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1 / 2)
大師將注冊與舉辦婚禮的良辰吉日命人送來時,《雪融化是青》也完成了所有內容及技術上的製作。
前來送信的是大師的大弟子,因大師十年足不出戶了,有重要事情都由他來招待逢迎。
溫有宜揭開香雲紗信封,裡麵是一張信紙,蠅頭小楷豎寫,將應隱和商邵的八字合了一合,分別擬了三個注冊日、婚禮日,注明了婚禮有關大小事宜的吉時和忌諱。
大師雖然足不出戶,倒也知道香港島哪一家是第一豪門,繼承人又是如何為了新歡昭告天下轟動一時,因此正如商邵預料的,信裡多是吉利話,講兩人般配美滿,即使有一些相沖之處,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毛病。
溫有宜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心裡了然,給送信的弟子包了一封十分豐厚的車馬紅包。
等到商檠業晚上回家,她把圈了紅筆的日歷遞給他,跟他商議。
在香港登記注冊結婚,需先預約遞交擬結婚通知書,並可選擇在婚姻登記處舉辦婚禮,或另擇地方,並在三個月內將儀式落成。
商檠業垂眸瞥了一眼:「他們已經在國外交換過戒指,注冊日就隨他們自己定。婚禮等他們回家來商量。」
商邵是長子,又是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集團股東,他和應隱的婚禮大至儀式流程,小至喜宴喜糖,都會備受矚目。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場婚禮並不屬於他和新婚妻子,而屬於商家,需要從長計議。
溫有宜撥了一通電話,把三個注冊日期念給商邵聽,分別在十月末、十一月初及十二月中旬。哪知商邵聽了其中一個,不自覺哼出一聲輕笑。
「笑什麼?」
「冇事,」商邵答,「晚一點回你。」
應隱護完膚回臥室,見商邵坐在床尾凳上。她過去,一雙手被他牽到手裡:「登記的日子算好了。」
「這麼快?」
「快?」商邵勾了勾唇,語氣意味深長:「怎麼,還要再考慮一下?」
應隱趕緊搖頭。
「是要考慮一下,二十九歲就跟我結婚,要是覺得吃虧……」
他頭一次話沒能說完——被應隱的唇封住。
她剛護完膚,身上臉上都很軟很香,粉霜般的滑膩質感。商邵被她突如其來的口勿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一邊悶聲笑,一邊反客為主折住了她月要。
親完了,他掐掐她鼻尖,音色沉了:「誰給你的膽子,嗯?」
應隱雖然麵紅耳赤,但還是很得意地說:「大姨媽。」
有這道保命符,她確實放火放得肆無忌憚。商邵隻好把人壓得老老實實的,嗓音裡被撩出火來:「不許弄了,說正事。」
應隱手腳都被她束著,隻好乖乖地點頭,聽他將溫有宜選的三個日子報給她。
「十一月五號?」她怔住,仰起眼眸,噗嗤一笑,「真的?這是大師算的日子?」
「嗯。」
十一月五號,是他們簽訂合同的第二天,也是今年到期的日子。
既然是上天給出的巧合,那當然要順應天意。商邵便電聯了香港其中一處婚姻登記處,預約了遞交【擬結婚通知書】的日期。
預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在線,深更半夜的,接線員聲音倒也不算懶散,公事公辦地記錄下了他的預約,並告知了注意事項和需攜帶材料。
十一月五號,【擬通知結婚書】經公示十五天未遭異議,兩人正式注冊,一場小小的、低調又簡潔的儀式也在現場舉行。
商家幾人、應帆、柯嶼都在場,應隱還邀請了栗山、俊儀和緹文。
儀式十分快,雙方證婚人坐右側,新人坐左側,親友坐台下。為了配得上這樣的場合,俊儀斥巨資買了件很像樣的洋裙,坐在唯一相熟的緹文身邊。這裡都是bigy新娘,把溫有宜的漂亮裙子當婚紗穿,小小的個子淹在裙擺裡。溫有宜和用人到處找她吃飯,最後往往從五顏六色的紗裙底下把她扒拉出來。
雖然十八歲那年做了手術,心髒病已經痊愈,但明寶還是很為婚姻心動。她的男朋友斐然還未正式見過父母,因此今天這樣的場合並沒有在場,明寶沒人牽,覺得手心很空。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隻好去埋汰商明羨:「大姐,什麼時候喝你喜酒?」
商明羨拍她手:「催你二姐去。」
「二姐唯愛做實驗,我怕她把姐夫當個實驗給做了。」
商明羨忍笑:「你夠膽,我幫你轉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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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觀禮,商檠業邀請大家移步深水灣用午餐。
栗山也算名流,一下車,卻也被深水灣的氣勢所震懾到。他其實有點難以想象,應隱是在哪種考量下接了《雪融化是青》。吃飯間隙,因為在座的是電影人居多,話題便由電影串起。
「不知道隱隱的新片,會是什麼時候上映?」溫有宜關心問。
「已經完成了製作,正等待香港這邊的放映許可和技術審查。」栗山回答。
「為什麼是香港?」溫有宜奇道:「這部電影,是在香港立項的嗎?」
「對,auntie,」緹文代為答,「是在香港立項的,我是出品人。」
明寶啊嗚亂叫:「好你個tina,背著我偷偷乾大事!」
溫有宜若有所思點點頭,問出一個關鍵問題:「那麼在不在大陸上映呢?要去內地上映,還是需要內地的放映許可的吧?」
她其實是單純的好奇,但席上空了一秒,沒人接話,還是緹文攥緊了筷子,忙不迭說:「大陸也是要的,同步在進行。」
溫有宜還沒怎麼,倒是商檠業瞥了她一眼。他久居高位不苟言笑,又對一切洞若觀火,緹文從小就怕他,被他一看,立刻就想跪下全招了。
溫有宜笑道:「那麼這麼說來,香港定檔也是首批了?」她很天真地笑嘆了一聲:「這樣最好,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電影院看。」
緹文:「……」
她已經開始給自己想墓誌銘了。
叮當一串響聲傳來,所有人都循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應隱的高腳杯倒了,磕在骨碟上,紅酒染進雪白餐布中。
她歉意地笑笑,用人上前一步,伺候道:「少夫人,我幫您重新拿一套。」
商邵在桌子底下握住應隱的手,直到用人收拾妥當,他才把話題重回剛才,輕描淡寫地回答溫有宜說:「這是一部藝術電影,用來沖獎的。」
打預防針也要一步一步來,他沒有說多餘的,隻先墊了這一步。
「沖奧斯卡嗎?」明羨問。
不怪她問得外行。對於一個對娛樂圈不甚關心的人來說,一提起電影的獎項,不是奧斯卡就是戛納。
應隱笑起來:「這個很難,因為奧斯卡有很厚的文化和政治壁壘,而且商業性也更強,藝術片還是更適合征戰歐三,就是柏林、威尼斯和戛納。」
「不過柏林的政治性很強,所以是不太適合這部片的。」緹文補充道:「而且明年二月份的柏林已經趕不上了,後年的話又太遲。」
「其實……」商陸用餐巾擦擦嘴,在所有人目光望過來時,舊話重提:「奧斯卡女主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歷史就是用來被創造的。」
他說得散漫篤定,但很是他的風格。
「我沒想過。」應隱不吃他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