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章（萬字更）（1 / 2）
「媽,你真聽到爺爺和謝長寧討論退親的事兒了？」沈月覺得最近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對於沈月來說這就是好消息，雖然老爺子打算退親，但這不是還沒和謝家那邊提,所以這件事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不過就這件事沈月心裡還是難免憤憤不平，明明同樣是孫女,為什麼老爺子寧願退親也不願意告訴她，甚至沈月肯定沈瑩肯定是從老爺子口中知道這件事兒的。
「是啊,我親耳聽到的，你說你爺爺也太偏心了,這麼好的親事兒退了乾啥啊？沈瑩不願意不是還有咱們家月月嗎？」王紅雲說著眼神落在了旁邊的沈平山身上，眼神中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同樣是兒子,老二得了老爺子的工作，老幺如今也成了工人，怎麼自己男人沈平山就還在村裡忙活地裡的事兒,每天累的不行還沒啥錢。
早知道當初沈平山要是這樣窩囊，當初她說啥也不會找了他。
年輕時候她是看重沈平山老實能乾，但是沒想到有人能老實成了傻子,現在生了三個孩子除了閨女聰明點，兩個兒子就像沈平山一樣老實成了傻。
麵對媳婦兒的不高興,沈平山有些不知道咋辦，老實巴交開口道：「這事兒爹說了算，咱們能有啥辦法？再說月月嫁那麼遠我也不放心啊，那可是京市,那麼遠有啥事兒都不能幫忙。」
「你能幫啥啊？沈平山我告訴你，這門親事兒必須給咱們沈月，自從當了你閨女，吃不飽睡不好就算了,嫁人一定得我說了算。」王紅雲被謝家這門親事沖昏了頭腦，這麼多年說話難得這麼硬氣。
「沈平山，我給你說，今晚你就去找爹，說把親事給沈月，要是不同意咱們就離婚！」王紅雲這麼一開口，家裡其他人都愣住了。
離婚，這是王紅雲以前提都沒提過的，沈平山心裡一下慌了。
沈月聽到老娘威脅父親，臉上露出一臉難過，實際上心裡無比贊同母親的威脅，如果父親沈平山不站在他們這邊，老爺子那邊就愈加不會鬆口了。
到了傍晚，沈平山在王紅雲的催促下領著媳婦兒女一塊去沈清河家裡找老爺子。
一行人進門的時候沈瑩正好準備出門遛彎兒，看到大伯一家子都來了，便留了下來。
老爺子看到大兒子一家，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深沉的視線落在沈平山身上。
活了大半輩子，眼力見兒還是有的，再加上老大是他兒子，對於這個大兒子老爺子也是恨鐵不成鋼，性子太老實，太容易被人拿捏。
他們為啥事兒來老爺子也能猜到，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大一家子從哪兒知道關於謝家的消息老爺子不管，但是這門親事，沈月想要，那就是沒門兒！
「爹，我找你說點事兒。」沈平山躊躇著開口道，看著老爺子了然的視線他有些不自然避開了。
「什麼事兒？」老爺子明知故問。
「就是，有關謝家的親事，爹你是怎麼打算的？」沈平山最終還是問出口了。
「我咋打算，這門親事不能結，我打算退了。」老爺子繼續道：「當初這門親事我也沒當真，老一輩的思想了，現在時代變了，我們還能搞包辦婚姻不成？」
「爹，我想……」
「你想個屁，齊大非偶！」老爺子直接打斷沈平山沒說完的話，毫不客氣開口吐槽：「再說就你們家沈月，不是我看不起自家人，說一句難聽的沈月還真配不上人家謝長寧，就謝長寧人家那條件，將來的妻子得門當戶對才行。」
聽到這話沈月不樂意了，她也不差吧？
門當戶對？這個是她能決定的嗎，如果可以她難道想生在沈家，不想出生在好人家？
「爺爺，既然你這麼想，為什麼要考慮沈瑩和謝長寧的事兒？您下午的時候找沈瑩就是討論這事兒吧？您不能這樣，您總是偏心沈瑩，我怎樣都不如沈瑩好，是不是在您看來就隻有一個孫女？」
氣氛瞬間凝滯起來，從來沒有人敢對著老爺子大吼大叫！
一直站在旁邊沒吭聲兒的沈瑩都佩服沈月的膽量，就她這種為了愛情的勁兒，放在學習上就不止年級前五十了，前十估計都有可能。
再說，話題這會兒扯到了自己身上，沈瑩就不能吃瓜了。
