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第 163 章 字正腔圓的兩個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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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便這般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 擔心女郎的春堇早早進來察看情況。

一聽門聲,衛覦立時醒來,睜開的兩眸透出警惕凶冷的寒光, 第一時間遮擋住簪纓的身體,冷冷側目。

沒防備的春堇幾乎被這一眼洞穿,手中銅盆裡的熱水一下子潑灑到自己鞋麵上, 牙齒打顫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醒過來的簪纓很快弄清狀況, 撫住衛覦的後背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 沒有傳喚莫要進來, 我和主君無事, 自己起身便是。」

說著,她用了點力氣才把衛覦的臉扳回來,讓他看著自己, 憂心忡忡地問「觀白, 你清醒麼」

「阿奴說什麼傻話呢。」男人低懶地應了一聲, 扌莫扌莫她的頭, 沒有攻擊性地抻個懶月要起身。

隻是執意不許旁人碰她,自己幫她穿衣係帶。

簪纓目光關注著他每一個神情, 任由著他。

不過衛覦手挑簪纓的月要帶係到一半, 又被什麼癡迷住了。他目光一瞬不瞬望著她軟絛上的織繡紋理, 像在細數附屬於她的美麗經緯, 轉著手指半吞吞地把玩。

「觀白。」簪纓叫他, 他才回神,抬眼被餵了一顆東西在唇間。

他舌尖舔過她的指腹,吞了下去,眸中浮盪起一點曖昧的麗色, 愉悅問「是什麼」

簪纓輕仰桃花眸,不確定他此時到底還剩幾分清醒,觀察著男子臉上的神情,道「糖。」

衛覦笑了一聲,低頭碰碰她的唇,「那該給你吃才是。」

雖然他與她說話時的狀態看起來還好,簪纓卻不敢掉以輕心,馬隊又行走一程,至驛休整時,她尋出個空隙去問葛先生,現下衛覦的身體究竟如何。

最近幾次,葛清營為大司馬把脈也要十分小心了,他沉吟著答「他的蠱毒已沿心脈上腦,是以開始出現神思混沌的情況,接下來如何,還能撐多久,實是難料且容葛某再說一遍,女君千萬以小心保重自己為先,您安好,大司馬還能撐著,若被大司馬所傷,他清醒時分隻怕會因自責生狂,到時便更難了。」

所以如今他體內的蠱毒,已發展到單憑意誌無法控製了麼

簪纓不愧經歷過風雨打磨,鎮定地與葛先生討論「若是到了最後關頭,沒等來那朵蓮花,隻靠我們手裡的六味藥給他服用,能起到什麼效果」

葛清營神色變了變,「大抵可清除一部分蠱瘴,但也許餘生,大司馬的神思便難以恢復了」

簪纓默了一陣,道聲知道了。

便在此時,林銳突然跑過來找到簪纓,「女君,不好了,大將軍不認人了」

簪纓大驚失色,她才離開一會兒,前腳走時衛覦還好好的,怎會突然不認人了

她和葛清營跟隨林銳趕到衛覦的屋外,才踏進院子,便見一道黑影破窗被丟出來,帶著撞落的窗欞碎木跌落到地上,發出一聲痛吟,正是謝榆。

龍莽警惕地站在屋門口,兩腿不自然地分別踩著上下階,齜牙托著脫臼的肩膀用勁一推,自己正了回去。見簪纓趕來,他忙擋在門口擺手「先別進去,妹夫突然發作,不識我們,無差別攻擊靠近的人葛神醫,快點想個法子。」

簪纓臉色雪白,不待葛先生回答,她知道尋常的針灸和鎮定方劑對衛覦無用。且如此情狀下,縱使有法,他豈容人接近

她忽看見龍莽的手掌糊著一層半乾的鮮血,心頭驚跳「動刀子了」

「沒有沒有,屋裡按大司馬之前的交代早收走了所有利器。」龍莽怕她急壞自己,連忙解釋,「是我方才進去想製住他時,帶倒了燈台劃了一下子」

正說到這裡,屋內傳出一聲低沉的怒吼。

那吼聲渾厚蒼涼,充滿懾人的凶戾,就好像一頭雄獸在圈畫自己的地盤,警告外來者不許踏進一步。

謝榆掙紮著爬起來,「這樣下去不行,當初祖將軍祖將軍就是這樣,親衛們都撤走了,他就會開始傷害自己。女君且退。」

說著他又要進去試圖叫醒大將軍。當年大將軍敢冒死靠近祖將軍身邊,阻止祖將軍自殘,他生為北府兒郎,豈可惜命

「你莫進了」簪纓上前一步攔住謝榆,「我去試試。」

就在她聲音落時,屋內又一聲低吼。

龍莽一看這還了得,「不成你進去被他拍扁嗎,斷斷不成」

葛清營也勸阻,「女君,可還記得我方才之言」

「他聽出了我的聲音,他在叫我」簪纓聲音微顫,卻還保持著起碼的冷靜,紅著眼環顧眾人,「我不會拿自己性命冒險,我一會慢慢地走近門口,看他反應。你們在我身後,若有變,便立即把我搶出來,可好阿兄,謝將軍,你們得幫我,幫我們。」

