是突兀,我們無法確定這之中,是否有衍策府方麵安排,更無法確定是否是想橫插一腳。

「先以此事對我們做提醒,後續真正的再插手,甚至對方現在的回應,都可能是對我們的麻痹。

「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有理論上的一點時間,將這件事情變成不是西山的事情,讓我們可以繼續安穩的處理事務,開著會議,坐著位置,更進一步。

「諸位想必會想,這事情是覆蓋許多地方,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但是——

「我們的口子是最大的,我們不推卸,別的地方也會推卸到我們頭上,而我們的部門,在全域的影響力和話語權,以及這個失誤,決定了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必定處在弱勢。

「今天的碰頭,不是要兄弟單位們替我分擔損失。

「稽查廳給的東西,我們自己承擔,而我是要告訴諸位兄弟——

「我們西山市要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更沒有左道這個人來過,我們稽查廳就是發現他洗熱錢,我們也當那天的係統失靈,給他記錄消除。

「規劃局未來不能去碰他的東西,執法署更不能去找他的麻煩,哪怕是他的一條狗,一根草。

「在事情處理結束前,誰找這位調查員的麻煩,我們就找誰的麻煩。

「誰讓他有事,我們就讓他有事。

「即便是在境外,隻要我們線人和各自暗中勢力所在,他有問題我們就盡力解決問題。

「直到我們站住根腳,撇的七八,屆時他是小小的二級調查員,我們還是西山市,重要的試點單位部門。

「這就是今天我要說的話,我便不送了。」

稽查廳長康慨激昂的說完長篇大段,他顯得很是疲憊,對到來的人仿佛很是失望,以至整個人都有點老態龍鍾,那種垂目感他都不想再掩飾。

他蓋上保溫杯率先起身,在溫成業陪同下,步伐不快不緩地離開,此間不再與另外倆人做任何交流。

這番舉動,好似傳達對本該三正職齊聚,卻隻有他一人的不滿。

也讓另外兩個部門的副職有些許尷尬。

他們吶吶起身,走出會議室外,目送對方走向別處。

直到後頭再無注視,廳長與溫成業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片刻,不管是門外,還是電話都無動靜——

廳長忽然露出一點意味深長的微笑,他抬頭看向自己的鐵杆副手:

「小溫,今天辛苦你了,明天下午是有會議對吧?」

溫成業完全不像個副職乾部,更像個秘書般說道:

「是的,廳長,下午我來接您?」

廳長溫和笑著,卻搖頭說道:

「中午吧,一起吃個飯我們再過去。」

「好的廳長,那我先走了,這是今天文件。」

溫成業說著,把今天突發事件的相關文件倒轉一下,探身一放,放在對方的慣用手旁,最後告退而去。

看著溫成業闔上房門離去,直到過去近五分鍾,廳長忽然收斂起笑容。

他打開文件,將早已閱覽數遍的內容再看一遍,麵色愈發陰沉。

廳長起身走到保險箱,輸入密碼,打開。

他拿出一台嶄新外盒的手機,與未拆的電話卡,將其組裝。

最後來到身旁的電腦前連接上,接著安裝一個軟件,最後進入一個頁麵,在裡麵輸入一個號碼,撥通——

「是我,文豐。」

另外一邊。

來自城市規劃局與司法執行署的二位副職人員,並肩行走。

他們來到了停車場,各自的司機正在外麵等著他們。

而從離開之後,一直緊蹙眉頭的規劃局副局長忽然腳步一頓,僵在原地。

這引來副署長的注視。

「媽的」規劃局副的局長罵了一句,看著副署長苦笑:

「難怪咱們隻能混個副職,被擺了一道!

「回去難交代咯,大鍋還沒落,小鍋跑不了啦」

「嗯?」司法執行署的副署長有些疑惑。

副局長指指對方,搖頭嘆氣:

「老賀你啊哎滿腦子都浸在法律條文了是吧?

「我們都被那個老東西忽悠了,他把我們的思想抬的極高,結果卻成了人家的苦力,要是事情成,好處人家的,即便不成,他也能旱澇保收。」

副局長本就不傻,在對方的提醒下,他麵色更加陰沉。

他也明白了——

金融稽查廳的廳長,那個老東西的路數

對方用一堆康慨激昂,無比共情的話,把他們的思維抬升到全域,讓他們心神都被拉扯在那,實際上這些內容就是個廢話,雖然的確引人思考。

然後那廳長,在這時忽然把思想下墜,落到那位姓左的調查員上。

什麼他們稽查廳自己付出重大代價,什麼大家一起攜手先安撫好對方。

這些都他媽是屁話。

那個廳長的真實意圖是——

稽查廳自己獨吞左道這條線,從而建立關係。

如果今天的事情,對方真的是意外碰上,那麼日後事情解決了,稽查廳還可以跟左道這邊建立一個良好關係。

一個調查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一個二級調查員的身份放在十七歲的身份上,那問題就不一樣了。

要麼背後有人,要麼能力極強。

不管哪點,對稽查廳這邊來說都血賺不虧。

即便事情沒摘乾淨,憑借著稽查廳的這份操作,也能有個印象分,事情會小很多。

況且來日方長,調查員跟稽查廳,終歸會有需要勾勾搭搭的時候。

再退一萬步,真要是衍策府的布局,那有著這層關係,他們也能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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