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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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珩像聽見什麼有趣的事情,眸中浮現出興味,「你是神仙?」

虞秋不說話了,她一坐下就被這香香公子身上的味道籠罩住,壓迫感頓生,先前積攢的勇氣隻剩指甲蓋那麼多了。

「神仙……」雲珩扌莫著下巴思忖,「我倒是第一回碰見神仙。」

他將紅木棋盒推向虞秋,隨意說著,「我好像說過,我不信鬼神。」

虞秋因為白日的意外和葛齊的事渾渾噩噩,哪裡還記得他說過什麼話,下意識想要辯解,「我……」

「但你說你是,我信。」雲珩截斷她的話,微笑示意她拿棋盒,「畢竟入夢這事著實匪夷所思,我看遍司天台的記載,查遍民間怪誌,除卻一些落魄書生的臆想,均未見相關記錄。」

他目光掃過虞秋伸出的細嫩手指,接著道:「我不是落魄書生,你也不是山間精怪,沒錯吧。」

虞秋聽著他篤定的語氣,莫名的就是想要反駁他,可反駁後就不好編回來了。她忍住,不管雲珩此話是認真的,還是哄著自己放下提防,都先順著他的話點頭。

雲珩眼中再次蘊起笑意,抬手示意虞秋先落棋子。

虞秋瞄他一眼,伸手去抓棋子,而後頓住。

她與虞夫人學過下棋,常人下棋講究禮法,位尊者或擅棋者持白子,反之持黑子先走一步。方才她被雲珩引著走,到這時方察覺手中是黑子。

雲珩讓她先下。

他這個分配是從兩人地位上考慮,還是從棋藝上考慮,亦或是無心安排的?

虞秋為此猶疑,又看雲珩一眼,見他神色輕鬆,一手撥著棋子,另一手搭在半屈的膝上,很是隨意。

現在明明是「神仙姐姐」與凡間的太子,他還是遊刃有餘的態度,虞秋心中起火,瞧他這模樣就想壓壓他的焰氣。

「神仙姐姐?」雲珩似察覺她的視線,抬眸喊了一聲。

虞秋心底猛地打起哆嗦。他積威甚久,乍然這麼喊了一聲,險些把虞秋的魂嚇飛。

算了算了,假神仙與真太子,那還是真太子地位更高。

虞秋竭力將那聲「神仙姐姐」從腦海驅逐,強自鎮定地落了一子。

雲珩拈黑棋跟上,問:「既是神仙,必有不同之處,神仙姐姐擅長何種仙法?」

虞秋是突發奇謊稱神仙姐姐的,哪裡懂什麼仙法。真要說的話,也就一個能知曉後事,可這個似乎不準。

她假裝在思考如何落子,素白細指恍若鋪了蠟,柔嫩白皙,向前遞去時露出瑩白皓腕,腕上空無一物。一如她身上,沒有任何可辨識的標記。

烏黑棋子落定,虞秋將手收至垂紗下。

雲珩目光斂回,隨意接上一枚白子,催道:「神仙姐姐?」

虞秋被喊得心尖打顫,來不及細想,硬著頭皮道:「我是神仙,自然是能掐會算。」

說完立即心虛地反問:「太子希望我為你做什麼?」

「我想要的向來是自己爭,從前未想過借助旁人,如今亦無意求助仙人。」雲珩的回答與他落子速度一般,沒有片刻思索,順暢至極。

虞秋心往下落了一些,不是求助她就好,她除了莫名其妙入了雲珩的夢,可什麼都不懂。

「但確有一事記掛於心,望神仙姐姐指點。」

虞秋默默攥緊了衣袖。

白子落下的速度極快,她被迫跟著加快速度,隻這一會兒功夫,棋子已密布棋盤。

局麵上是她處於優勢,但這棋她看不懂。

她棋藝稀疏,記得蕭青凝提過雲珩癡於棋道,想要挽回些臉麵,於是步步走得謹慎。現在看著棋局忍不住懷疑,雲珩是不是偷偷在棋麵布了陷阱,她隻要走一步走錯,就將屍骨無存。

虞秋一麵分析著棋局,小心地吞下片白子,不管心中如何惶恐,月要身挺直,端起清冷姿態,「太子請講。」

雲珩隨手將黑子拋入棋盒,棋子碰撞盒壁,發出當啷聲響。他言談自若道:「西北艽氏屢次襲我邊城,朝中尚未商議此事,我後有沒有出兵。」

朝中事虞行束鮮少與虞秋說,她被問得兩眼一抹黑,硬撐著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敵邦侵擾……

作為平民百姓,虞秋當然是希望朝廷出兵的,邊地百姓也是子民,怎能受外敵欺辱?

代入雲珩的想法,虞秋覺得他一定也是想出兵的——他可是做夢都想著殺人屠城的!

但戰事發動非同小可,要考慮將領兵力、糧草兵馬等,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草率決定。虞秋不知具體情況,不敢斷言。

然而前世是沒有發起戰事的,這一點她記得很清楚,至少到寒冬她死去時,國境之內無戰事。

她斟酌了下用詞,謹慎道:「近期是出不了兵的。」

「何出此言?」雲珩手中的棋子終於慢了下來,停在棋盤上方遲遲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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