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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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銀頂轎車未在旋轉門前停下,而是繞過環島,徑自往地下車庫駛入了,想必是要從負二層的貴賓梯直升宴會廳。

車子從身邊擦肩而過時,後座的窗已經升上,應隱撐傘站在雨中,從被打濕的深色車窗玻璃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果然一幅鬼樣。

她不知道車內的男人也還是抬眸多看了她一眼的,若有似無地輕笑了一聲。

扶著方向盤的林存康一怔,抬眸從後視鏡裡看了後座的人一眼。

林存康年近六十,雙鬢已染風霜,更習慣別人叫他康叔。商家五兄弟姐妹,每人自小都有一名管家,負責一應的生活照料和禮儀教導,成年後則同時協理人情私務。

林存康就是商邵的那名專屬管家。

「少爺認識她?」康叔將車平穩駛入地庫,邊問。

商邵在二十歲之前的活動軌跡,多半在歐洲,二十歲之後則一心沉浸在香港的集團事務上,對內地的人和事都很不熟悉,更別提有什麼舊交了。這一點,林存康對此再清楚不過。

「綺邐新的廣告片,你看了?」商邵問。

綺邐娛樂集團是商家的產業之一,包含了賭場、酒店和度假村,現在由長女商明羨在打理。年初,從未請過代言人的綺邐正式官宣了首位全球代言人,就是應隱。那支廣告片全球刷臉,在拉斯維加斯晝夜不歇的廣告牌上,一刻也未停止過。

康叔自然也看過。他回憶片刻,恍然大悟:「是那個女主角?」

車子駛入地下二層,在預留的停車位上泊入,商邵抄起西服外套,推開車門而下的同時,肯定了他的猜測:「是她。」

康叔目光似有錯愕,像是難以把剛剛的「女鬼」跟廣告片裡的女星聯係起來。他消化了一會兒,笑著搖頭:「真看不出來,妝花得厲害。」又問到關鍵:「少爺是怎麼認出來的?隔了那麼遠的距離。」

商邵腳步微凝,回頭淡淡瞥他一眼:「你是越老越會提問了。」

康叔閉了嘴,跟上商邵的腳步。

黑色無尾西服擁有無可匹敵的質感與光澤,卻被商邵隨意地搭在肩上。他進入電梯間,等電梯的功夫才慢條斯理地套上,繼而將修長手指貼上領帶結,擰了擰。與滿宴會廳光鮮端莊的客人比起來,他這位主角倒像是臨時被抓包來充數的。

電梯叮了一聲,顯示到了。梯門打開,他這幅散漫不耐的模樣被陳又涵抓了個正著。

」到得真夠早的。」陳又涵戲謔地說。

商邵的口口勿跟他步履一樣從容:「確實不算晚。」

兩人握手交抱,熟稔地彼此拍了拍肩:「好久不見。」

梯門閉合,一旁的康叔按下樓層數字。

「新家安置得怎麼樣?」陳又涵問,」那個海洋館,我猜你應該會喜歡。」

「鯨鯊狀態不太好,我擔心它水土不服,俄羅斯那邊派了兩個專家過來,到時候跟你的人碰一碰。」

陳又涵失笑:「問你,不是問魚。」

商邵的新別墅是從他手中割愛的。那裡原本是海洋館,有海底世界和海洋觀景窗,後來,海洋中心動遷到了市區新館,這裡便作為了海洋動物繁殖研究基地,跟國家級的機構合作著。商邵要了這片地,卻沒趕人,一整個動保團隊都在原地任職。

商邵懶懶地笑了下:「魚不怎麼樣,人也不怎麼樣,滿腦子都是喝酒不如回家看魚。」

陳又涵扔給商邵一支煙:「你這次又是買港口,又是買船,多少個億砸出去了?」

商宇集團的業務遍布全球,但總部向來是在香港。這次是受了相關部委和地方政府邀請,跟央企聯手開發生物醫療領域,重心就落在寧市。表麵看,這不過又是一次商業合作,實際上卻可以算是政治任務。

生物醫療是地方政府壓上未來二十年賭注的領域,商宇集團接了這擔子,也吃了很多優渥好處。

過去幾十年,有太多的港資港商來內地騙政策賺投資,話說得好好的,卻根本不辦實事。政府吃一塹長一智,作為繼承人,商邵的決心覺悟因此也格外引人矚目。最起碼,總不能給人一副隨時跑路回香港的樣子。

商邵勾了勾唇,口口勿不知是幽默還是當真如此:「很久沒花過錢了,就當高興。」

如果說置地和安家還可以不緊不慢,那另一件事就是當務之急。他初來乍到,很需要梳理關係與資源,但牽橋搭線的事卻不是誰都能做——必須是足夠有麵子的人才行。陳又涵就是這個足夠有麵子的人。

