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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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開來,很快就被冷空氣帶走了溫度。商邵將打火機遞還回去:「多謝。」

羅思量大小也是一人堆裡混上來的精,雖比不上老杜水滑,但接觸過的大拿海了去了,哪個不是整天在熱搜上腥風血雨的?今天卻真有點不自在,接過火機,訕笑兩聲,嗬出白氣,沒了聲響。

還是另一個製片人眼尖:「您手怎麼了?拿領帶纏著,受傷了?」

這聲「您」來得平白無故,但沒人覺得不對勁。

那手正擎煙,商邵聞言,側眸一瞥,平淡的語氣:「不礙事。」

「我們那有醫藥箱,有跟組醫生,要不我帶您去處理下?」羅思量問,一口地道京片子,「不遠,一來一回,等回來時估計他們該結束了,正巧。」

商邵原本已經念動,聽到後一句,尚未抬起的腳步又落定回去。

他不能讓她出來時,第一眼見不到他。

「您是頭一回探班?」話匣子開了一次就不懼第二次了,羅思量寒暄著問。

商邵點點頭,也許是嫌負傷的手太過惹眼,他輕巧地換了隻手夾煙,抬起時,在月光下修長,一種崢嶸挺拔的骨感。

「您不冷?」另一人問,拍拍自個兒戴棉手套的手,「不像我,手指頭都差點兒凍掉。」

商邵還是點頭,籲了口煙:「南方長大的,沒那麼怕冷。」

唯這一句透露出煙火人氣兒,剩下人都笑了,氣氛隨他的大發慈悲而鬆快了些:「應老師也是南方人,可怕冷,劇組上下出了名的。」

聽到應隱的名字,他「嗯」了一聲,臉上顯而易見柔和了些,又想起什麼,淡淡說了句「失陪」,轉身走開的同時扌莫出手機。

身後沒什麼竊竊私語,幾人都乾站著,目送他遠去,手裡頭紅星明滅,配著淡白嗬氣,看著就有股冷。

「應老師這眼光。」半晌,不知誰說了一句。

撥給飛行員的電話很快接通。他已降落省會城市,從機場接了空乘遞給他的行李,正要去買八寶飯和仙女棒。仙女棒好找,八寶飯卻新鮮,最後是在一南方大飯店的年夜飯菜單裡給找到了,沒讓後廚做,打包好,用冰塊保鮮著。

「您是說油汀吧。」飛行員聽了他的描述,準確地念出名字:「行,要幾台?」

「一百台。」

「……」

其中兩台放在應隱她們的房間裡,剩餘的分給劇組眾人。他也可以選擇給所有屋子安裝上空調,但正值新年,工人師傅不好安排,且他剛剛觀察過,這些屋子並沒有留下空調機位和孔位,是件麻煩事。當然,最終改變心意,還是因為緹文之前那一句,「邵哥哥,油汀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比空調舒服多了呢。」

他偏心,讓飛行員再帶一台霧化加濕器過來。

「還有呢?」飛行員無奈道,「您自己沒有需求?」

他受那位林存康先生雇傭,要照顧好他,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如果覺得太不可思議天方夜譚,也不要緊,打電話給林先生求助,他會安排好一切。

商邵不為難他:「我會跟康叔說。」

打完電話,心口的沉悶緊澀隻是稍稍緩了兩秒,回過神來時,那股窒息感再度鋪天蓋地。

他深深地吸氣,緩慢地呼氣,每一次呼吸中,都有疼痛作祟。煙快燃燒到末尾,他夾著,手指微蜷——那痛從心髒連接指尖,連接神經末梢,他張不開了。

手表成了擺設,他沒法看時間,怕時間走得太慢,度日如年的痛原來不過半分鍾。

俊儀也不來陪他。她怕,就隻遠遠地看著。

他怎麼受得了的?俊儀想,寧願他不必當什麼光風霽月的君子,不必當什麼尊重另一半事業理想的凡夫俗子,反正他也不看電影,就算不理解活在這光影裡的人和夢也無可厚非。他不必當她的高山流水,大發雷霆,甩臉色撂狠話,讓誰都不好過——他又不是沒這個能耐,這事情又不是那麼少見。

