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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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城下了足足三天的雨。

那天的事情幾乎沒有人再提起,雖然發生在林家,也去了很多的記者,可風聲並沒有走漏太多出來。目睹了全程的林景夜對此隻字不提,林錦華麵對那些媒體罕見地甩了臉色,讓他們滾出去。

台風天又來了,今年的台風似乎來得很早,但對於前段時間比較乾旱的蘭城來說很及時。

景夜和江思嫻在度假村的落地窗邊並排站著,看著玻璃窗被雨水塗抹模糊,細細密密的小水珠沾滿窗台,外麵是一片蒼翠蔥蘢,有小蝸牛背著脆弱的殼沿著台麵踽踽前行。

風很大,淋了雨的小貓叫聲淒厲,景夜把房主的那隻小白貓給抱了進來,不太嫻熟地幫它洗了澡,又用毛巾擦乾,開了小電暖機讓它趴在旁邊當太陽曬。

「錦華姐最終決定瞞著你們的爸爸媽媽?」

看著那隻小貓在暖風機下伸展毛茸茸的爪子,模樣愜意地翹起胡須,江思嫻低聲問了句與此時的情景不相關的問題。

景夜「嗯」了聲:

「她和我嫂子商量了,覺得讓女兒失而復得對於他倆來說打擊太大,其實我爸爸身體也一直不太好,他有心髒方麵的疾病,所以當時我媽才想生兩個孩子……」

林傾海在商圈是首屈一指的大腕,可在家裡,對她,對江思嫻都很溫和,林錦華和洛迢迢也對他很親。

他在外不苟言笑,但在家裡完全扮演的是慈父角色,對妻子也很體貼。

甚至有一次,景夜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媽媽在喝藥,林傾海笑眯眯地把她用來解苦的蜜餞藏起來,很孩子氣地讓人在他臉上親一下才給,兩人結婚多年,卻依舊感情如膠似漆,她爸爸雖然是alha,但很多事情其實也是媽媽這個oga來做決定。

她穿越過來這件事,景夜不想公之於眾,畢竟不是每個人的接受能力都那麼強大。

什麼玄乎的前世今生,她爸爸媽媽是相信了,可如果再多變故,也會讓他們的心裡再添一道創傷。

景夜曾經承諾過,自己與anny的結局會是不死不休,她沒法原諒anny對江思嫻的所作所為,更沒法與對方稱姐道妹。

可在看見anny緊緊抱著傑羅妮,哭著求她把自己帶走的時候,景夜心髒都控製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

在她的印象裡,anny一直是個貪財好色、貪生怕死的人,隻要有彌留人間的機會,絕對不會那麼慷慨地奔赴死亡。

景夜也想過到時候如果與anny惡鬥一場,父母那邊該怎麼交代,不過現在這些全都成了空談,就是不知怎麼的,她也高興不起來。

林錦華其實對anny也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如果要她抉擇一個,她必定是更喜歡景夜。

但在知道anny一心赴死的時候,畢竟是親眼看著與自己同樣血脈的人喪生,林錦華也支撐不住掉下眼淚來。

她不是江思嫻,沒法對江思嫻曾經的遭遇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也不是anny,不知道究竟是對這個世界究竟絕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會甘心死在那顆人體炸彈下。

林錦華也是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父母那件事。父母的年齡已經上來了,承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風波打擊,景夜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失而復得,而再有這樣一個令人糾結的女兒,或許並非好事,反倒是破壞了如今的家庭生活。

林錦華在大事麵前還是能保持住絕對理智的。

她親自想了個理由告訴了父母,同時對外也是那麼通告的。

自然,傑羅妮本來可能是帶有想要與景夜同歸於盡的意思,隻是在後來轉了想法,這一點林錦華沒告訴林家夫妻,隻是說了是一個意外。

林夫人在知道以後被嚇得不輕,非得要看看幾個人身上都沒傷才放下心來,又把門口的那些記者全都給驅散了。

那些記者就像是聞風而動的鯊魚,一旦尋找到目標就會緊盯著不放鬆。

很快就有人扒到了文蕭霖和傑羅妮的關係,文蕭霖隱藏在國外,逐漸也開始嶄露頭角,這次很快直接給出回應,表示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anny和傑羅妮的屍體早就破碎不堪,甚至連運送回去也沒意義了,那邊就立了衣冠塚,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景夜聽莉拉說,古迦娜皇後親自參加了傑羅妮的葬禮。

在那件事處理完以後,江思嫻就休假一周,和景夜一起來了度假村休息。這段時間的心弦太過緊繃,她怕再這樣繼續沒完沒了下去會對胎兒不利。

在來到度假村的當天晚上,景夜就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發來的消息,用的是臨時郵箱,但在正文裡署名是傑羅妮。

