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跨越千年的大道博弈(2 / 2)
隻能是劉誠在人世間漂泊的這數十載,有了其他的際遇或啟發,這才走上了竊靈這條道路。
而且,這個際遇或啟發,必定非同小可!
疑惑之下,李清霖仔細翻閱著書籍,卻無除實驗數據之外的描述。
李清霖之後更是取出儲物袋中劉誠的屍首,神識一寸一寸掃過。
可惜的是,神識掃過劉誠的五髒六腑,甚至連頭發絲都未放過,卻依舊毫無所獲。
「咦,這是……」
就待李清霖準備放棄探究的想法時,從劉誠的胃袋中,察覺到似有若無的靈性波動。
若非李清霖身為靈脈,天生就對各種靈物格外敏感,還真難察覺出來。
李清霖心念一動,法力化作刀片,無聲無息割開劉誠的胃袋夾層,取出了一本冊子。
《遺夢自傳記》
自傳?
哪個正經人居然還給自己寫自傳啊?
李清霖心中有些錯愕,翻動而觀之。
「餘離太屋山,攜家親一路變裝潛行,有遇剪徑強人,占山為王者;有遇官匪勾結,魚肉一方者;亦有妖邪視滿城之人為豬羊,行血祭之事……
餘方知,天下之大,卻無安身之所!」
李清霖繼續向下翻閱著。
「今日乃餘而立之年,卻依舊不知如何立於這蒼橫人世。與母爭吵,奪門而出,於友醉酒,夜宿百泉縣神道碑前,大罵蒼天無眼,修者無情,百姓悲苦!
卻意外見神道碑顯聖,有自稱『道君』之仙賢,賜下一手劄、一懸堂廟瀆。
手劄中闡盡仙道真義,字字玄機,且有靈根不定學說。
懸堂廟瀆,乃微型廟宇,可懸掛祭品,有萬裡追凶、咒殺之能等妙用。此物過於歹毒,我不願用之,遂留於家人傍身。
學得屠龍術,貨於帝王家。餘遂自薦入朝……」
之後的傳記內容,便是劉誠拜入朝廷,成為監正後的事了。
「西晉皇宮中……有鬼!」
突然,傳記中最後幾段字眼,粗暴的擠入李清霖的視野之中。
「到竊靈實驗後期,局勢已經隱隱不受我的控製……他們,背著我在煉製三丸訖。」
「靈石!光稱帝,對靈石的渴求超乎想象!」
「皇宮裡的鬼,它,它要活過來了!」
到最後,傳記上的字已經模湖得近乎看不清了。
想來是劉誠已經無力再繼續記錄下去。
三丸訖……
大量靈石……
道君……
一個個有些熟悉的信息匯聚成網,逐漸交織成真相。
原來如此。
李清霖看罷劉誠的自傳,已然明白了過來。
李清霖當年,曾在五老清心齋遺跡中,帶回了《道君四章秘錄》。
卷二·肉芝化靈成丹籙中,便有記載。
堆砌靈石,長一舍、深一裡、寬兩丈,以成靈脈之軀;以築基巔峰修者為肉芝,刻陣紋、設供台,向日長跪,吞三丸訖,言通靈,以成靈脈之神。
輔以數斯之腳……祭祀三年,若氣脈升騰……則化靈成功得二階高品靈脈;若刮黑風降血雨,勿逃,引頸待戮為宜。
看來,那光稱帝或者說整個西晉王室,便是想進行肉芝化靈成丹籙的儀式,人為祭祀出二階高品靈脈。
從而舉全國之力,堆出一名金丹真人!
這才扶持劉誠成立竊靈組織,打著魔道行凶的幌子,搜刮整個西晉修仙界的靈石,視蒼生為資糧。
連玄黃之氣這等至寶都毫不猶豫地出手販賣!
「還真是……好手段吶。」
李清霖心中有些不喜,語氣冰冷。
他雖也不算是正道人物,做事隨心所欲。
但也不願生靈塗炭,蒼生泣血,畢竟大劫一起,寰宇便充滿濁氣煞氣,不利於靈脈生長。
「又是這位道君,沒有名諱,隻有簡單兩個字的稱呼,但流傳出的四章秘錄,卻潛移默化影響了整個修仙界!」
當年青雲宗、東華山斬濁素定地龍。
今朝劉誠得道君顯聖,創立竊靈組織。
西晉皇室更暗中進行肉芝化靈成丹籙的儀式……
處處都有道君的影子。
「長留仙尊橫斷萬法,獨創截靈修仙之法。這無名道君,卻隱隱是寄生於截靈修仙之法中,不僅通過四章秘錄,各種汙染、截斷、替代靈脈,居然還想掘了修仙者的根,引起凡人與修仙者的矛盾,人人皆可修仙!」
這無名道君,明顯跟這位長留仙尊不對付啊!
哪怕時隔數千年,李清霖透過時間長河,也能從這兩位大人物殘留的影響中,窺得兩人的博弈。
這是一場持續數千年,關於大道的博弈。
真正意義上,以天下蒼生為棋子。
「達者為先,麵對這兩位大能的手筆,我還有許多進步學習的地方啊……」
觀史而明鑒,李清霖自覺受益匪淺。
懸堂廟瀆?
這似乎是那位道君留下的異寶。
李清霖心中,對這道君遺留之物,倒是頗感興趣。
而劉誠僅存的家人,隻有還在武陵縣群樂鄉教書的劉廣明了。
想到這,李清霖收回心神,喚來費淇洲。
藕花池邊,斑駁竹林中。
費淇洲催動抱元葫蘆的禁製銘文,煉化元晉棗而成靈酒,隨著一絲絲法力投入葫中,濃鬱酒香開始發酵。
得李清霖召喚,費淇洲猛地睜開眼,緩緩停下釀酒。
這才走出竹林,迎麵,便看見九火、綠袍老道、楊疾三人,正麵朝藕花池跪拜在地。
九火三人回過頭,看向費淇洲,頗有默契的同時打著招呼,
「費道友結束釀酒了呀?好香好香。」綠袍老道目露醉意。
「還請費兄不要介意當日小道不告而別,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理應互相扶持才是。」九火麵露幾絲歉意。
「沒錯沒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楊疾朗聲一笑。
見到三人,費淇洲整個人傻傻的愣在原地。
一家人?
莫非,他們已經歸順空冥子前輩了?
震驚之餘,一股通體發涼的冷意湧向四肢百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三顧茅廬邀請有誌之士,卻不敵前輩隨意之舉。」
「原來,這就是空冥子前輩說的,時機已至!」
「他們……都成了空冥子前輩的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