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深算(8100)(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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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駕,這裡應該有掌控聚集地的成員。

「帶我去見你們的管事,有要事要談。」

左道朗聲說道,聲音飄盪在空曠髒亂的街道中。

所謂的管事,既是聚集地的話事人,每個聚集地都會有,不管用什麼方式獲得的,管事自然不能一個人掌控全局,如果管事有能耐一個人處理,也沒必要在這鬼地方。

因此要麼自己帶過來的,要麼在聚集地收攏的人,將其打散在聚集地各個角落,幫助管事了解聚集地動態的成員,他們維持著脆弱的秩序,宣示著主權的存在,既是成員。

左道與艾爾莎沒等多久,過了大概四五息,南邊靠右的側門傳來聲音。

一個髒兮兮的男人,舉著雙手走出來,他左手拿著一台正在通訊的手機。

這男人略帶諂媚,低聲下氣的趕忙說道:

「您好,我是街道管理,我能帶您去!

「管事也向我傳達,他已準備上等好茶,恭候二位大駕!」

男人如此說著,卻死活不肯向著左道這邊湊過去。

作為管事掌控聚集地的蛛絲之一,他似乎知道什麼,才如此敬畏。

而那些藏起來暗中觀察的人們,則有些驚疑不定。

那少年似乎突然使用了防禦類的術式,將自己籠罩起來,過了不久又撤掉,之後出來便說了段莫名其妙的話

最離譜的是,聚集地管理的下屬,居然屁顛屁顛,態度謙卑地跑出來?

雖然他們不理解——

但隱約能猜到,那短短的時間裡,在聚集地的某處必然發生了點什麼。

那些不論背後勢力大小的成員們,不約而同地拿出拍攝工具或手機,盡可能錄下左道二人的正臉傳給上麵,叮囑自己人小心點,別眼瞎了。

左道聽著男人話語,神念掃了一眼命書,旋即將管理員的真正意思給翻譯了下:我已知道聚集地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在懷疑你,我在等你,需要解釋。

這不是小小聚集地的話事人敢發出的信號,他如是心想。

「有勞,請帶路。」左道點個頭,牽起艾爾莎的手。

男人哈月要擺手,做著指引:

「您請跟我」

——轟!

他沒說完,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北邊,傳出劇烈的爆炸聲,升起醒目的火雲黑煙,男人有點愣愣的看著那場景,到嘴裡的話都忘了說。

等他視線一低,正好看見左道與北邊的爆炸向背。

對方嘴角掛著一抹微笑,明明很溫和,卻讓人害怕。

「看來這聚集地,不大安生吶。」左道輕聲再道,又補一句:

「請帶路吧——」

三人的身影,朝著爆炸地點的相反方向逐漸遠去。

而發生爆炸的那個地方,此刻隻能說遍地狼藉。

兩側的房屋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損毀,最嚴重的地方直接垮塌。

不知是否為幸運女神卷顧,最倒黴蛋的無關人士,隻是受點皮肉之災。

但是爆炸的中心卻慘不忍睹了。

地麵出現一個凹坑,四周粘著血肉殘肢。

之前往這邊跑來的那批人,無一幸存。

另外一邊,那名帶路的男人,將左道與艾爾莎引到了一棟雙樓土房。

「裡麵就是管理住所,您請進。」男人連連哈月要,保持距離說道。

見狀,左道瞟一眼魂海內的命書,他道聲謝,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的裝修布局非常簡單,或者說簡陋。

入屋既是寬闊又有些陰暗的大堂,四周隨意擺放著一些木質老舊的椅子。

中間是一張小方桌,左右兩邊各一把稍微有點像樣的大椅。

而右手邊,正坐著一位看著體態衰老的老人家,他頭發特意做成如髒辮的發型,皮膚為棕色,但因年齡和風吹雨打的緣故,導致又有點黑,這是典型摩哈迪域人的特征。

對方右手握著馬克杯,左手拿著小湯匙攪拌杯中之物,根據屋中的那股香味,看起來對方杯中的液體,大概率是咖啡。

老人家目光中沒有多餘情緒,卻讓人覺得不會冷漠。

他看著二人到來便放下杯子,右手往旁邊虛引,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域語:

「請坐,應該稱呼陳先生,還是左先生?