這還不夠，沈月或許是太氣了，積怨已久，對上老爺子那難看的臉色，她再次開口道：「既然你心裡隻有沈瑩一個孫女，那不如當初別生我好了，或者生出來就掐死我算了，也免得我受苦這麼多年。」
受苦，大可不必如此說。
其實沈家比起村裡其他人家好多了，起碼老爺子有份正式工作，後來就算回村，那也是村長，大小是個乾部啊。
這麼多年，沈家不算多好，但是吃飽還是可以的，眼下就這大環境，還想咋的啊。
沈瑩心裡暗暗腹誹，然後就突然看到老爺子直接起身，然後迅速來到沈月的跟前兒，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清脆的聲響，可想而知多用力。
巴掌落下，沈月嘴角都流血了。
突然被打沈月眼睛瞪大，紅色血絲都起來了。
麵對沈月憤恨的目光，老爺子一點不怕。
「沒大沒小，你爸媽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老爺子嗬斥一聲，「你說我偏心沈瑩，可你看看自己，哪兒比得上沈瑩？再說小時候我給什麼不是一樣的，別說你和沈瑩，就是我的三個兒子我也沒偏心，雖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是我這老頭子盡量平衡了家裡每個人的關係。」
「你想進謝家的大門，人家看上你啥？看上你心眼多還是看上你這不孝順的東西？不著四六，整天想著天上掉餡餅，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這門親事你想要，那你自己去要，別拿我當跳板。」
他當初救了謝成功一命沒錯，但他是為了戰友，不是為了沈月這麼個東西！
想進謝家大門自己想辦法，別拿他當初的過命交情來說事兒。
沈瑩看著老爺子這樣兒，暗暗抽了一口氣。
嘶！
老爺子這話，殺人誅心啊！
簡直是戳了沈月的肺管子，沒看著沈月臉色鐵青都快氣背過氣了。
「爹，我家月月再不好那也比沈瑩強吧？老幺兩口子把閨女養的跟個大小姐似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就那樣你還覺得比我家月月好，爹您這話說的太過了。」王紅雲看到閨女被打，心裡也是有氣。
不過王紅雲這話一出口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王蘭花向來寶貝閨女，挺大嫂這麼說自家閨女，王蘭花直接嗷嗚一聲就直接上手撓了王紅雲一爪子。
還沒反應過來王紅雲臉上就多了幾道帶血的爪子印。
「王蘭花，我和你拚了！」
「來啊，老娘還怕你不成？」
「敢編排我家閨女，你以為你閨女是什麼好貨色，我家瑩瑩不會乾活兒也好過你家沈月十七歲就想著嫁人，還屁顛兒屁顛兒湊過去，不要臉！」
「王蘭花，你胡說你閨女才不要臉，你閨女在學校追著人家男生跑才是不要臉！」
沈家院子裡，兩個女人戰鬥已經徹底打起來了，不過身體懸殊，王紅雲簡直被王蘭花摁在地上打，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種。
看到這一幕，老爺子臉色黑的不能看了，就在他想開口嗬斥的時候，沈瑩一個小跑步來到了老爺子跟前兒，並且伸手一把拽住了老爺子。
察覺到沈瑩的動作，老爺子黑著臉看過去。
「嘿嘿嘿，爺爺，女人的事兒您一大老爺們就別摻和了。」沈瑩小聲勸說道。
開玩笑，剛才大伯母罵她的話她都聽到了，現在老娘占上風，哪能勸架呢？
不得好好教訓一下？
之前都說了沈教授小心眼，有仇必報，這不就是了。
至於沈瑩那點小心思老爺子會看不出來麼？
不，老爺子看出來了。
隻不過最近老大媳婦兒最近太過分，老爺子也想殺雞儆猴一番罷了。
遂，對於院子裡的鬧劇，老爺子抬頭老天，打算對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看到老爺子的動作，沈瑩嘴角勾起一抹竊笑。
她害怕老爺子知道她的小心思麼？她也不怕，人嘛，偶爾有些小心思都正常，她還年輕嘛，小孩子性格，想必老爺子就是這麼想的。
然而另一邊的沈月看到老娘被打也是著急，加上沈瑩剛才的話她也聽到了，愈加恨上了沈瑩。
再次看到老娘被小嬸打了一拳，沈月火氣一來就沖了上去。
