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荷包(1 / 2)
雲琅吃了一半的糕點撒落在地上,張著嘴嚎啕大哭,那嗓音猶如砂礫摩擦,尖銳刺耳,聽得人耳膜疼痛,渾身長刺一樣難受。
「別哭啦……」
「又不是你挨打,你當然不哭了!」雲琅哭紅的雙眼瞪著虞秋,小臉漲得通紅,「你們兩個,一個打人,一個看笑話,都不是什麼好人!虧我還幫你打了許伯騫,你就這樣對我……」
虞秋被侍衛那番話弄暈了頭腦,乍一聽雲琅這指責的言論,心生愧疚。
按侍衛所言,雲琅挨打的確是因為她惹了雲珩不滿意。雲珩得維持溫雅太子的外在,是不能打女人的,尤其是太子妃,那就隻能由這不成器的雲琅來替她受過了。
雖然虞秋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要被懲戒。
雲琅臉上糊滿亂糟糟的淚水,多了些稚態,更顯年紀小。虞秋被他喊了好幾日的「皇嫂」,此時有種做人長輩的錯覺,讓不懂事的半大孩子因為自己挨了打,真是讓人難為情。
她咳了一聲,低聲哄道:「先把臉洗乾淨吧,你這樣子讓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你是個小姑娘呢。」
「小姑娘怎麼啦?我就想做小姑娘,小姑娘擦粉可不會被打!」
虞秋哽住,默然了會兒,當作完全沒提過這種話,再細聲勸他:「要不那先去上藥?上了藥就不疼了,回頭我與太子說說,再也不讓他打你了。」
「你少裝好人,再說他才不會聽你的!他就是笑裡藏刀的壞蛋,表麵答應了,那也是作假騙你的,一轉頭還是要打我……」
虞秋沒有兄弟姐妹,她自己很少發脾氣讓人哄,也不會哄別人,麵對這樣的雲琅很是棘手。
虞秋困窘地想要找人求助,廳中幾個丫鬟都見識過雲琅上回提刀要殺人的凶悍,個個縮著脖子不敢吭聲,連葛齊對上她都默默搖頭,疾步往外退去,最後隻剩下了個無動於衷的平江。
平江意識到虞秋是在求助,點了下頭。虞秋驚喜,還當他是有法子能哄好雲琅,就見他從懷中一扌莫,掏出一個短柄金絲絛的鞭子遞了過來。
虞秋:「……」
雲琅哭得更大聲了,嚎叫聲幾乎能將屋頂掀翻。
虞秋頭疼的讓人全都下去了,踟躕了下,道:「上回讓你皇兄那麼生氣是因為……」
雲琅頃刻止住了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這招果然是有用的。
虞秋嘆氣,上回雲珩生氣好像是因為她的主動撒嬌,又好像是因為她不願意收留雲琅,她不能確定,然而不管對不對,這兩條都是不能告知雲琅的。
她躲避著雲琅的視線道:「因為我給你皇兄準備的荷包繡工太差,他不滿意……」
「就這樣?」雲琅懷疑。虞秋就當是哄小孩了,肯定地點了頭。
雲琅歪著頭想了想,還是不能夠相信,自說自話道:「他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荷包生氣呢?」
虞秋說了謊心虛地不敢看他,言辭閃爍道:「先去上藥吧,待會兒讓人給你揉揉,過兩日就好了。」
雲琅扭著身子不肯起來,任性道:「你把荷包拿給我看看,不給我看我就不起來,我繼續在地上哭,讓你們都別想安生!」
虞秋對他有歉疚,想著讓他看看也無妨,就喚了丫鬟將未繡成的荷包取了過來。雲琅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嘀咕道:「沒什麼特殊的啊。」
「就是普通荷包,太子那脾性你知道的,誰也扌莫不懂。」
「這倒是。」雲琅很是贊同,然後哢哢兩下拆了繡撐,把荷包往懷中一揣,大聲道,「這是我的了!」
等虞秋意識到他是要搶東西,人已經快步跑出了花廳,剛被打過的右腿有點拐,卻絲毫不影響他跑路的速度。
虞秋倒抽一口涼氣。
太子妃親手繡的比翼鳥的荷包,送給了五皇子,怎麼聽都是極為要命的罪過啊!
靖國公夫人急赤白臉地說不出話來,她是來告狀五皇子與虞秋當街傷人的,如她所料,五皇子名聲差,虞秋也沒好到哪裡去,皇帝並未庇護這兩人,隻是可惜將要招人進宮問話時,雲珩來了。
國公府外在金貴,內裡虛空,為了維持表麵的光鮮明亮,暗地裡走了些野路子撈錢,靖國公夫人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被雲珩模糊提了幾句,嚇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許二公子當街欺辱民女並威脅百姓封口,五弟與太子妃也不會命人出手教訓。」
高坐上的皇帝問:「當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