「老頭子以為你會脅持我手下進屋,沒想到直接進來,好膽魄。」

麵對老人家的問題,左道語氣放鬆的回道:

「姓名沒有意義,在許多人眼裡,我這種人隻是個討厭鬼。」

左道說著,牽艾爾莎的手稍微一捏。

艾爾莎旋即會意,她小手抽出,自己走到一旁,找了個靠近主桌的椅子,而左道則坐到左手邊的大椅。

坐下來的左道與老人對視,他左手抬起,做個剪刀手的姿勢,放在自己臉頰上往外一劃,隨後再道:

「老先生盛情邀約,晚輩哪能推辭,豈能作出挾持那般行為?」

左道略有深意的語言與動作,分別回答了對方的兩個問題。

而這位棕色老人有些詫異,不禁上下打量一番:

「華域啊真有意思。」

老人砸咂嘴,剛剛左道的動作,是現境特殊手勢。

在這個世界,部門稱呼不同,體製運轉不同的情況比比皆是。

然而有一種綜合職業卻不會,至少在職業的劃分上。

那便是歷史與考古學者和學家,以及調查員。

每個等階都有相應手勢,以及域屬不同的相應紋章。

而剛剛左道的手勢,便是代表著他隸屬於:華域衍策府麾下的二級調查員。

這東西少有敢冒充的。

即便有瘋子,其下場也會被考古與歷史協會頒布高額賞金,然後全現境通緝。

雖然每年總有那麼幾個憨批,但下場卻出奇的一致,他們被抓去後再也沒有音訊了,也流傳著許多坊間傳聞。

老人家當著左道的麵,莫名感慨一聲。

隨即,在左道注視下,他也做了個動作。

老人家左手一翻,無形中像是捧著什麼東西,隨後右手從上方虛翻。

看見這動作,這回反而左道有些詫異了

——好家夥,碰上同行了。

『這個動作,是歷史學者的手勢,單論等級,對方比我還高兩級。

『但不同域的人員間,不存在等級帶來的高位差遣,除非共同執行任務。

『沒想到一個博卡武裝的人裡麵,居然有摩哈迪域的官方人員,這家公司果然不一般,明麵上的業務估計都是為了某種目的而服務的。

『開場的以勢壓人不好用了,得見招拆招。』左道如是心想。

看見左道的目光,老人稍微挺直月要杆,語氣鄭重:

「摩哈迪域,荒野高塔,歷史學者,羅桑·卡爾沃。」

見羅桑·卡爾沃先的自我介紹,左道知曉不能打啞謎了。

他隨即擺正姿態,收斂笑容:

「華域,衍策府,二級調查員,左道。」

二人自我介紹完畢,彼此麵露微笑,起身握手。

歷史與考古學者和調查員,是僅有各域間會保持著友好氛圍的團體部門。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們獨立於域屬之間的鬥爭漩渦,專心搞著研究與學術工作,這也是各域的彼此默契,他們不會過多乾預,

畢竟在內部的各自看來,即便不去推動,這些老學究們,也會因為各種問題自己產生摩擦。

他們常有的競爭,是學術爭論和資源爭奪。

除此之外,平常都處於互相勾勾搭搭,如膠似漆的合作氛圍。

什麼今天我邀請你去刨人家墳,明天我跟你去探險人家墓葬,這是他們的日常。

這些人屬於前腳有仇,後腳也能講和,然後一起共事的怪胎人群。

而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在於常年遊走在邊境外探索著歷史和未知,這讓他們隨時有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就吃席的風險。

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在歷史與考古協會中是特別吃香的,沒準拉個外域的相關人員,就能輕鬆解決在事象節點中的危險,對他們來說,見聞就是力量。

加上每位學者乃至大家,基本都從調查員走上來的,很少會有什麼上級歧視,除非你真的是個廢物——

待那時候,這些文化人就會拿出遠超常人的惡毒鄙夷。

左道與羅桑重新坐下。

之前發生的言語試探,什麼左道的以勢壓人,羅桑的開門陰陽,都已經隨風而去,現在的他們就像忘年交一樣的氛圍。

至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正所謂域內看部門,出境靠協會,兜兜轉轉我們也算半個同僚,雖說我們彼此還沒有共事過,不過憑這層身份,也就別彎彎繞繞了?」老人家羅桑說道。

左道笑著點頭,心中說句信你個鬼,嘴上卻說:

「理當如此,羅師。」

「別別」羅桑擺擺手:

「稱呼我個羅學者,就能讓老頭子開心一整天啦。」

羅桑說著鬼話,他伸手拿起杯子喝口咖啡,略捋思緒:

「左調員,為何突然在聚集地內施展術式呢?

