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捉蟲】做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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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以往,似牛乳這等好物,哪裡是她們能沾邊的!

師雁行漱了口,擺擺手,「得得得,再哄我也不漲獎金。」

眾人就都嘻嘻笑起來,反倒越發襯得胡三娘子一張苦瓜蛋子臉。

好麼,歡樂都是旁人的,何不帶我一個?

小院不大,而自從美食城生意紅火之後,師雁行的交際增多,相應的,各色行頭也與日俱增,越發顯得逼仄。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師雁行就已委托城中牙行幫忙尋找新住處,直到今年春末夏初,這才有了眉目。

州城不比別處,往來的官商文人甚多,流動性大,少不得租賃房屋。許多當地百姓眼見有得賺,便都以租代賣,鮮有房屋交易。

偏師雁行從來就有個毛病:不是自己名下的屋子住著不踏實。

牙行的人偶然找過幾處,要麼位置不佳,要麼格局不好,要麼不夠寬敞,都沒定下來。

一直拖到快鄉試了,房源才漸漸多起來。

「師老板見多識廣,也不必小人多說,自然明白。這鄉試啊,最是耗費精神、財力,多少秀才公都指望這點念想熬著呢,一旦考完了,二話不說就走。

若是考中了呢,沒得說,房東跟著沾光,那屋子自然水漲船高;

若是考不中的,少不得回家休整,三年後再戰,卻沒幾人有那般餘力再平白無故在這裡空耗三載。」

師雁行用心挑了一回,最終選定一處,又與房東交涉過,便痛快交了定金,隻等那批考生都搬走。

簽合同時房東還有些不舍,絮絮叨叨說什麼租房可比賣房賺得多了,若非……

師雁行不上當,搖著扇子似笑非笑道:「若非租了十幾年,往來秀才數十,卻愣是一個中舉人的沒有,外人都傳說風水不佳……」

這事兒說怪也怪,說不怪,其實也不奇怪。

統共全國每三年才新增多少舉人?平均到州城內更少,自然有大量出租房落空。

可這房東也是真沒那個雞犬升天的財運,不光他,連帶著這兩條街,好像都沒出過舉人。

當官的,經商的,誰不迷信?

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覺得這裡好像被文曲星君針對了,就不大愛來租住。

如若不然,任憑房牙子說破天,房東也不可能賣房。

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房東臉都綠了,不再囉嗦,麻溜兒簽名按手印。

師雁行不在乎這些。

反正她全家三口都沒一個考科舉的,文曲星君不待見怕什麼?

財神爺待見就成!

封建王朝大多對建築格局有嚴格規定,大祿朝也不例外,雖不太嚴苛,卻也不好隨意僭越。

如今大家公認的是平民不得超過三進,官員更需要按品級來,用什麼色的磚瓦、多少個門釘,大門上漆什麼顏色的漆,一絲兒都錯不得。

師雁行看中的新宅院就是個正經三進,比五公縣的氣派多了。

但對富商而言,三進怎麼夠?

故而便都瘋狂加跨院,橫向發展。

就好比**一手打造的鄭宅,幾乎橫著占了一整條街,夠氣派吧?但都是三進,一點兒沒有不合規矩。

房東名下原本有一座三進小院和隔壁的跨院,師雁行都要了,又托牙行從中說和,一口氣買下左右兩戶,都打通了,做成東西跨院。

如此,便是中軸線正房一套,外加兩邊三個跨院,很夠用了。

秋分和胡三娘子等人都靜悄悄退到外間,或低聲說笑,或埋頭做針線活兒,遠遠地合著晚風吹來,有些支離破碎。

牆角的蛐蛐兒叫個不停,一聲高一聲低的,活像唱曲兒,混著外麵的輕聲細語,聽不真切。

師雁行一個人坐了會兒,隨手抓過桌上紙筆,興沖沖規劃起新居來。

這間做會客之所,那間做書房……那邊的院子裡麼,自然也要安一兩個箭靶。

箭靶……

寫到此處,師雁行不覺抬頭望向牆上掛著的弓箭。

透過那張弓箭,她似乎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也不知小狗……怎麼樣了。

小狗兒挺好。

不對,是三師兄挺好。

柴擒虎如期返回原籍,早有自家老仆收拾好了房子預備著,一色鋪蓋和衣裳、器具都是齊備的。

因他素喜舞槍弄棒,院子裡甚至還有幾樣兵器並幾個箭靶,一對石鎖。

鄉試第一場是八月初九,但考生八月初八就要入場,初八日落後關閉考場所在的貢院大門,不能及時入內的考生取消資格。

柴擒虎是八月初二回的原籍,先去拜訪本地親朋。

奈何當地並沒有與他年紀相仿的,眾人隻一味囑咐他好生考試,十分無趣。

老仆便道:「七爺,這幾日城中人口漸多,不如去同他們耍一耍,或許能遇到幾位同科也未可知。」

柴擒虎在宗族內行七,故而回到老家這邊,大家還是習慣喚他七爺。

所謂同科,便是同一屆考中的,又是同籍,天然一段親近。

柴擒虎照例仰麵躺在房頂上,咬著草莖,翹著二郎腿,有些興致缺缺。

「不去不去,沒意思。」

裴門本就同那些死讀書的風氣不同,況且他素性不羈,跟一般書生根本說不到一塊去。

唉,要是二師兄和小師妹在就好了,大家也能說說話兒。

老仆還要再勸,一直跟著柴擒虎的隨從便嘻嘻笑起來,擠眉弄眼小聲道:「莫吵,莫吵,少爺想心上人呢!」

老仆一聽,先是一愣,繼而喜上眉梢,抓著他問道:「這等好事怎不早同我講?卻是哪家閨秀?性情如何?」

正鬧著,就見柴擒虎直接從房頂上翻下來,眉宇間有些難以抑製的喜色,卻又板著臉道:

