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02（1 / 2）
人魚具有強大的蠱惑力。
海洛斯通過音樂，將人魚的蠱惑力，賦予池執安。
海洛斯的蠱惑力，用更形象的語言說起來，更像「威懾力」。
被他蠱惑的人，會將他視為恐怖暴戾的海怪，渾身癱軟地跪地膜拜。
人人畏懼，無人敢接近。
——而這份蠱惑力。
在池執安身上，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剎那間，所有人像來到真正的海島。
海風，白鷗，沙灘。
池執安站在出行的漁船上。
海風掀起他的碎發，漂亮的麵龐顯露，皮膚白到不可思議。
他的眼眸被海水折射出的光映照，亮到像嵌了一角碎陽。
海浪高高揚起，仿佛將池執安托舉。
低旋的海鷗，從他的身側穿行而過。
海豚與飛魚跟隨他的漁船，空靈的鯨鳴，裹著海風向他奔來。
連光都為他停駐。
所有人屏住呼吸，全場仿佛隻剩下心跳聲。
池執安所飾演的，明明隻是普通小漁民。
妝造都是往樸素、鄉村風這邊靠攏。
劇組不指望他能將這麼普通的角色，演得多麼吸引人。
池執安卻超乎他們的預料。
……他蠱得很。
他站在漁船上，……像……像什麼呢？
像漂亮美艷的小海神。
海洋，白鷗，巨鯨，連太陽與海風，都被他所吸引，為他臣服，為他俯首。
一曲畢。
池執安的廣告演出結束。
人們沒反應過來，片刻的寂靜後，是如雷的掌聲！
「太蠱惑人心了，他真的是一名普通的素人演員嗎？」
「我發誓，如果他在海裡，恐怕會有無數路過的水手，不顧生命危險，跳入海水見他。」
「讓你演一個小漁民，你卻演成蠱惑人心的海神？啊啊我得去冷靜下！」
「這個演員是什麼來頭，廣告公司怎麼能請得來……這麼會蠱惑人的演員。」
不單是攝影棚裡的眾人沸騰了，不少在棚外圍觀的路人，同樣為池執安震驚。
這些圍觀的路人，包括大名鼎鼎的導演李辛。
這名導演，剛好在影棚附近的劇組進行指導工作。
劇組休息時，導演去附近散步。
……然後，他因為池執安的表演，在攝影棚周圍，停住腳步。
廣告結束後，導演毫不猶豫對助理說：
「幫我搞到這名演員的名字。」
*
攝影棚。
配樂師一直在攝影棚角落裡。
他聽完海洛斯的音樂，又看見大家對池執安的稱贊，麵色難看。
一開始，他覺得池執安是一個糊到黏鍋的素人演員，沒背景沒財力。
他就隨便彈奏配樂，來應付對方，甚至故意將音樂彈得很難聽。
就算後來，池執安的保鏢想要頂替他給池執安彈奏，他也滿不在乎。
一個保鏢彈奏的樂器，能比得過他？
可事情的發展，完全與他預料的不同。
配樂師想要偷偷離開攝影棚，卻撞見了海洛斯。
男人的目光冷冽，麵色冰冷，……他像常年生活在海底，恐怖，暴戾，嗜血的海洋怪物。
配樂師便瞬間跪倒在地，麵色慘白，眼睛睜大，嘴唇哆嗦：「你你，我我……對不起。」
海洛斯薄唇輕啟：「你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僅僅隻是釋放了他的蠱惑力的萬分之一。
他的蠱惑力與池執安的蠱惑絕然不同。
池執安的蠱惑，能吸引萬物為他奉出愛意。
而海洛斯的蠱惑，令人畏懼、臣服，沒人敢靠近他，沒人不敢聽他的話。
「好，好我知道……」配樂師像被催眠似的，拿出手機，在微博發布退圈聲明，宣布以後永遠不進入音樂圈。
*
海洛斯處理完配樂師一事，回到攝影棚。
池執安結束拍攝後，第一時間奔向海洛斯。
池執安全然不知自己吸引了多少人。
他對海洛斯笑眯眯說：
「謝謝你呀，你的配樂很好聽！」
「海洛斯先生，您聽見大家的評價了嗎？他們都說，您的音樂很棒。」
「您作為人魚，能彈出這麼好聽的音樂，以後肯定會有更多人喜歡你。」
的確有不少人注意到海洛斯的配樂，為此驚艷。
但大家誇贊的更多是池執安。
不過池執安下意識忽略眾人對他的評價，隻高興海洛斯能獲得喜歡。
池執安想像好兄弟一樣，勾住海洛斯的肩膀，攬住海洛斯的脖頸。
可他與海洛斯的身高差太大了。
他碰不到男人的肩膀與脖頸。
池執安隻能抱住男人的月要，表示對海洛斯的感謝。
海洛斯第一次被人這麼親密地接觸。
他能聞到人類少年發間的淡淡清香。
他的呼吸，微滯。
他從沒有為誰動用過人魚的任意一種技能。
這次，是他第一次破例了。
也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你作為人魚，以後會獲得更多喜歡。
——而不是諷刺他是什麼畸形的怪物。
*
廣告拍攝結束後。