一直關注沈月的沈瑩看到對方的動作，第一時間就過去了，一把攔住沈月那隻想要拽王蘭花頭發的手腕，微微用力。
「啊，沈瑩你放開我！」沈月慘叫一聲，感覺自己手腕都快疼死了。
「放開你好讓你打我媽？」沈瑩反問一句。
「沈陽，沈星，你們兩是死的嗎？就看人別人這麼打你們的老娘和妹妹？還愣著乾嘛，打他們啊！」沈月一看自己不是沈瑩的對手，直接朝著不遠處的哥哥們吼了一嗓子。
沈月是不指望父親沈平山那老實巴交的性子能來幫忙了，但是兩個哥哥自從她重生之後就開始洗腦，最近已經初見成效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沈陽和沈星聽到妹子開口，又看到老娘被欺負，確實氣血上湧要上前幫忙。
看到兄弟兩的動作，老爺子生氣了！
就在兄弟兩個都朝著沈瑩過去的時候，老爺子怒聲嗬斥：「沈陽，沈星，你們敢！」
老爺子一邊開口一邊要過去阻止兩兄弟，結果，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老爺子手剛伸出去，就眼睜睜看著沈陽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至於沈星，也就落後幾秒鍾功夫，同樣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那邊，沈瑩還抓著沈月的手腕，老爺子看過去的時候沈瑩一臉淡定把腿放下來。
都說對付幾個男人不成問題，所以看到那兩兄弟過來的時候沈瑩就不客氣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院子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這這……是沈瑩？！
沈瑩啥時候這麼厲害了，一腳一個大老爺們！
瞅瞅，到現在那兄弟兩還沒爬起來呢。
就連那邊騎在王紅雲身上的王蘭花看到閨女這樣兒都愣住了。
氣氛徹底安靜下來，三秒，五秒，半分鍾……
「咳咳，一個個都不著四六，沈平山還不把媳婦兒孩子都扶起來！」還嫌棄不夠丟人啊？
老爺子一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沈平山趕緊伸手拉起了地上的媳婦兒和兩個兒子。
沈平山還沒從剛才事兒回過神來，楞楞拉起媳婦兒和兒子還有些傻乎乎的。
「都散了，謝家的事兒我說了算，不服氣的有本事自己去想辦法進謝家大門。」老爺子嗬斥一聲，然後還警告瞪了沈月一眼。
順道兒老爺子瞥了沈瑩一眼。
沈瑩接收到老爺子視線，討好一笑，立馬撒手送來了沈月。
沈月脫身後第一件事就是退後和沈瑩保持安全距離。
今天她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她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不過已經這樣了，沈月知道今天套不著好，便一家子轉身離開了。
對於沈瑩的身手，老爺子多問了兩句。
沈瑩早有對策，老爺子退伍之後回來，學到的東西不少，生了孫子之後老爺子曾經教過兩兄弟打拳，奈何兄弟兩沒天分，當時沈瑩也是學了半個月。
所以，這身手的事兒，解釋兩句就過去了。
沈瑩又沒用什麼招式，就是兩腳過去，快很準就行。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騰，老娘王蘭花也知道了謝家親事這回事兒。
待老爺子走了之後王蘭花立馬就拉著閨女去了她那屋，進門之後還警惕關上門。
「閨女啊，那個謝長寧是咋回事兒啊，怎麼還有親事呢，這事兒我都不知道。你老實說昨天你爺爺找你是不是商量這事兒了？你爺爺當時啥意思，怎麼就要退親了？」
王蘭花問了好幾個問題，一雙眼睛瞅著閨女。
對上老娘的視線，沈瑩隻好開始解釋這事兒，從老爺子的戰友，提到了當初娃娃親，然後說到昨兒和她拒絕親事，最後就到了老爺子要退親。
聽完了之後，王蘭花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搞清楚情況。
