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推了推魏先昀,「進去吧。」
魏先昀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都是母後的偏心才造成了今日的一切,但蘇太後畢竟生了他,母子之間也不是毫無感情的,他忍不住問道:「哥哥會殺母後嗎?」
魏昭嵐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道:「去吧。」
西楚史冊記載,嘉靈三年,太後蘇氏意圖謀反,被貶為庶人,圈禁在宮外,承帝言,與母此生不復相見,同年,西楚與南奉交好,為感女帝來訪之誼,承帝親往南奉。
確定要去南奉後,魏昭嵐便開始收拾起行李。
也不知道南奉冷不冷,他最是怕冷了,若是比西楚還要冷的話,豈不是又要躺在床上連門都不想出了?眼下已開春,但西楚的風仍舊跟冷刀子般,吹得人臉疼,魏昭嵐秉著未雨綢繆的原則,先拿了幾床厚厚的被子,然後是手爐,腳爐,最後連取暖用的金絲銀炭都要帶上。
楚元冷見他如果繼續下去,十輛馬車可能都裝不下,忍不住道:「南奉沒有西楚冷,除了隆冬時節,像這個時候隻需要穿厚一點就行,宮中有地龍,你帶的那些也都有。」
魏昭嵐隻好又吩咐人把那些東西從行李裡拿了一部分出來,他其實也不想帶那麼多,但一想到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想多帶點熟悉的東西,既然取暖的東西帶不上,便多帶了點吃食。
想著他孕中格外饞嘴,楚元冷也都準備好了,足夠他吃上一路。
魏昭嵐十分慎重的將自己的小匣子也給塞進了行李裡,這可是他一定要帶上的寶貝,終於把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他累得趴在楚元冷的腿上,開始犯迷糊,「南奉的天也是跟
西楚一樣藍嗎?她們說的話我能聽懂嗎?買東西是不是也要用銀票呀?」
如今天下太平,相比較南奉,歷代西楚君主都更關心北邊的北齊,兩國有積怨已久的宿仇,這些年一直不曾斷過摩擦,魏昭嵐不得不防。
至於南奉他隻在書裡了解過一些,說是以女子為尊,女子可以三夫六侍,但因為南奉總是低調行事,所以具體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一想到女子可以三夫六侍,魏昭嵐就用力拽了楚元冷一把,哼,他那麼記仇的人,可沒忘記南奉女帝曾有三位後夫的事,幸好已經都打發走了,否則他可保不準會對她那三個後夫做出什麼事來。
楚元冷隻得乖乖受著,耐心道:「南奉的天當然跟西楚一樣,隻是太陽落得比西楚遲一些,至於說得話你能不能聽懂,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楚元冷一本正經的問,魏昭嵐道:「當然能聽懂。」
楚元冷繼續回答下一個問題,「南奉除了一些民俗跟西楚不同外,其餘都是一樣的,普天之下,隻要是有人的地方,你買東西也是要銀票的。」
楚元冷真想看看魏昭嵐的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些什麼,竟然問出了這些問題,但是誰叫他是自己認定的君後呢,姑且就當是懷孕傻三年吧。
魏昭嵐又問了一些南奉的事情,總算是對南奉有了個大致的印象,在南奉都是男子懷孕生子,成親的話女方用娶,男方用嫁,並且男子出嫁還要準備嫁妝,女子則要下聘,男子嫁給女方家後,便負責打理女方府裡的大小事宜。
他似黑曜石般的眸子眨巴著,突然湊近期待道:「你打算給我什麼聘禮?」
「我是一國之君,總不能隨隨便便一點東西就想把我娶回去,何況我肚子裡還揣著崽子,你這可是一下子得了兩個人。」
這話說得像是楚元冷占了天大的便宜,楚元冷覺得也是。
她輕笑一聲,慢慢靠近他的耳朵,低聲道:
「以江山為聘,盼卿下嫁,可好?」
魏昭嵐搖頭,「我才不要你的江山,我要現在就能看得見,扌莫得著的。」
他的手指點到楚元冷的心口處,用十分霸道的語氣道:「這裡,一輩子都隻能是我的,若是被我知道裝了別人,你就」
魏昭嵐一副很凶的模樣,「你就死定了!」
「好。」楚元冷握住他的指尖,深情凝著他,「從此我的心隻為子卿而動。」
她的眼睛看得魏昭嵐耳尖都紅起來了,他捂著自己的臉,嗔怪道:「怎麼說那麼肉麻的話,南奉的糖是不是不要錢?」
楚元冷把他的手拿下來,口勿上他的唇,好叫他知道是不是不要錢。
通過蘇太後這件事,魏先昀瞬間長大了很多,他知道哥哥到底還是心軟了,隻處置了蘇家那些參與謀逆的人,並未牽連其他的人,而蘇國舅和蘇榛一死,蘇家嫡脈算是徹底斷了根,日後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二房的老太公是個明事理的,決定舉族返回祖籍。
魏先昀對著自己的花發了一日的呆,等他終於走出來時,卻發現自己的哥哥要跟著嫂嫂回南奉去了,就連行禮都已經打包好,準備上路了!
