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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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之後,北條夏樹睡了一個特別安穩的覺。

腦袋一沾到枕頭就閉眼,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屬於社畜的生物鍾勤勤懇懇地將他喊起來上班。

第一反應也確實是換衣服洗漱出門,直到看見那略感陌生的天花板,才意識到自己並不在橫濱。

按照遊戲與現實的流速比,他能在這待到晚上八點。

北條夏樹盯著窗簾,開始走神。

無論是這裡還是橫濱,其實有很多需要他花心思對付的事情,比如探索『青蛙之心』成功穿越次元壁背後的機製,米花町扭扭車分店開門營銷,如何招募免費的新員工節約成本,接下來要從哪些角度去刷【大眾好感度】和【知名度】,ortmafia沒完沒了的行政工作,森先生最近更年期(?)了怎麼辦……

可北條夏樹一思考,就會不知不覺回憶起昨晚的畫麵。

由於此前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有些抗拒,對方看起來相當不滿——但最終還是止步於淺嘗輒止的體驗。

然而,同樣是單身男性,為什麼黑澤陣能夠如此熟練……他思考五秒鍾,果斷將原因歸結於對方更為年長。

北條夏樹拍了拍臉。很燙。

別想了。

他坐起身,換衣服。他買的衣服都放在米花町2丁目的那棟小別墅裡,哪怕隻是幾個小時,也不想把髒衣服套回去,所以將就著穿黑澤陣的。

要穿高領衣服掩蓋一些可疑的痕跡,好在目前還沒徹底入春,內穿高領羊毛衫相當正常。

北條夏樹拉開衣櫃,盯著一堆款式幾乎一模一樣的外套,陷入沉思:「…………」

不太意外,是gin會做出來的事情。

tokiller當然沒時間去追求什麼時尚搭配,也懶得浪費這無用的心思。

衣櫃左邊掛著十幾件復製粘貼般的黑色長款風衣外套,從左到右,由厚轉薄;黑澤陣本人是左利手,所以屬於冬季的厚外套放在最左邊,方便拿取。

右側的儲物格,每一層都是大同小異的內搭,比起隔壁黑得能清一色自扌莫的外套,它們簡直如同彩虹般絢麗奪目——大約有四五種顏色,明度和飽和度都很低,十分低調不起眼。

無論是掛起來的外套,還是疊好的內搭,它們都被收納得規規整整,如同隔壁儲物室的槍支與子彈那樣,排列整齊,靜候取用。

北條夏樹隨手撈了一件套上,換完衣服,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件羊毛衫的領口,有洗滌劑的淡淡香味,以及,黑澤陣的味道。