宴會廳的門近在咫尺,陳又涵斂了笑意,征詢這位貴客的意見:「怎麼,跟我一起進去,還是你先逛逛?」

他知道商邵秉承了商家刻在骨子裡的低調傳統,又是天生的清高,天然的冷淡,不想一進門就萬眾矚目,被眾人當尊佛圍著拜著供著。

商邵指間半夾著陳又涵剛剛扔給他的煙,頷了頷首:「你先進,我之後。」

·

宴會入場名單被嚴格把控,唯一例外就是被邀來養眼的幾位明星,和藝術屆、時尚界的一些名流了。

可惜作為花瓶本瓶,應隱此時此刻實在漂亮不到哪兒去。

一進了休息室,阮曳便驚呼:「應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應隱將半濕的披肩隨意丟在沙發上:「我剛才讓你找人拿化妝包,你找了嗎?」

「找了。」阮曳點頭,興高采烈地邀她看香檳色禮服:「好漂亮的裙子,是剛發布的高定不是麼?」

應隱「嗯」了一聲:「別被騙了,秀場上直接借出來的,又不是量身定做。」

「啊?」阮曳不太懂這裡麵的門道。

應隱抬起胳膊,反手將黑色長裙的後背拉鏈一拉到底,濕透的禮服便如一瓣衰敗了的花瓣般被剝了下來,露出了裡麵柔嫩的蕊心。她月要臀比極好,後背一絲多餘的肉都沒有,阮曳看得驚呆了,既為應隱的開放不拘,又為她的身體。

應隱回眸對她揚唇一笑:「要是定做的話,光初樣就得一個月,又怎麼會出現這裡?來,幫我穿上。」

小後輩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的指令,將那條高定裙子摘下。應隱將濕發隨意挽了個丸子,「找個什麼擦擦……」休息室沒有趁手的東西,她一眼瞥見剛被她扔下的那張披肩。

時間有限,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薄薄的羊絨再度被拿起,那種充滿著清潔、潔淨意味的香氣,再度鑽入她的嗅覺。名流圈社交場,誰都恨不得連名片都留香二十四小時,應隱聞過了太多種香氣香型,卻獨獨這一次陌生,且印象深刻。

是此前從未聞過的。

阮曳抱著裙子,眼看著應隱在沙發上坐下後,將那張披肩隨便團了團,擦起了身子。她那雙纖細的腳從濕重的高跟鞋中抬出,燈光下,肌膚白如凝脂玉。深紅色的羊絨從足麵一路輕柔擦至大腿,畫麵有著濃烈的對比美感。

鬼使神差的,當那張微濕的披肩擦過肩膀時,應隱想起了邁巴赫車內男人的側臉。

「這是誰的?」阮曳細心地問。

「我的。」應隱回過神來,乾脆地隔絕了她的好奇心。

禮服上身,果然像她說的,不算合身,有一些緊了。應隱是標準的0號身材,但自然瘦不過超模,一穿上,更顯得月匈是月匈屁股是屁股。

「這上麵的釘珠好精致啊。」阮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扌莫了扌莫,又碰了下手臂兩側的堆紗花瓣袖:「哇,像雲。」

應隱撲哧一笑:「這麼喜歡?沒什麼的,等紅了,你能穿到煩,恨不得套個t恤就走紅毯。」

「是宋總送的嗎?」阮曳問著,偷偷打量應隱的表情。

宋時璋中年婚變,現如今單身一人,圈內早有風言風語,說他有意追求應隱——或者反過來,是應隱有心攀他這根高枝。無論如何,宋時璋確實常「借」應隱陪同出席。富商飯局,慈善宴會,after arty,隻要能帶的場合,他都帶。

「是宋總『借』的。」應隱仿佛沒聽出小妹妹的言外之意,輕描淡寫地糾正措辭,繼而問:「吹風機呢?」

阮曳將吹風機找出遞給她,問:「應姐姐,你賺了這麼多錢,有沒有自己買過高定啊?」

應隱推上開關前,訝異又好笑地望她一眼:「自己買?為什麼?消費主義要不得,存著吃利息多好?」

阮曳:「……」

真虧她說得出口。一條高定幾百萬,存銀行裡,一個月至多小幾千,怕是還不夠付她房子每月的物管錢。

風筒送出呼呼的暖風,應隱歪過頭,用最大風力最高溫度吹著頭發。過了會兒,負責接待她們的r專員帶著化妝包推門而入:「太難了,都沒想到備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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