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漏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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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被屋中的動靜驚醒,靜默地翻身坐起,看了眼桌案旁的丫鬟,一聲不吭。

等背對著她的彩嵐轉身,乍見床榻上坐著個人,嚇得彈跳起來,「小姐,你什麼時候醒的?」又道,「我來取昨日換下的外衫,可驚到了你?」

虞秋疲憊地搖頭,發現外麵天色已大亮,呆坐少頃,一把掀開錦被重新把自己蒙了進去。

她太感激彩嵐將她吵醒了,不然她怕是要成為第一個在夢裡憋死的人,還是死在雲珩的夢裡。

現在人醒了,依然久久不能回神,虞秋縮著手腳蜷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一盞茶的時間後,她猛地掀開錦被冒出頭來,細軟烏發已經亂蓬蓬的,發絲如蛛網一樣糊在臉上,亂七八糟地翹起,她也不去整理,隻哀嚎一聲雙手捂住了臉。

完了,一閉上眼就是雲珩衣衫不整地問她對這臉和身子可還滿意,如魔音繞耳,簡直是不得到肯定的答復不罷休!擾得虞秋一刻也靜不下心來。

彩嵐聽見聲音又走了進來,見她不對,趕緊上前查看。「小姐,你脖子怎麼這麼紅?別是又起熱了!」

虞秋鬆開手抬頭,雙頰通紅,兩眼淚汪汪。

彩嵐驚了,趕緊伸手在她額頭量了量,「可是又發熱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請大夫……」

虞秋扯住她,淒聲道:「是噩夢……」

這哪裡是噩夢可以描述的啊,簡直比噩夢可怕一百倍。然而虞秋沒法與人說,隻能先遮掩過去,再自己默默消融。

她閉上眼,兩手按在心口上,長長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吐出。

隻見過幾麵,雲珩不可能真的喜歡她,興許是看中了她的臉,不然就是另有目的,比如……蕭太尉?

對的,他夢中隻肯定地說自己對他情根深種,到他的時候卻僅用一句「兩情相悅」就簡單帶過去,可見並非是動了真感情。

至於那赤/裸軀體……皮肉皆是虛妄,拆開來看,不過是一堆枯骨與碎肉,沒什麼可念想的。

不論是誰,不論男女,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解決,不能被雲珩擾亂心緒,更沒功夫理會情愛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虞秋就垮了那麼一會兒,想通後,拍著臉頰重新振作起來,道:「是又做了噩夢,沒事,等會兒你出去幫我買幾本經文回來,我念念心經驅逐邪祟就好了。」

她說完就雙掌合十,小聲念起曾經不經意看過幾句的經文:「夫淫/欲者,譬如盛火,燒於山澤,蔓延滋甚,所傷彌廣……」

彩嵐聽了一兩句沒聽懂,也不敢就這麼出去,忐忑地立在一旁看著她。

這經文是虞秋很久以前偶然看見的,就記得這一兩句,反復念了幾遍,暫時把雲珩和他那身皮肉從腦海驅逐,重新恢復成那個眼神清澈、心思純淨的虞秋。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虞秋索性不去想雲珩與賜婚的事了,再說雲珩也未必能求得,說不準宮中兩位嫌棄她名聲不好不答應呢。

將雲珩拋之腦後,虞秋研究起正事,危機尚未解決,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伏案思索了半日,她決定先修復與太尉府的關係,畢竟已經有了蕭青凝姐弟倆做內應,再結實的屏障,一旦有了缺口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等認回了外祖父,就有了人手,再處置葛齊。

她認真地做起了計劃,剛準備提筆記下,丫鬟道餘蔓秀來了。

虞秋本不想見餘蔓秀的,但上一次確實多虧了餘夫人帶她去赴宴,不然她沒有女性長輩帶著,不好在別人府上久待的。以前兩家互有幫助,多年來已分不清彼此,過去的沒法清算,但最近的事還是要答謝的。

虞秋打開妝匣挑了套貴重首飾,讓人放餘蔓秀進來。

那日在公儀將軍府,虞秋不知道餘家人是何時離開的,後來也未再聯係過,這會兒一見餘蔓秀,就將備好的首飾給了她,道:「那日我腦子不清醒,害你跟著我丟臉,這個給你做賠禮,望你不要介意。」

餘蔓秀看著不如往日活潑,掃了一眼沒接,虞秋便直接把東西給了她身邊的丫鬟。

心不在焉地隨便說了幾句,讓丫鬟全都下去,餘蔓秀這才把話說開:「你知不知道將軍府壽宴那日,男眷那邊發生了什麼?」

虞秋知不知道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因為不待虞秋表態,她已經兀自說道:「靖國公府的五小姐許嫣若在唐飲霜酒盞裡下了藥,意圖……」

她聲音飽含屈辱,隻說了半句就含恨低下頭去,也就沒看見聽她說話的人滿麵震驚。

虞秋人都要傻了,許嫣若那日分明是在蕭青凝酒盞裡下的藥,怎麼變成了唐飲霜?