龍莽與謝榆對視一眼,態度慢慢鬆動。

他們雖無比擔心,卻也不認為簪纓在自作多情,因為這一路上衛覦對於簪纓反常的依賴和占有欲,他們都看在眼裡。有簪纓在,他的煞氣便會收斂一些。

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個女郎好使。

最終,便按簪纓所說行事。龍莽側過堵門的身形,不敢眨眼地看著簪纓拾階而上。

簪纓來到門邊,看清屋裡的狼藉光景。

衛覦就踩在倒塌的屏風上,冠落發散,衣衫淩亂,繃著渾身肌肉準備隨時戰鬥。

那雙純赤的眼眸好似妖魔,那麼邪,又那麼空,像一頭找不到歸路的困獸。

簪纓的心瞬間疼疼一墜,喚聲觀白,慢慢邁過門檻,走近他。

她身後的人皆緊張地屏起呼吸。

此刻衛覦眼裡的世界是一片茫茫血紅,他不知自己誰,也不知自己在何處,要乾什麼。任何出現在他視野裡的其他顏色,都被他自動視作來敵,需要咬噬撲殺。

可她出現了,那一身紅衣和諧地融入他的世界,仿佛她本就屬於他。

衛覦睜著血瞳,陌生地看著這片紅影走近,心腔跳動著一種本能的歡喜。他無意垂睫,看見她腳下前方有幾片碎瓷,而她還在朝前走,怒然撲身過去。

他這一動,把龍莽嚇了一跳,在門外伸出手「妹子小心」

簪纓在那石火一瞬察覺到什麼,「兄長退後」

她隻來得及說出這四個字,人已被衛覦橫抱了起來,緊緊藏在懷裡,同時一腳踹上屋門,不讓任何髒東西、也不讓任何尖銳的危險碰到她。

懷裡的小東西小小一隻,卻十分地軟,十分地香,那種味道又不是實質不變的香氣,需要他低下頭細細地嗅才能捕捉到。

衛覦焦躁地在這間混亂的屋子裡轉了幾圈,心底生出些類似羞恥的感覺,他的巢穴太亂了,沒有能舒服安置她的地方。

他很生氣,想把懷裡那雙還在不停眨眼看他的水亮眸子蓋上。

他最終發現了床榻,覺得這裡正好放她,就把她抱了上去。

這麼軟小的一隻,比起他來差得遠,當然要輕輕地放。可放下後,他又覺得不舍,自己也上去,弓著身重新攏住她,挨在她小巧的頸窩動了動鼻翼,含混著喉嚨「誰」

他似乎喪失了思維與說話的能力,簪纓全憑著對他的熟悉,才猜出那個字音。

「觀白,我是阿奴」

簪纓看著這樣的衛覦,忽然忍不住,兩行清淚突然從眼角滑過,雙臂環緊他的月要身,「觀白,我是阿奴啊。」

衛覦感到臉頰上濕濕的,皺眉轉眸,看見從她眼裡滑出的淚。

他不明白,眉心越皺越緊,心裡有一句話,卻死活表達不出來。

別哭了,我不吃你。

龍莽透過破損的窗子,見屋中暫無異動,雖然看不清內室的情形,好歹鬆了口氣,低聲道「守著吧。」

謝榆盯著那扇窗框子,「這樣的氣候過一晚上,將軍陽氣壯不怕,女君會生病的。」

那也是沒法子,眼下衛覦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誰也不敢再擅動。龍莽纏著差點被門夾斷的手掌道「找個厚實的棉簾子從外麵釘上,注意別驚動裡頭。」

衛覦不知自己如何過的這一夜,待他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入眼,是一張挨在他懷裡的粉潤臉頰,兩個人身上蓋著被子,相擁的體溫暖烘烘的。

他怔了半晌,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昨日發生何事,轉眼見一地狼藉,冷汗浹背,驀地掀開被角查看。

幸而她是和衣而睡的,衣衫隻是有些亂,還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褥間也無什麼痕跡。

隻是衛覦發覺阿奴茜紅色的月匈口衣襟處有些洇濕的可疑水痕,陡地心沉,不敢相信地湊近細聞,便覺鼻尖下的紅綢輕輕一顫,一道淡軟嗓音道「衛大司馬昨個不依不饒舔了我半天,今早便忘了。」

簪纓不知何時醒了,亦或整宿沒睡,睜開的眼睛清清亮亮,無一絲迷蒙之色。

衛覦僵直地抬起鼻尖,掉開視線坐起身,又忍不住上下掃量她,在確認她身上無其他傷痕後,板平著臉「胡說,沒有的事。」

隨即,他又低頭在她眉心口勿了一下,「對不住,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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