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意外(1 / 2)
言傳身教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真的困難。
吳克昂坐在教室裡困惑了半天,仍然沒搞明白自己怎麼就能被老師批為「搗亂第一名」。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課的時候,吳克昂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
仔細想想看倒也正常——畢竟這幾天吳克昂可真沒少忙活。
他現在除了渾身上下肌肉酸痛以外,還覺著有點「動作遲緩」。具體表現在當他憑借著「印象」活動身體的時候,動作總會和他的印象產生一點微小的不同。
比如伸出手去拿放在桌上的鉛筆盒——如果不用眼睛盯著,吳克昂就會把自己的鉛筆盒精準無誤的碰掉在地上。
然後發出巨大且引人注目的聲音。
一堂課上重復了兩次之後,吳克昂被毫不留情的罵了一頓。語文老師瞪著眼睛批評吳克昂是個「搗亂的畜生」,「班級搗亂第一名」,甚至「脫了整個班級的後腿」。
吳克昂被這個評語震驚到了。
不是,我不小心碰掉了鉛筆盒兩次就成畜生啦?
教育這個行業裡是集中了最極端的兩類人的——那些把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著的老師雖然不多,但確實是有的。
但是同樣的……這個行業裡還聚集了一批並不喜歡小孩和教育事業,但是因為當年隻能考得上師專或者隻能上得起師專師大的……「人」。
他們在長時間的工作壓力下,多少都會出現一些心理問題。而生活的不順利和工作的壓力綜合起來,讓他們迅速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這些沒什麼反抗能力,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遭受欺淩的小孩子簡直就是最理想的施虐對象。
吳克昂被語文老師叫起來罰站,然後他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了一個問題。
我是不是被針對了?
說實話,這個問題哪怕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都有些難以回答。吳克昂非常不爽——被人指著鼻子罵是「搗亂的畜生」這讓他當時就想說點什麼。但想了想,吳克昂最終還是忍住了。
旁邊坐著鍾靈鴖和謝至公,這倆孩子萬一沒琢磨明白現在到底是個啥情況,直接和這個語文老師乾起來……那就虧大發了。
想到這裡,吳克昂突然就有了點怨言——這什麼鬼學校啊?招聘老師之前都不考慮對老師調查一下的?音樂老師搞傳銷,語文老師心理有問題……哦對,數學老師還是個退休城皇。
離譜。
通過胡思亂想穩住了自己的興趣,再用眼神和收拾安撫住了鍾靈鴖和謝至公,吳克昂開始眯著眼睛觀察起了自己的語文老師。
說實話,上學這麼幾天,吳克昂還沒有仔細觀察過這位老師——他隻意識到這個老師是個比康敏年齡更大的女性,其他特質可就不知道了。
而觀察了一會之後,吳克昂就觀察到了一點令人困惑的地方。
這位胡潔胡老師好像……有點東西在身上似的。
吳克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把自己叫起來罰站之後,胡潔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在上課的時候開始全班遊走並且提一些明顯不是小學一年級語文該問的內容。
在提問在無法馬上得到回答後,她會隨機抄起自己身旁隨便某個小學生的鉛筆盒,然後使勁往桌上砸下去——就仿佛正在拍驚堂木似的。
而且拍一下似乎都不能解氣,於是她拿著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都會非常寶貝,非常珍惜的漂亮且嶄新的不鏽鋼或者馬口鐵皮製造的鉛筆盒,在小朋友的桌子上一陣狂砸。
被搶了鉛筆盒的是個姓林的小姑娘。她震驚的看著自己粉紅色的鉛筆盒被老師一把抓了起來,然後使勁朝著桌子上砸了下去。她震驚的用雙手捂住了臉,嘴巴長開成了圓圓的O形。
連續被砸了六七次之後的鉛筆盒已經徹底癟了下去。粉色的噴漆也從被磕碰變形的地方脫落了下來,然後露出了後麵的金屬色。
林同學看著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的鉛筆盒變成了這幅慘樣,整個人先是陷入到了自我懷疑和不知所措中。隨後,小姑娘嘴一癟,當時就張嘴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什麼?!」胡潔瞪大了眼睛,她原本就向外有些突出的眼睛看上去就仿佛快炸出來的似的。回盪著不安氣氛的教室裡,女老師歇斯底裡的聲音簡直沖破雲霄,「哭什麼?!又不是我砸的!」
正在罰站的吳克昂眨了眨眼,這個事情進展的實在是有點太快了,以至於他稍微有點緊張了起來。
胡潔這個人大概平時就不是什麼好鳥。但身為教小學一年級的老師,她的這個行為哪怕說是「及格」都有些勉強。
小學一年級的孩子,你搞罰站,罵畜生,抽風了一樣砸鉛筆盒,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如果吳克昂自己不是青丘城皇,或者沒有當寧遠陰陽公的「任職經歷」,那他大概還不會這麼緊張。
在吳克昂眼中,這個胡老師身上飄著一股子有些奇怪的煙塵。
以吳克昂的經驗,白色霧氣往往代表金行,藍色代表水行,紅色火行青色木行,黃色自然就是土行。無論是術法還是神通,或者是陣法,隻要調用了五行之氣,那麼最終就會帶出這樣的顏色來。
吳克昂動用自己的「一語成讖」或者「彌天大謊」的神通時,周圍也會飄起白色的霧氣——就連被影響的人身上也會飄著白霧裝的庚金之氣,要不然當初焦明也不可能發現馮明亮的變化。
那麼……金色外加藍白灰編織成的繩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在吳克昂眼中,胡潔的腦袋頂上有一根飄盪在外的細密線頭。這人就仿佛是個會動彈的人性蠟燭似的——隻不過燭芯還沒被點燃而已。
吳克昂有點緊張,則是因為胡潔的變化有些令人扌莫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