為什麼不帶上他!魏先昀連忙去找魏昭嵐,說要跟著一起去。
「哥哥不能拋下我,嗚嗚嗚嗚。」魏先昀抱著魏昭嵐的大腿不撒手,生怕轉眼間諾大的皇宮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給我鬆開,魏先昀,我是去養胎,你個小屁孩跟著乾什麼?」魏昭嵐掙紮了一會兒,無奈魏先昀的力氣太大了,他最後徹底沒了轍,隻好道:「行了,帶你去就是了。」
魏先昀立馬鬆開了手,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謝謝哥哥!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魏昭嵐轉眼就跟楚元冷告了狀,楚元冷聽後
道:「小王爺的性格,倒是可能會跟南奉宗室裡的幾個小王女合得來,有她們帶著小王爺,不用擔心。」
魏昭嵐卻不這樣認為,他最了解魏先昀了。
「他喜歡跟比他年長的玩,同齡的他嫌棄人家幼稚,也不看看自己今年才幾歲。」
魏昭嵐覺得,最幼稚的反而是他這個弟弟。
「年長的倒也有,到時候叫去陪小王爺玩就是了,正好也能帶他領略南奉的風光。」雖然先帝就隻有她一個女兒,但那些宗親可生得不少,也都是些穩重靠得住的。
「放心,他不會打擾到我們兩個的。」楚元冷笑道。
「我才不是擔心這個。」魏昭嵐別過臉,怕楚元冷又突然上來親他,他的嘴巴都快被親腫了,要不是懷孕不能太折騰,他怕是早就被吃乾抹淨了。
李千作為魏昭嵐的貼身侍衛,自然是要跟著魏昭嵐一起去南奉的,但他的腿受了傷不能騎馬,隻能跟魏昭嵐一樣坐馬車,他本來還不把這點小傷放在眼裡,便直接命人給他安排了一匹馬,誰料被尉遲真知道後,他被好好的說了一頓。
「傷無大小,你這般不小心注意著,萬一留下疤怎麼辦?」李千的藥每次都是尉遲真換的,她在軍中待過,包紮的技術也很好。
她每日都會熬雞湯,非要親眼看著他喝下才罷休。
李千以前受傷都是默默找個地方休息,療傷什麼的更是自食其力,如今總算是體會到了有人照顧的感覺,但他不懂得怎麼表達,落到尉遲真眼裡,便是總會傻嗬嗬的笑。
「我一個大男人,留疤也沒什麼的。」李千撓撓頭,還是聽了尉遲真的話坐馬車。
他喝下熱乎乎的雞湯,感嘆道:「你廚藝真好。」
「是跟我父親學的,他總是下廚為母親煲湯,母親每次都會喝完。」尉遲真的父親是宗室郡子,尉遲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族,她生來便是極為尊貴的身份,所以才能跟在君上左右,成為君上的心腹。
在外行軍打仗總會遇到條件苛刻的時候,有點廚藝傍身,隻要手頭有簡單的食材就不會餓死,否則就憑著君上的那一手烤魚,怕是隻能被餓肚子了。
李千將雞湯一飲而盡,放下空碗道:「我也喝完了。」
尉遲真從懷裡拿出一個金鐲子給李千戴上,「這是尉遲家給未來女婿的,送給你。」
不僅是純金打造,上麵還鑲嵌著幾顆千金難買的珊瑚珠,尉遲家五分之一的財富,就全部都體現在這個鐲子上了。
李千雖然覺得男人戴金鐲子什麼的很奇怪,但一想到這是對他的認可,便收了下來。
但尉遲真的下一句話卻讓李千不淡定了。
「我已向君上請旨賜婚,等到南奉便帶你去見我的母父,重金求聘,八抬大轎,風光娶你進門。」
「娶娶我進門?」李千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尉遲真怎麼會用娶這個字呢,難道不是她嫁給自己嗎?
尉遲真慎重其事的點了頭,李千不知為何,覺得剛才喝下去的雞湯都不香了,所以原來尉遲真一直都抱著娶他過門的想法?
他老李家的媳婦,就這樣沒了?
從西楚到南奉,為了照顧魏昭嵐懷孕的身子,一路上刻意將行程放慢了一些,等到南奉時,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魏昭嵐現在就算穿得再寬鬆,還是能一眼看出他隆起的肚子。
楚元冷早已傳了話回南奉,宮人人人皆知,這次來的不僅是西楚陛下,還是君上的君後。
於是魏昭嵐剛下馬車,便見一堆人朝著他跪拜行禮,恭敬道。
「參見君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