她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用中英雙語給寫了下來,還有一封英文手寫信,以及血書簽字,密密麻麻的文字景夜一路看下來,看得心驚肉跳。

傑羅妮是個從小就被告知自己要如何「活著」的人。

包括如何討好父母,如何討好他人,在進了那個孤兒院以後,與anny如何相處都是被一步步規劃好的事情。

有時候孤兒院克扣食物,她能悄悄找到,遞給anny,是因為食堂那邊塞了兩隻小小的肉鬆麵包過來。可anny卻很感動,邊淚流滿麵地啃著邊嗚咽著說感謝她的話。

那時候的anny還不像是個小狼崽子,因為身邊還有個可以關心她保護她的人,在撞到了人以後會說對不起,在偶爾偷竊食物時會心慌愧疚到半夜睡不著,臉上偶爾還會掛著稚氣的笑,抱著傑羅妮的手臂細聲細氣地說「長大了我來保護你」。

傑羅妮比anny要大一點,也就主動承擔起了姐姐的責任,睡覺的時候會幫她蓋好被子,半夜上廁所的時候一起陪她去。

孤兒院的宿舍裡麵沒有洗手間,要想上廁所,就得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在寒冬臘月裡,兩個小家夥會常常牽著手,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前行,用身體的溫度互相溫暖彼此,然後在洗手間裡說幾句悄悄話,上完廁所後悄悄回去。

有時候她甚至會恍惚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個妹妹似的,可這樣的日子注定不會長久下去。

後來孤兒院開始做一些實驗,他們起初隻是想找一個來培養肝髒匹配源頭,做完以後就收手,可在一開始沒能培養出來時,卻意外地發現這是個暴利的項目。

除了肝髒匹配,其實他們還可以做很多別的交易。

在看見白天裡還和自己吵了一架的男孩半夜被捂著嘴拖走,再也沒有回來以後,anny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古怪。

她常常會在夜裡驚醒,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雙手緊緊攥著被單一坐就是一整晚。在與其他人發生沖突以後,對人毆打毫不留情,拳拳到肉的刺激更是激紅了她的眼,如果是別人膽敢反抗,anny往往會以最狠的姿態壓迫過去。

當時傑羅妮就聽那個孤兒院的一位護工說,這家夥長大以後必定是個茹毛飲血的狼崽子。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可以嗬護她的人時,狼性就會被潛藏起來,但當傑羅妮從她的世界消失以後,那個隱藏著扭曲世界的開關就會被打開,之後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其實在後來,傑羅妮陸陸續續也能看見anny在孤兒院裡麵的表現。

如果放在街頭,她就是最難纏的那種混混惡霸,甚至連大人都不怕。哪怕今天因為打人被餓了一頓,那個被她打的人第一天更會討不到好,不管是繼續耀武揚威針鋒相對還是求饒,都會遭到最強烈的報復。

那個孤兒院把一些孩子的器官給取走,之後有的人會因為失血過多被處理掉,傑羅妮就親眼看到過一次。

他們有些人甚至被上了編號,有編號的就會被優待,起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被餓肚子、不會被毆打,吃得飽穿得暖。

就像是被飼養的豬,在養肥了準備宰殺之前也會有比較優厚的待遇,在奔赴屠宰場的路上,是它們見過的最後一片燦爛陽光。

傑羅妮的言語作為證據力度不夠,但還加上了一些已經解鎖了的照片和視頻,與鄭書方的結合起來,可以算是完全的實錘了。

孤兒院的幕後黑手,那位叫作「馮澤昌」的人,現在在百科名單上已經去世,繼承他位置的人是侄子馮啟年。

馮啟年現在甚至都已經升官了,準備去更好的地方發展,他的交際圈廣,認識不少高官,估計早就形成了強大的保護網。

景夜心跳有些厲害。

對於anny和傑羅妮這兩個人,她無法評價,在江思嫻那天得知了anny淒慘的死訊後,也久久沒有說話。

她對anny說不恨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知道了她的性格形成原因,但前世的自己絲毫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卻遭到了那樣淒慘的報復,任誰也無法接受。

傑羅妮是促使這一切的人之一,但在她們的身後,卻是更加吃人不吐骨頭的文蕭霖。

文蕭霖是馮澤昌的支持者之一,當年拿到了那位書記的貪汙證據差點被滅口,就把恨意轉嫁到了她們的頭上。

傑羅妮到底是不太受寵愛的女兒,就算是拚盡全力,收集到的證據也沒有特別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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