唐飲霜是靖國公府的遠房表親,就算許嫣若對他意圖不軌,也是在靖國公府裡更方便啊,哪至於在將軍府動手。

她問出來,餘蔓秀搖頭,悶聲道:「唐飲霜是靖國公府遠親,年初上京科考順道拜訪,被靖國公府拒之門外,人家根本就不認這窮親戚,還出言嘲諷,誰知後來唐飲霜高中了探花。」

「那也不對啊……」虞秋怎麼著也算是半個當事人了,當日的事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許嫣若這麼厲害的嗎,前腳給蕭青凝下藥,緊跟著就去找唐飲霜?還都成功了!

餘蔓秀根本沒聽她說話,咬牙道:「那日唐飲霜渾身無力,被送回廂房歇息,許嫣若厚顏無恥想要行不軌之事,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好男色,竟然趁唐飲霜之危……」

餘蔓秀說著停下,靜了稍許,一捂臉崩潰大哭起來。

虞秋:「……」

來不及想雲琅怎麼了唐飲霜,虞秋慌忙拍著她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好好與我說說。」

兩人再怎麼說也是一起長大的,虞秋見她哭,心跟著揪了起來,暫時拋開恩怨安慰她。可餘蔓秀哭個不停,說什麼都不管用。

過了好久,她才漸漸止住,臉上胭脂已經全部哭花了,露出青黑的眼圈與悲切的麵容。

虞秋讓人送了水給她清洗,好不容易緩過來,餘蔓秀哽咽道:「一想到唐飲霜那風雪不可欺的人物,被沒臉沒皮的五皇子百般糟蹋,我真是恨不得殺了……」

餘蔓秀恨恨住口,但虞秋已經聽出她將出口的「五皇子」三個字。

原來她昏睡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皇子欺辱朝臣,這麼荒唐的事,難怪皇帝要下旨封口。

虞秋記起那個行事荒誕的雲琅,沒想到他看著還是個少年,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再一想當日春/藥後燥熱難安的感受,虞秋不由得對唐飲霜心有戚戚。

但她仍不能理解,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是許、唐與雲琅之間的事,與餘蔓秀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的,我心悅唐飲霜已久。」

虞秋:「……啊?」

餘蔓秀眼眶發紅,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卻不是用來擦臉的,悲聲道:「當日鹿鳴宴我是故意把帕子丟在他麵前的。」

活了兩輩子,虞秋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對唐飲霜是那樣的感情。

心上人被一個紈絝糟踐了,難怪她要哭……

虞秋連男女之事都沒經歷過,更別提這裡麵還夾著男男的事,笨嘴笨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半晌,擠出一句:「那你就換個人喜歡。」

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刺到餘蔓秀了,她哭得更大聲,抹了把臉,尖聲道:「怎麼換?你當我是你嗎?我有的選擇嗎?」

虞秋被她吼得直眨眼,呆呆道:「誰能管的了你喜歡誰……」

她心中還藏了一句:就算唐飲霜和雲琅什麼都沒有,他也未必會喜歡你啊……這話太不合時宜,她壓著沒敢說出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想如何就如何嗎?你爹什麼都由著你,花銀子不拘束,嫁不嫁人也隨你,可我呢?我一點選擇都沒有,唐飲霜都那樣了,我爹還想我嫁他!真嫁給他那我成了什麼?可不嫁他,我就得給太子做妾,你說,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麼選!」

餘蔓秀歇斯底裡說了一長串,虞秋往後退了退,看在她正傷心的份上沒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上,一點點捋了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

說到底,她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唐飲霜,唐飲霜不乾淨了,於是餘懷岸給了她第二個選擇,是給太子做妾。

好好的姑娘給人做妾,不管是誰的妾,受不受寵,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虞秋沒吭聲。

餘蔓秀又啜泣了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想做太子妃?」不等虞秋開口,她道,「那是太子,文韜武略,英俊不凡,而且以後還是……你不心動?」

虞秋想一想要與雲珩朝夕相對,心確實快要不跳動了。

她回道:「你也看見了,我爹這輩子就隻娶了我娘一個,就算我要嫁人,對方也隻能娶我一個的。」

皇室子孫必然不可能隻娶一個。

餘蔓秀目光凝在她臉上,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道:「哪有那麼多隻娶一個的男人,就算成親前說好了,成親後他一定要納妾,你能攔得住嗎?」

「攔不住,所以我不打算嫁人。」不管是妾還是正妻,亦或是太子妃,虞秋都不想要,她語氣加重道,「我克夫!」

對哦,她還有這個借口可用,克夫與明晃晃的拒絕,她就不信,這兩個理由都打不掉雲珩想娶她的念頭!

餘蔓秀噎了一下,再次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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