這種氣味很難述於言語,也沒辦法用一兩個詞語概括,隻能找些盡量貼近的比喻,像新雪,像冬風裡的冰屑,像烈酒裡的冰塊。

那點味道,藏在洗滌劑的氣體分子中,一進入鼻腔,就被他敏銳地捕捉到。

這令北條夏樹有些驚訝:「原來他會洗衣服。」

他從來沒看到過琴蛙洗衣服,也沒看到過黑澤這麼做,於是十分自然地認為對方懶到所有服裝都是穿完丟掉——對待沾了血的衣物,黑澤陣向來是這麼辦的。

「gin會洗衣服」這一念頭,有種詭異的好笑。

雖然這人洗衣服大概也就是丟到洗衣機裡滾一輪,再定時烘乾,收回衣櫃中。

北條夏樹莫名其妙樂了一會,拎起一件風衣外套的袖口,稍微湊近,輕輕嗅聞。

這件沒有洗過,黑澤也沒穿過。

殘留著一點出廠時熨燙的味道,是簇新的氣味。

下一件。

也是全新的。

下一件。

這件已經洗過了,袖口還殘存一點煙味,很淡很淡。

再下一件……

北條夏樹無比自然地抖開一件墨綠色的高領內搭……他突然止住動作。

「我這樣是不是有點那個……變態啊。」他意識到了什麼。

顯然,正常人並不會這麼做。

這樣不對。

喜歡同性已經足夠出格,再變態下去就該去看醫生了。

北條夏樹心虛的把外套整理好,恢復成一開始那整齊無比的排列狀態。

幾件薄衣物被他攤開丟在床上,他記性和動手能力都不錯,也能按照黑澤疊衣服的習慣,把它們折回原來方正的樣式。

做完這一切,掩埋好『犯罪證據』,北條夏樹終於鬆了口氣。

他關上衣櫃門,起身,準備去客廳——

臥室門邊站著黑澤陣。

銀發男人倚著門框,表情很淡,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唇角牽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這一幕分明從未發生過,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北條夏樹無暇回憶,當場尷尬到大腦宕機,表情和動作都僵硬了。

對方居高臨下地詢問,神態愉悅:「在做什麼?」

北條夏樹:「…………」

這很難解釋。

怎麼解釋都會越描越黑。

他訕訕地說:「衣服亂了,我幫你疊好。」

「是麼。」

黑澤陣不置可否地說著,朝他走過來。

「我還以為……」

對方附身靠近,手指挑開衣物下擺,撫上他的側月要。

語調卻漸漸沉下來,唇間吐出惡劣的、帶著挑逗與羞辱意味的形容詞,霎時點燃了空氣,水分盡數蒸發,煙熏火燎般灼人。

對方的手指,沿著後月要脊骨的皮膚,一路向上。

北條夏樹很想反駁,喉管枯竭而乾涸,也難以抑製因觸碰帶來的微妙顫抖。他直覺不妙,試圖掙紮逃脫,被黑澤陣一手按倒在床上。

他看見黑澤舔了舔嘴唇。

那淺色的唇瓣,因此顯得稍微潤澤了一些,說不出來的色氣。

「……等、等下!」

北條夏樹沒話找話,「有正事和你說!」

黑澤陣如同逗弄獵物的大貓咪般,眼神玩味地盯著他:「嗯?」

北條夏樹:「…………」

怎麼辦?

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根本沒過腦子。

他幾秒鍾沒說話,眼見著對方俯身下來,終於靈光一閃,倉促開口:「——我要告訴你『遊戲』真相!」

說完,立刻後悔了。

而這個話題,對黑澤陣顯然是有吸引力的。

他停下動作,氣定神閒地問:「是什麼?」

北條夏樹:「…………」

他恨極了,簡直想給剛剛的自己一拳。

真的能說嗎?gin會很生氣吧?氣急之下很可能會做出一些無法預料的事情……

……但他遲早要知道的。

北條夏樹在這方麵可謂坦誠且天真,就像他在意識到自己喜悅又別扭的心態之後,會誠實坦然地告知黑澤「我應該有點喜歡你」,從來沒想過什麼試探和推拉,那太高級,也太磨人。

他理解中的伴侶關係是共享一切,至於蓄意隱瞞與處心積慮的謊言,都是可恥的。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先保證,無論看到什麼,都不生氣。」北條夏樹謹慎地開出條件。

黑澤陣垂眸,並未立刻答應,聲音冷冷地反問:「哦。還有誰?」

又是那副準備出門殺人的口口勿。

「……都說了沒有!」

三番兩次的懷疑,北條夏樹忍不住炸毛,「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想我?——在你之前,沒有喜歡過別人,沒有和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牽過手、接口勿,也沒有……」說到這裡,因為羞恥而卡殼半秒,「……也沒有抱過!」

「認識你之後就更沒有了。又沒有證據,憑什麼像懷疑組織裡的臥底那樣,輕而易舉地認定我瞞著你找別人!……你覺得我很隨便嗎?不管是誰都可以將就嗎?」

夏樹越說越生氣,汪汪嗚嗚地委屈,喉嚨裡幾乎要冒出屬於真正小狗的嗚咽了。

他重重地咬下每個字音,重復了一遍,「怎麼可以這樣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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