「當然,沒有怪你的意思,這聚集地我管理不善,平常一些基本規則什麼的,都是讓下屬完成的,這些人太不爭氣,沒有把工作做好。」

羅桑風輕雲澹的說道,看似溫和體貼的話語,卻藏著陷阱。

不過左道也非什麼初生牛犢,自然聽出其中意思與陷阱:

「羅學者哪裡的話,您的下屬行事有方,人才濟濟,聚集地的規則我亦清楚,既是避免火拚與施展能力傷人,末學來時便銘記於心。

「奈何事出有因,末學一行以來屢遭危機,有時亮明身份都不得善了,又得照顧孩童的感受,實屬無奈。

「今日來到貴地在街上察覺到危險,不得已啟用術式以圖自保,倘若僅末學一人,自是負手候惡,見招拆招,奈何帶著家妹,為求周全隻得如此。」

左道大吐苦水同說鬼話,艾爾莎乖巧圍觀。

羅桑則深看坐旁之人一眼。

他的發言設下了許多陷阱。

羅桑以退為進的話語,是等左道比如說:沒有沒有、貴聚集地非常好的類似發言。

一旦對方說了,他就能占據優勢,進而質問。

誰曾想左道是說了,但隻誇他的下屬,對於聚集地的治安那是一句不提,但又句句都在暗戳著他,似在說:老逼登,你這聚集地對我有惡意,我才使用術式的,你不該反思反思?

二人簡短交談,也都清楚了互相段位。

因此羅桑選擇略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

「今天也算多事之秋了,北街有個車行,那裡的人來路都比較不好,基本上去任何域內被抓到都是吃槍子,或者被抓去做實驗的水平。

「平常嘛,在老頭子的聚集地還算安生,也就賣賣劣質汽車與零部件,不過曾經聽手下說他們還乾著一些其它的勾當,比如接點營業範圍外的業務。

「這幫人有不少都掌握著術式,但沒超過三個的,儀式也肯定沒有的,更無其他地域密藏的傳承者,不過總得來說,那份實力,在這種地方還算不錯的。

「今天聽說這些人有點異動,他們聚集大部分人手朝著車隊休息站,也就是北街以南的地方集體出動,還帶了不少家夥,結果呢」

羅桑盯著左道,話語一頓,他一手握拳又瞬間張開:

「轟的一下,這些人被不知名的爆炸給炸死了。

「死就死吧,多大點事兒麼不是,都是群爛人。

「但是苦了老頭子的聚集地哦,壞了好多建築,修繕都是個大工程。

「不知左調員有沒興趣接手,我們缺人手調查這件事情。」

麵對羅桑的邀請,左道沒有思索與遲疑,麵掛遺憾的搖頭:

「這方麵恐怕沒法為羅學者出力了,末學行程緊迫。

「不過,此次事情也無需調查,是末學做的。」

左道盯著對方的目光,神色坦然的說道。

他聽出羅桑的意思,所謂的建築地遭到破壞,實際是暗示今天發生的事情,他羅桑已經認定就是自己乾的,隻是沒有充足證據,但差不多足夠。

所以羅桑給出了左道兩個選擇——

邀請調查,是以達成某些交易或者約定作為交換條件,這樣一來事情直接平掉,不管是針對博卡武裝的人發起襲擊,還是擊殺麥慶春,羅桑都能解決。

至於其它的小事,更是不值一提。

如果不接受第一條,那還有第二條——

既是左道認下北街製造爆炸的事情,然後左道拋棄掉華域的背景,他羅桑也扔掉歷史學者與摩哈迪域的身份。

他羅桑是純粹的聚集地管理者,左道則是搗蛋的路人,然後事情從公辦理,後續的一碼歸一碼,慢慢談。

『實際上,還有第三種可能性,那就是有蠢貨連北街爆炸的事情都不承認,持續的裝傻充愣,最後的結果便是跟羅桑交惡,等於在境外的協會圈子裡麵,風評會變差,然後引起一係列的事情。

『羅桑也是在通過這些提醒我,博卡武裝的人員與運轉對摩哈迪域來說很重要,我的行為已經影響到了他們,但拿出北街事情先說,證明有不小的概率,說明沒有觸及到他們的痛點,因此先從輕的開始磋商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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