池執安與海洛斯回到小平房，準備吃午飯。
池執安把電飯煲裡熱著的菜端出來。
為了慶祝廣告的拍攝完成，池執安特地燒了一個小蔥豆腐作為加菜。
很快會有一筆不菲的廣告費，送到他的賬戶裡，到時候他就可以買肉作為加菜了。
開飯了。
濃烈的飯菜香氣，在屋內飄散。
池執安給海洛斯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海洛斯先生，說起來，……您來自哪裡？」
家門口突然多出一條人魚。
很難不讓人好奇，這條人魚究竟來自哪裡。
海洛斯淡聲說：
「我不是帝國人。」
「我來自銀河係之外的星球，人魚星。」
池執安眼眸一亮，人魚星？
那裡肯定有更多人魚。
說不定有非常可愛的人魚幼崽。
人魚幼崽的魚尾巴，短短胖胖，魚鱗沒長齊，小小一條魚，會笨拙地遊動，奶聲奶氣地要抱抱。
——太可愛了吧！
池執安小心翼翼地請求：
「如果可以，我能去人魚星玩嗎……？我想見見其他人魚，唔，您不介意的話。」
海洛斯的眉頭輕蹙。
人魚文明已經毀滅了，人魚族除了他，全部滅絕，一條不剩。
但莫名的，海洛斯沒有告訴池執安真相。
「可以。」
「人魚星的景色很漂亮，有水母與珊瑚石，到處都是珍珠，人魚們會給你烤海鮮，小人魚幼崽們會圍著你……」
池執安聽著海洛斯的描述，狠狠心動了。
他吃完午飯後，想小睡一會，讓自己冷靜下來。
海洛斯不需要睡覺，便待在客廳裡。
池執安回到臥室，躺上小床。
突然間。
他的耳邊，響起奇怪的電子音。
這道聲音，來自他的腦海。
【池執安你好，我是救贖係統。】
池執安扌莫不著頭腦：「救贖係統？」
【嗯嗯是的，我在你的腦海裡，你是我的宿主，不出意外，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腦子裡。】
池執安：「……」
這是，帝國新出的黑科技嗎？
池執安：「你有什麼目的嗎？」
【你這幾天的行為，觸發了救贖係統的召喚程序，我就來到你的身邊了。】
【你不覺得最近你的頭有點癢嗎？那是你的腦子要長係統了。】
池執安：「？？？」
【你的任務很簡單，便是在這個世界，救贖美強慘非人類們。】
【你家裡的人魚，海洛斯·塞壬，是你的第一個救贖對象。】
池執安沉默片刻：
「我覺得，海洛斯沒有需要我救贖的地方。」
「它很優秀，會彈鋼琴，長得帥，家鄉很漂亮。」
【並不是。】
【它剛剛欺騙了您。】
【人魚星，早已成了一顆荒星，荒蕪冰冷。】
【人魚族，除了它，全部死亡，包括你想要見到的「小人魚幼崽。」】
【雄性人魚偏執、驕傲，不喜歡在外人麵前露出脆弱一麵，所以海洛斯才不想你知道——他是一條無家可歸的魚。】
池執安身形頓住。
他設想過人魚族的數量稀少，所以才不被帝國人所知。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真相。
池執安曾照顧過一些流浪小動物。
一些擁有智慧的動物，會隱藏自己的脆弱麵，會欺騙主人——「它沒有受傷」、「它的媽媽沒有死，它還有媽媽給它舔毛。」
某種程度，與雄性人魚的自尊心相契合。
係統繼續說。
【人魚文明毀滅時，海洛斯隻是三四歲的小人魚幼崽。】
【他無家可歸，隻能扌莫爬滾打來到銀河帝國，在人類社會苟活到長大。】
【年幼的他，想讓其他人知道人魚文明存在過、知道人魚族曾經很優秀強大。】
【但是在銀河帝國，沒人知道人魚為何物，更沒人願意了解一隻小孩口中的「人魚」，隻會以為它是瞎編或惡作劇。】
【我可以讓你看見海洛斯的過去。】
下一刻。
池執安的腦海，浮現出畫麵。
三四歲的人魚幼崽，變成人形，也隻是一名脆弱的小孩子。
剛由小尾鰭變成的小短腿，連路都不太會走，每走一步都是紮心的疼。
他剛來到人類社會，靠著吃路邊的垃圾過活，沒有安全感，滿大街流浪。
他依然為人魚文明所驕傲。
小孩子在一個陌生的社會，執著、努力地想告訴人們：
——他來自美麗強大的人魚文明，他是一條有很多大人魚罩著的小人魚幼崽。
千萬不要欺負我哦。
他沒有說人魚文明已經毀滅，他的家長們已經死了。
但盡管他努力藏住自己脆弱的一麵，回應他的，仍然隻有質疑與辱罵。
「啊？你個小孩在瞎說什麼。」
「人魚是什麼怪物，可以吃嗎？小崽種快滾。」
「亞特蘭蒂斯——？是哪個倒閉的馬桶公司的牌子嗎？
*
池執安非常心疼小時候的海洛斯。
他輾轉反側，睡不著。
一眨眼，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