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見她(1 / 2)
時言淵憋著壞笑看他。
時淩寒光冷目盯了他一會兒便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輕咳一聲,收起折扇。
樓下隱約還能聽見貢院門口的吵鬧聲,可房內卻靜的讓人心生不適,時言淵不自覺的蹙眉問道:「皇叔今日找我,應該不是單純喝茶那麼簡單吧?」
時淩的一隻手在桌案上敲了敲,一直候在一旁的阿風離家從自己懷中拿出一本冊子遞了上來。
時言淵疑惑接過,打開來看竟然是兵部的名單,其中有幾個名字被用朱砂圈了出來,可對時言淵來說這幾個名字太過陌生了。
也並非朝中重臣的名字。
「這些人,是誰?」
時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悅,說話也不免嚴厲了起來:「軍器監司匠三人,兵部護軍校兩人,戶部郎中一人,及長庸關總兵一人,一共七人在內,你竟都不識的?這太子之位要不讓賢給你十八弟算了,本王看他這些日子弟子規都會背了。」
皇帝十八子,今年剛滿兩歲,正是牙牙學語流口水的時候。
時言淵被罵了也不覺得惱,看著麵前的名單陷入了沉思。
其實在他這個位置,想要認識這些人還真的挺難的,也就容易讓這些人躲在暗處做些他察覺不到的事情。
「長庸關?難道是邊塞有異?」
時淩:「還不算笨。」
長庸關乃是大呈最危險的一處邊境,因臨界是鬥了數幾十年的南厥國,若長庸關出了問題,大呈恐怕就有大難了,如今雖兩國暫時議和可邊境的將士們依舊視對方為仇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所以大呈每年對長庸關的軍械及將士都十分照拂,可如今在這冊子看見長庸關總兵的名字,讓時言淵不得不多想。
時淩:「前不久本王與沈嫻發現有駐守長庸關的將士家眷流落街頭,後本王明日去查了她的丈夫,陳棟,五年前入軍,三年前隨軍前往長庸關,在軍營裡一直都是最不怕死的一個,還有記錄他曾殺敵三人,可兩個月前他死了,兵部的理由是他做了逃兵。」
時言淵忽然皺緊了雙眉。
一個立過戰功的人,怎可能做逃兵?要麼是長庸關出了問題,要麼是兵部的人在說謊。
時淩似乎看出他所想,立即回答道:「比你此刻心中想的還要糟糕。」
時言淵手中的折扇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怔了怔:「皇叔一口氣說完吧。」
「軍器監與護軍校的人勾結,運送了一匹假的軍械到長庸關,而長庸關的總兵暗中通融,將自己手下將士的命丟給那些與紙糊一般無二的軍械上,這些年因假軍械死的將士不止陳棟一個,而朝堂上卻無一人上報,隻因戶部有一人欺上瞞下,將事情顛倒黑白,致使無數將士家眷不明真相,痛苦餘生。」
時淩說的很是冷靜,像是在念一段早就寫好的戲文,隻是細看他眼中有數不清的悲哀。
而對麵的時言淵眼中卻滿是憤怒,猛地將手中的折扇給扔了出去,大吼一聲:「真是荒謬至極!這些人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連邊關將士的命都敢兒戲,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他氣笑道:「父皇年年撥大把的銀錢給軍器械,這些人居然敢給我做一批假的出來!他們是瘋了嗎?」
時淩任由他發泄怒火,直到聽不下去了才道:「身處東宮之高,有些人有些事你看不到實屬正常。」
時言淵一愣。
苦笑了一下,緩緩直起月要背吐出一口氣,麵色恢復尋常樣子後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讓父皇親自看到,不會讓這些人再有機可乘。」說罷又不免擔憂:「不過這幾個都隻是小嘍囉,怎敢有膽子肖想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