感情昨天老爺子真找閨女說了這事兒，而且根據閨女話裡那意思，老爺子一開始是不打算退親，並且要讓閨女和謝長寧試著處處的意思啊？
昨天見過謝長寧，王蘭花覺得小夥子還不錯，長得好看，雖然看起來瘦了點兒不如那個霍宣身板結實，但是就謝長寧這樣的那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況且謝長寧家裡好像不一般，王蘭花便開口問：「這小夥子不錯的，要不閨女你考慮考慮？反正還小，過兩年在考慮談對象也行，親事要不先不退？」
聽到老娘天真的話語，沈瑩笑了，「娘，爺爺都已經和謝長寧說了退親的事兒了。」
「這不是還沒退呢？」
「那人家謝長寧沒那意思，媽，強扭的瓜不甜。」沈瑩又道。
「甜不甜得嘗了才知道啊！」王蘭花小聲嘀咕了一句。
縱使老娘聲兒不大，沈瑩還是聽到了。
一臉詫異看著老娘：嘖嘖嘖，從來不知道王蘭花同誌思想這麼先進。
「噗哈哈哈，媽，我不喜歡謝長寧這類型的。」沈瑩笑著隨口說了一句。
聽到閨女不喜歡，王蘭花倒是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對於王蘭花來說，閨女喜歡還能考慮，閨女不喜歡那就算了。
強扭的瓜不甜，類型不喜歡嘗了也不喜歡啊。
到了中午野猴子沈瑞回來才知道家裡上午發生的事兒，一聽到沈月一家子欺負自家人，沈瑞差點兒沖出去想打人，最終被王蘭花一把拎住了。
後來聽說沈瑩那兩腳，沈瑞看著沈瑩的眼神都放光。
後來聽說是為了什麼親事鬧起來，沈瑞心裡暗戳戳想多了。
他不喜歡那個謝長寧的，他太瘦了，看著就像村子裡那些大嬸說的什麼白斬雞，一看就弱不禁風。
他喜歡霍宣哥哥，肌肉結實，身材高大，用嬸子們的話形容……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嗐，如果霍宣是他姐夫就好了。
沈瑩可不知道沈瑞心裡的小九九，接下來沈月似乎徹底消停了下來，沒再來家裡鬧騰，沈瑩總算能安心看書了。
另一邊，學校那邊王謙和宋迅也在討論沈瑩的事兒。
培訓一個禮拜了，兩位老師對於沈瑩可是寄予厚望，就希望今年他們六中能榜上有名，別每年都是陪跑。
辦公室，王謙拿著一遝沈瑩這禮拜做的資料差看著，一邊看一邊開口道：「看起來還不錯啊，也多虧了我慧眼識珠才能淘出來沈瑩這麼一顆珍珠啊。」
聽著王謙語氣中那掩飾不住的嘚瑟，宋迅忍不住笑了，吐槽道：「你差不多行了啊，沈瑩現在可是我的學生。」
「什麼你的學生，要不是我那麼纏著你把人放進去高二培訓班，你能有這麼好的學生？」
「好好好，我謝謝你，行了吧？」
「嘿，聽你這語氣還不樂意啊？行了行了，你就偷著樂吧，按照沈瑩這學習進度，初賽就是熱身運動，復賽都不用太擔心。」
「哈哈哈，你這麼一說，也沒錯。」宋迅笑嗬嗬回了一句，問：「你們高一培訓怎麼樣，明年能有好苗子不？」
「還行的，有一兩個好苗子，不過比起沈瑩還是差了點。」想到自己培訓班的好苗子，王謙想到了秦末。
這孩子原來是大城市的，基礎比一般學生好多了，在培訓班表現不錯，好好培養的話，明年應該能進復賽。
「知足吧，一個沈瑩就夠了，我教書這麼多年也就碰到一個沈瑩這樣的。」
「也對，是我貪心了，遇到沈瑩就想著有下一個。對了，你們參加比賽的人確定下來沒有？」
「還沒呢，下禮拜就要開始淘汰一些人了，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估計最終能參加比賽的也就六七個，這還是勉強湊數上來的，真有的遠的估計就沈瑩一個人。」
提到這話茬兒宋迅心裡也難過，可是沒辦法，參加比賽不是誰都能參加的，沒有天賦努力也比不上人家聰明孩子學幾天來的有效果。
聽到宋迅這話王謙也嘆息一聲，小縣城畢竟條件有限。
不過好在，他們六中今年藏了一匹黑馬，等到比賽肯定能一戰成名！
……
自行車廠，方寧抱著一包東西從門衛室回家。
這是市裡父親那邊寄過來的競賽資料書，今兒個剛到她就去拿回來了。
回到家，拆開包裹，方寧看著裡邊的書，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把書放在家裡，方寧又去辦公室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