「少胡說八道,傳出去對姑娘家不好……」

隨從打小就跟著柴擒虎,親近非常,當場拆台,絲毫不給麵子小聲嘟囔道:「什麼胡說八道,老爺夫人都看出來……」

之前在家過年,柴父柴母就發現自家兒子跟離家時不同了,動不動就出神,要麼長籲短嘆,要麼盯著哪兒吃吃發笑。

一開始夫妻倆都有些怕,覺得是不是孩子出了一趟遠門,中邪了?

結果再一細看,不大對嘛!

又抓了隨從來問,什麼回來的路上張口閉口「小師妹」……

夫妻倆對視一眼,又是欣慰又是激動:

崽子長大了,思春啦!

大年夜,柴父故作不經意間問起兒子師門情狀,說起前頭倒還好些,偏偏到了後麵的什麼小師妹,自家崽子便又忍不住嘚瑟起來,大講特講小師妹如何能乾……

柴擒虎上前輕輕踹了隨從一腳,笑罵道:「偏你長了嘴?」

眼角餘光見老仆竟也是滿麵紅光躍躍欲試,頓覺頭皮發麻,忙躥回屋裡抓了錢袋,直接從牆頭上翻出去了。

「我去文會!」

老仆顫巍巍追到牆根兒下,捶月匈頓足喘著粗氣喊,「誰,誰家姑娘啊?」

到底是誰家姑娘啊!

卻說柴擒虎熟練地翻牆而出,蹲在牆根兒下聽著老仆嘶啞的喊聲,又憋不住笑了。

嘿嘿,偏不告訴你!

外頭日光正好,柴擒虎扌莫扌莫鼻子,忽然有些不知該往哪裡去。

眼見前頭街上似乎有不少讀書人,又有酒樓茶館,想必是個好去處,索性將錢袋往懷中一掖,大步流星往那裡去。

十幾歲的秀才夠少的,柴擒虎也不大耐煩同那些所謂的「正統讀書人」舌戰,便徑直進了一家看上去略清淨些的茶館。

稍後茶博士過來,親自幫忙薦了一壺香茶。

柴擒虎倒不大愛吃茶,隻問有何點心。

換了個機靈的夥計上來說點心,柴擒虎耐著性子聽,一樣也不想吃,便叫他胡亂上了幾碟。

因大考在即,這幾日城中查得甚嚴,柴擒虎便如其他學子一般,將代表秀才身份的木牌掖在月要間掛著。

不多時,點心上來,卻是一盤綠豆糕、一份桃片兒、一碟梨圈兒並一盤糯米糕。

柴擒虎挨著吃了一回,都不大可口。

他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在自家小師妹那裡吃過的各式花樣點心,頓時口中生津。

再瞅瞅眼前的,嗨,差遠了!

正胡思亂想間,不遠處走過來幾個年輕人,也是掛月要牌的秀才,瞧著不過二十來歲年紀。

柴擒虎雖無甚雅興,可到底是正經人家出來的,心情好時,迎來送往的禮儀硬是要的,便請他們坐了,又叫添茶點。

眾人說了一回,各自輪了齒序,果然柴擒虎最小。

那幾人便侃侃而談起來,柴擒虎先時還認真聽答,後來卻漸漸覺得這些人跟以前遇到過的死讀書迂書生也沒什麼分別:

紙上談兵罷了,假大空。

於是便左耳進右耳出。

也不知說到哪裡,柴擒虎突然聽到有人在問自己,「有度兄因何而科舉?」

「啊?」柴擒虎正低頭盤核桃,聞言倒是迅速正襟危坐起來,然後無比認真道,「想做官。」

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他成功殺死了談話。

那幾個秀才麵色復雜,有驚愕有氣憤有痛惜,不一而足。

柴擒虎下意識後仰,一邊眉毛高高揚起,心道這些人什麼毛病?

科舉嘛,不就是想做官?

「有度兄啊!」忽一人痛心疾首道,「我等十數年寒窗苦讀,豈是如此淺薄之輩?」

柴擒虎目瞪口呆。

我淺薄?

我哪兒淺薄?!

老子都他娘的想去做官了,師門和家門都喜得什麼似的,哪兒淺薄?!

柴擒虎眨了眨眼,覺得是不是自己離開學堂太久,漏掉了什麼重要訊息,便試探著問道:「那敢問兄台,因何而科舉?」

卻見那人當即昂首挺月匈,朝北方拱了拱手,慷慨激昂道:「自然是上報君父,下報朝廷!」

柴擒虎略一沉吟,一拍巴掌,笑了。

「這不就是想做官嘛!」

眾人罵罵咧咧,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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