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之道，相忘於塵世間（2 / 2）
她從裴素君那平靜清澈的眸子、雙頰淺淺泛粉的臉蛋以及蘇謙陌此刻正在微微抽動的嘴角明白過來。
他們兩個大概率是認識的。
「裴素君，你搶走了我的聖女，現在又想來搶走我的蘇郎是吧？」
裴素君：「趙師姐，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是來救你的，隻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快就把自己交了出去，前輩，請你先出來一趟好嗎？」
「靜秋，她是誰？」蘇謙陌好奇問道。
趙靜秋愣了一下，「蘇郎你不認識她？」
蘇謙陌茫然地搖了搖頭，「不認識啊，我以為她在喊你前輩呢。」
聞此，趙靜秋氣得臉紅了起來。
「裴素君，你給我滾出去！」
裴素君深深地看了蘇謙陌一眼，之後轉身離開，遁出船艙。
「蘇郎剛剛沒有嚇到你吧？其實我很溫柔的。」
「沒關係，我相信靜秋，就讓我們忘記那些不愉快，然後一起生個寶寶好嗎？」
「嗯，好！」
趙靜秋羞澀且歡喜地抱緊了蘇謙陌。
良宵苦短。
後半夜，等趙靜秋睡著之後，蘇謙陌走出船艙。
他抬頭望向天邊。
殘心之月居然出來了。
看來每一處洞天有著屬於自己獨特的規律，好比天韻神月洞天，每晚都會有日月陰陽交匯之異象，以此來滿足屍靈的修煉，而龍鳴洞天則是更加適合人族生存。
不多久。
裴素君落在了蘇謙陌的身旁。
她問道：「師姐睡著了？」
蘇謙陌沒有回應。
裴素君噘了噘嘴又問：
「師姐也會像我的其他那些師姐妹一樣失去記憶麼？」
蘇謙陌扭頭看向她，「忘記一切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裴素君微微握緊了劍柄，她有些氣憤。
「前輩何必如此殘忍，既然您最終都要選擇傷害她們，為何還要費盡心機多此一舉地讓她們愛上你，然後得到後又讓她們遺忘了與前輩所有的美好經歷，您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太自私了點麼？」
「不覺得，我是魔又不是佛。」
蘇謙陌轉身準備離開。
「為什麼？」
裴素君拔劍攔住了蘇謙陌的去路，「我希望前輩給我一個理由，不然以後每一次我都會阻攔前輩再做壞事。」
「你是落霞聖女，不是江洋細作，你不去拯救萬千黎明，整日跟著我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做什麼？」蘇謙陌澹澹道。
裴素君鼓起勇氣說出了憋在自己心裡半年的話，「因為我知道前輩不會殺我，因為我還想回虞國看一眼，因為我清楚隻有這個世界隻有前輩能幫我。」
「嗬嗬。」
蘇謙陌輕笑起來，她說得還真沒錯！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為什麼要和她們先談一場忠貞不渝的戀愛才開始論道麼？」
「因為我長得像前輩某位已故的娘子。」
裴素君自信地說出口，她記得很清楚，在兩人尚未進入龍鳴洞天時，蘇謙陌曾說過，她長得還行，與他家娘子差不了多少。
「放屁！」蘇謙陌瞪了她一眼，「你長得倒是跟我孫女很像。」
今夜無事，其實跟裴素君吹出牛逼也不錯，人不能老想著修煉論道，也得抬起頭看看這個世界其他風采。
「孫女可是隔代遺傳，說明她跟她奶奶長得很像，所以那還是前輩的娘子。」說著說著，裴素君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驕傲個什麼。
「隨你怎麼想。」蘇謙陌嘆息起來。
「不亂扯別的了，就實話跟你講吧，其實我修得有情無情道，因此我必須和一位女子先有一段完美的愛情，然後再修成後立馬斬斷才算是一組完整修煉，對她們而言，忘記之後其實並不影響她們的生活，但我卻不一樣，這五百年了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我每一天每一息無時不刻都在深深地懷念著她們每一個人的音容笑貌，我悔恨啊，可是我沒有辦法…」
「噗~」
裴素君忍不住笑了出來。
「抱歉，其實我沒覺得好笑，我隻是認為前輩這樣太不負責了，而且這種無情道也太喪盡天良了，僅僅才過去半年，前輩便禍害了五十七位無辜女子，我真沒不想象五百年有多少無辜的女孩子遭受了前輩的毒手…」
「也沒多少個，距離有情無情道大成還有四五萬個吧，唉，我輩修士修煉一途任重而道遠啊！」
裴素君想了想。
「其實…前輩有沒有考慮過，你為何不找一個相愛的人一直配合你？」
蘇謙陌眉頭一挑：「嗯？什麼配合？」
「就是找一個漂亮乖巧聽話配合的人，比如我，咱倆先相愛分手，然後再相愛再分手，之後又相愛又分……」
？？？
你擱這兒擱這兒無限套娃是吧？
「你說的很對，可是隻有第一次有用。」
蘇謙陌這句話可沒說謊，也不是戲言。
他之所以花費心思讓那些女劍修愛上他就是為了在論道萬化陰陽訣時，雙方能夠達到情與愛交織的一種完美狀態，隻有在這樣的狀態下，萬化陰陽訣的效果才能到達最大。
這一點蘇謙陌還是在青煞身上發現的，當初他假意與青煞郎情妾意，之後他發現隻有武王境界的青煞對他的提升力度甚至超越了那些半聖級別的屍靈。
「啊？」裴素君愣住了，原來隻有第一次有用啊，怪不得前輩隻跟師姐師妹們愛一回就斬斷情緣呢。
她絲毫沒有懷疑蘇謙陌的話，因為在她心裡，蘇謙陌就宛如神明一樣無所不能，他根本沒有騙她的理由。
「雖然…可這樣對師姐師妹她們也太不公平了，如果沒有前輩的介入，她們原本可是要獨善其身一輩子的，如今卻落得個…唉！」
「要不前輩不煉有情無情道了好不好？反正前輩活了五百年，愛也愛夠了，不如放下一切，我會努力做一個很好很完美的妻子，然後陪伴前輩走完最後的人生…」
「哦？」蘇謙陌輕笑起來，「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利用我回去虞國看一看。」
「都一樣啦，你就幫幫素君好不好嘛，蘇黍前輩，叔叔，爺爺，你就幫幫孫女還不好嘛？」裴素君羞恥地拉起蘇謙陌的胳膊搖晃著撒起嬌來。
雖然蘇謙陌看起來是個少年，可他足足有五百多歲，三十九歲的自己在他麵前本來就是個小女孩兒，撒撒嬌又怎麼了？
「不行！」蘇謙陌耳根子可不軟。
他反轉一句。
「除了拿你師尊來換，其他一概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