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我打不過,聲討一下算了!(2 / 2)
法正的眼睛稍稍晃動了片刻,臉上笑容頓時僵硬,但卻很快恢復了笑臉,再次拱手道:「是,受教了。」
「多謝明君相教,在下心中銘記。」
「不必!」
李嚴回了一禮,「是我口誤了,怎敢說教!孝直切莫責怪。」
「不敢不敢……」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火花不斷,但卻又是笑得很是悠閒輕鬆,仿佛老友一般,上了馬車回去復命。
……
益州。
成都衙署之內,劉璋收到了徐臻的回復之後氣得破口大罵,「匹夫豎子,欺我心善!」
身材中等,麵容和善的劉璋難得發怒,此刻滿臉脹紅,廣袖飄盪,雙手背著也不是,放在案牘上也不是。
嘴唇不斷顫抖,仿佛是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口來,幾番思索之後,抬頭去看黃權,道:「卿有何計策?」
「唯有與之一戰爾。」
黃權抱拳說道:「主公乃漢室正統,徐臻若攻益州,必然為天下百姓所不恥,是以他必投鼠忌器,不敢真的攻城,無非是接著大軍壓境,來亂我軍內部,讓我們步步退讓。」
「可,若是真的讓他逐步蠶食,恐怕如同張魯一般,便是致命禍端,日後難以驅逐。」
「不錯!」
張任在旁,穿黑鐵全麵鎧甲,獅頭裙擺在前,月匈前有護鏡,頭戴鎏金虎頭盔帽,威風凜凜。
雖說不是極其雄壯的體型,但是卻可窺其身手矯捷,一看便是如靈豹般的靈巧猛將。
此刻他頗為氣憤,虛著眼看向空處,思索著說道:「那徐伯文,有些欺人太甚。」
「我們請他攻張魯,乃是不願當地百姓因此而心亂,怕的是我益州境內紊亂不和,誰知徐臻反倒趁虛而入,若是不出兵,反倒被人誤以為益州羸弱。」
「還是得出兵。」
劉璋思索了許久,想要立刻開口但是卻又繼續思索著,過了半晌才歪著頭去對李嚴展露笑顏,問道:「正方,你看如何?」
「在下……認為不可打,主公可等一年後,再與車騎相談,而此時,該是將此情告知於民,用於穩定民心。」
「一來,百姓若是知曉此約定,自然不會亂,春秋作息依舊有常行進,我們還能有所收成。」
「二來,若是一年之後,徐臻肯歸還,皆大歡喜,無非是少了一年的收成給他,也是理所應當,畢竟人家是出兵為我們解決了張魯之亂,若是他不肯,則可得民心在握,師出有名,我們兵馬也好再多準備一年。」
「且,這一年時日內,可去各處請援,又或者是上表朝廷,自可左右逢源,再做調度,有個期限也好。」
「現在若去攻打,能否得勝在下先不論,若是打不死徐伯文,我們益州也是徒耗兵力,而他坐擁西涼、幽州、並州等地,連曹操都不敢和他決裂,甚至以天子詔書,將他的封地從舒城移到了武威。」
「這恐怕是承認了徐臻可以自立在西涼的念頭,說白了就是,連現在如日中天的曹氏,都怕了徐臻,何苦要去觸其鋒芒?」
「主公……」李嚴說到這,語氣更深沉,「您應當明白,現在的徐臻非同尋常,在日前大敗張魯後,又引十萬兵入漢中,兵鋒正盛,要等一等才行。」
李嚴在回來的路上,早早的就想好了當前的局勢,當然,在他看來即便是等一年,益州也打不過。
這些年益州的兵馬歇得更是疲累,絕對不是徐臻那些凶兵的對手,開戰廝殺到血拚後,必然是一敗塗地。
但此戰來得越晚越好。
還可再於其中運作些安排,對於他來說,爭奪的已經不是勝負了,若是明知徐臻一定會勝,那麼爭奪的便是日後歸降,誰人能得到重視。
所以,他很是合理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不過,李嚴的地位其實不是很高,如今也隻是秭歸縣縣令而已,劉璋對他的舉薦之恩,並且家中運作尋人脈推舉,讓他的才能名聲外顯,才能夠坐在這堂上而言。
甚至,他的地位不如法正、黃權等人,可是偏偏劉璋頗為倚重,就是才乾當真出眾。
此一事後,馬上就可以升為護軍,引兵去某處駐紮,算是這夥人當中的後起之秀。
他和別人不同的是,劉璋將他當做嫡係出身的文武之一,而恰巧李嚴是文武全才,以後大有領銜的可能。
當然,那是以後,現在的李嚴還鬥不過益州內的諸多大臣。
譬如回來的路上,他和法正去告知黃權之後要進言的路子,就被黃權抓著在馬車裡罵了三天。
痛罵李嚴背信棄義。
但是法正他不敢罵,就是譏笑嘲諷說些酸楚的言論而已。
劉璋現在覺得,自己麾下能用的人真的好多,無論是軍中大才,還是內政賢臣,隨便拉出一人來都可以獨當一麵。
可偏偏也是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有點沒用。
這麼多人才,居然之前一直沒有好好的壯大屯兵。
若是稍加利用,也有用人賢明的才能,說不定現在坐擁西涼的就是自己了……
這可咋辦。
真不能打嗎?
徐臻連曹操都不想惹他?
那我去惹他乾什麼?要不漢中讓了吧。
一年,一年之後……
劉璋的心善開始發作了,這類的性格,說好了是心善,若是說得稍微難聽點,其實是軟弱。
他不敢和徐臻拚命。
李嚴一說此計,法正再稍稍幫腔些許,一堆不能打的理由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心中,甚至還覺得非常合理。
「那,那先不打……我修書一封,贈予那車騎看,語氣稍微嚴厲些便是。」
他不準備開戰了,但是口頭上還是要教訓一下,嚴厲聲討一番,這徐伯文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