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墮化的軍警(39)(2 / 2)
這是鶴見稚久的風格。
「鶴見稚久!」中原中也蹣跚地向前幾步,又生出力氣來一把拽住鶴見稚久的衣領。
鶴見稚久重心不穩,被拽得晃了晃身子。
重傷瀕死的年輕人沖他的幼馴染莞爾一笑。
「被發現啦……咳咳…我可是惡人,多準備一手不是很正常嘛。」
又不是輕小說裡必須死在主角手裡的反派角色。
「來不及了,無論如何都來不及了。」
鶴見稚久說一句嗆出一口血,「無論你選擇讓太宰治控製哪一份。」
「一旦選擇了這個,另一個會立刻執行,如果兩個都不理會……哈哈哈哈哈哈!」
「你!」
「至少在這一刻,陪我死吧,中也。」鶴見稚久反過來握住橘發青年的手,字字帶血卻用盡全部心思,「未來必定是最好的未來,世界的未來裡不會有我,也不會有惡貫滿盈的組織和計劃,一定會是一個和平長久的新世界。」
「替我在新世界裡活下去,中也。」鶴見稚久抵著中原中也的額頭,輕聲低喃,「替我向新世界問好。」
「——我拒絕。」
中原中也鬆開手,繃緊汙濁狀態後刺痛的神經。
兩人踉蹌幾步分開。
「為什麼呢……」鶴見稚久年輕的麵龐上滿是不解,他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染上顏色的手掌,因為血液的流失臉色逐漸蒼白,「明明已經結束了。」
瞳孔裡映進殘留的彩窗玻璃在細微的陽光下折射出各種各樣的色彩。
藍色的天、金色的光、白色的雲。
還有灰色的自己。
「是我贏了啊。」
他為了防止直接被一鍋端,讓費奧多爾帶著整本「書」離開了頂層的房間。
而那張撕下來的「書頁」是他自己寫的,就夾在《心》的某一頁,被風一吹就會翻開到那一頁。
兩份寫的內容不一樣,但同樣的是無論是哪一份,崩壞都不會停止。
體力不支的橘發青年一咬牙,不由分說拽著太宰治的衣領就驅使重力再次騰空而起,直沖骸砦頂層去。
鶴見稚久望著中原中也的背影,遲鈍的大腦稍微運轉過來了。
中原中也在二選一的絕路裡選擇了其中一個。
雖然盡管是這樣,世界也會繼續損壞。
「你的心思被發現了。」費奧多爾扔掉他藏在鬥篷下的那本「書」,任由被人追捧的異能武器掉在灰塵裡,伸手接住搖搖欲墜的鶴見稚久。
他說,「人心是向善的——至少你是。」
「但是我不理解。」鶴見稚久喃喃,「明明最近的是你……中也殺了你就可以拿到最近的、一定會是最差結局的那本。」
「為什麼……?」
「為什麼中也卻選擇了那張沒寫幾段話的單頁呢?」
明明以「魔人」費奧多爾的立場,他筆下的結局一定會是按照鶴見稚久一直以來的『破而後立』來寫。
他是智多近妖的魔人,每一個布局都能得到他想要的,邏輯思維比鶴見稚久更加合理和清晰。
而且正常人都會優選最近的、不廢吹灰之力就可以看見的那個答案吧?
「是因為稚久太單純了。」費奧多爾的拇指拭去鶴見稚久嘴邊的血跡,抹開一片紅,「連罪孽都是純粹至極的做法。」
「連中原君都能看出來呢。」
鶴見稚久不明白。
「你會把最惡的留給自己——你不喜歡長篇大論的詞綴,你喜歡最簡單直接的做法,而不是邏輯清晰的冗長。」費奧多爾揭曉謎底,「你筆下的才是真正的毀滅。」
「卻把新生交給我來寫。」
這是作為鶴見稚久幼馴染的中原中也最後的賭注。
賭那個一式兩份裡鶴見稚久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寫那麼多條理清晰的壞結局。
「……這樣啊,完全輸掉了呢。」鶴見稚久淺淺一笑,呼吸一點點微弱下去。
「你沒有輸。」
魔人垂眸淺笑,和冰冷的手掌交握。
「歡迎來到五彩斑斕的世界,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