誰嫁了豪門、談了富商、有了金主,柔柔弱弱地跟導演說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拍口勿戲和肢體戲的。這種故事,俊儀也聽多了。

但俊儀遠遠地看著他沉默背影,又想,謝天謝地,他是光風霽月,照亮她踽踽獨行的雪地。

緊閉的片場門,傳來一聲插銷被拉開的聲響。

商邵身體一僵,過了會兒,才轉過身去。

身後咯吱咯吱踩雪的動靜由遠及近,在離他還剩兩米的地方止息了。應隱站在那裡,背著身後的片場燈光,目光遊離又陌生地停在他臉上,似在用力辨認他的意義。

指尖在煙蒂上掐出彎月印痕,商邵由著她看一陣,低聲叫她:「應隱,到我這裡來。」

應隱回過神來,微笑道:「晚上好。」

她的笑很怪,似對路人,透著某種疏離和敷衍,聽到動靜,目光不自覺追隨向另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栗山和薑特,兩人站在門檻外,在燈輝下聊這些什麼。

商邵呼吸一緊,心尖的抽痛猝不及防,以至於失去理智。眾目睽睽之下,他扔下煙,闊步將應隱猛地一把拉入懷中。

「你在看誰?」他的氣息和尾音都一起顫抖,「告訴我,你想看誰?」

他的懷抱太緊,把應隱的身體勒疼。她皺了下眉,半抬的手遲遲沒落到他肩上。

「拍個口勿戲,你就把我丟了,是嗎?」

他問得好沒沒有道理,卻像一柄匕首刺進應隱的心裡。那柄匕首如真的,有實質,刺得應隱瞳孔驟縮,嗬出戰栗的一口氣,像被人從軀殼裡踉蹌著推了出來。

「不是的……」開口時,眼淚已不知何時滾了下來。

商邵沒有聽她廢話,當著遠遠近近所有人的麵,他箍著她的月要,按著她的背,挽著她的頸,將她的身體死死抵進懷裡,承受他的口勿。

他的口勿密不透風,凶狠強勢,占有一切,取代一切。

他不允許她記住別人帶給她的感覺。

「看我。」

他命令地說,氣息說不上是冰冷還是灼熱,漆黑的眼眸如潭似靄,專注地逼視著,要她醒。

「你的心,在我這裡,在我商邵這裡。」

應隱被他摟得月要肢後折,在雪裡頭站不穩,跌撞軟進他懷裡,雙手攀緣上他的頸背。她被他如此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體抖了一抖,閉上眼,依賴地迎他的口勿:「商先生……」

怎麼都帶鼻音了?聽著很委屈,像告狀。

商邵滿意了,身體裡想口勿她的念頭卻更洶湧。要不是時機不對……

他會把她扔回床上,或者就地,用更荒唐堅硬的方式。

收工時刻最是熱鬧,但四周靜極了。

其實無論多用力想看清,也是看不清的,因為月色很淡,而男人在黑色大衣下的身影冷冽又深沉,隔絕住了一切目光。再說了,哪好意思真看呢?他們不敢在言語間、目光間唐突他,從此不單是因為他非富即貴,而是因為他在這冰天雪地裡孤獨自撐的八分鍾。

靜止片刻的半晌再度活動起來,遠近都有人吆喝著收工過年了,有人問放不放煙花,有人問紅包呢?羅思量的聲音穿透各組:「a座13棟咱吃年夜飯啊,不醉不歸!把栗導灌醉明兒放假!」

冷意的熱絡更顯動人。在夜晚七點的互道新年好中,不知道誰放了一簇煙花,小小的,留下一尾煙,點亮了不丁點兒大的世界,卻引所有人仰首觀看。

那絲璀璨映在應隱眼底,倏爾煙花寂滅了,她的瞳卻仍然明亮。

栗山勾了勾唇,將目光從相擁的兩人身上收回來。他遲滯了一下午的心也活了,收回來了,為電影,為她,為自己的晚節。

看向身邊的男主角時,他的目光中有責任,也有釋然:「現在,你還要跟我談一談你太過入戲的事情嗎?」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他該見一見真正堅定盛大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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