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世界線重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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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猶豫,在黑暗盡褪的罅隙,手比腦子更快地抓緊了魔方,奇異的觸感經由接觸傳遞回來,霧枝子甚至能感受到眼珠上的睫毛就在她掌下微微顫動。

下一刻,就有什麼東西被下意識發動了——

一陣比亮還要亮的白光,如流沙般從她手指的縫隙中溢出。

照亮霧枝子的臉,照亮破敗的都市廢墟,將環伺在周圍的詛咒全都化為飛灰,這仿佛要溶解一切的白光壓過了黎明的微曦,霸道地向四麵八方輻射了開去。

宛如一顆核·武向下墜落,墜落至一望無際的平原,由一點往外擴散開來,世界陷入煌煌一片白色當中,直至叫所有人再也看不清五步之外的事與物。

「邪去侮之梯」。

霧枝子低頭去看。

手上那件東西擁有方方正正的魔方外形,其上又灑滿了一顆一顆大眼睛。

這不是獄門疆,還能是什麼?

獄門疆,邪去侮之梯,獄門疆,邪去侮之梯……

重復幾遍,咒靈一片漆黑的腦子發出了叮的一聲,眼前的道路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晰了,是啊,既然羂索能搞場外援助,那為啥她不能也去找一個外援?

除去特級咒具外,唯二能解封獄門疆的術式,她會啊!

羂索能招使「綺麗」做幫手,那她也能以「邪去侮之梯」解封五條悟,叫他當自己的外掛。

就你叫羂索啊,敢不敢來場正義的2v2?

霧枝子一下子熱血沸騰了,隻可惜她並不是熱血漫主角。

在她下意識施展出術式的罅隙,天空已然大亮,黑暗褪去後,暗之惡魔的加成便不復存在,施展「邪去侮之梯」完全打開獄門疆明顯還需要時間。

可惡魔的能力,儼然不夠她撐到那個時候了。

時間遠遠不夠。

在一片朦朧的白光下,霧枝子手中一空,獄門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了眼前。

仿佛幻夢般地登場。

隔著幾步遠,五條悟背對著她。

他站在純白之光中,柔軟的銀發幾乎與光線融為一體,高挑的身形仿佛一道黑色的剪影,周際被描摹出一圈朦朧的光邊。

消失不見的獄門疆化作碎塊,碎塊下又伸出無數樹狀突起,牢牢固定束縛著他的身體。

一身高□□服破爛腐朽,白發青年一轉身,那些黑色碎片就被風撕扯走了,露出那張俊美逼人的臉,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微微張開的薄唇,高挺的鼻梁。

他如在世界盡頭般揚起下頜,回眸望過來,僅露出的那隻眼眸似雪山之巔一汪倒映著藍天的澄澈湖泊,又仿佛唯我獨尊的神的注視。

他望著她,嘴唇忽而動了一下,好像叫她媽媽。

……

當然沒有。

那個身影隻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她,那雙六眼就好似洞察了一切。

片刻,五條悟眼睫壓低,以陌生

的、仿佛很久沒發聲的奇怪嗓音篤定道:

「你要輸了才想起找我幫忙。」

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委屈。

——

霧枝子握緊了拳頭,下唇瞬間往上一推。

這人講話怎麼這麼難聽?

「我能有什麼辦法嘛,我已經很努力在戰鬥了啊!是對方太卑鄙了。」

她想都不想就反駁道,忽略了自己頂著的是乙骨憂姬的殼子。

望著仿佛鬥敗小狗似的她,剛才還委屈巴巴的白發青年就眯起眼笑了。

他的臉上沒有出來封印的開懷,也沒有被流逝時間所困的痛苦,仿佛待在獄門疆的過去,隻是生命裡的倏忽一瞬。

一瞬過去,她果然並沒有死,世界也還在波瀾不驚地轉動。

是了……

他心想。

五條大爺全都知道的。

兩人隔著幾步遠,站在廢墟當中。

在霧枝子「嫌惡」的注視下,他保持側首的姿態,目光忽略了白光的阻礙,清晰無比地注目向整個破敗的都市,也注意到了懸浮於半空的「綺麗」。

那張清俊的側顏一動不動。

彌漫朦朧白光的六本木當中,光如朦朧白霧般環繞在四際,一時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靜止鍵,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還能動彈。

靜謐中,五條悟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還被怒氣籠罩著的霧枝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她「誒」了一下,才下意識回答道:「憂姬。」

所以……為什麼要說「現在」?

在迷蒙的白光中,她來不及移開的視線和對方撞上,腦子裡糾結著,就見到白發青年露出了然的神色,撇了撇嘴道,「這一次又變成憂太妹妹了?」

為什麼又要說「又變成」啊?!!

怒意值如果能化成實質,此刻肯定又噌噌往上跳了一格,臼齒在暗處磨了磨,霧枝子有點想殺人滅口了。

五條悟終於不再逗她,隻讓她再走近一些。

「你的術式沒用全,不完整的「邪去侮之梯」是解不開封印的,這樣的話,想讓我幫忙也沒有辦法啊……」

那聲音溫柔而低沉,仿佛一聲嘆息。

五條悟濃密的睫羽低垂下來,他用嬰兒藍的眼瞳注視著她,那雙冰藍的瞳孔深處,有種令人暈眩的魔力向下發散而出,將霧枝子整個籠罩住了。

又仿佛是某種超負荷的感情,幾乎就要化為實質,自他眼底綿密地凝滴而下了。

「嗯,你是知道的吧?」

「——我是!」霧枝子如夢初醒,鏗鏘有力地吐出兩個字,說著聲音就小下去了。

「……知道的啊。」

片刻,在他長久的注目下,黑發少女囁嚅片刻,突然憤憤不平地捂住耳朵,轉移話題道:

「餵,離我遠點,乾什麼像爸爸一樣地沖我說話!」

五條

悟一噎。

耳朵癢癢死了(),他是不是用了什麼奇怪的咒術?

這麼一說?()?[(),眼眶居然熱熱的,他溫柔的注目給人以無限潰敗感,在這視線下,憤怒的情緒得到安撫,霧枝子竟然有種不受控製般想要狠狠流淚的沖動。

缺失的左眼在此刻隱隱作痛,避免對方看清她的神態,霧枝子別開了臉。

說什麼幫忙幫忙的,如果無法從獄門疆裡滾出來,怎麼能夠幫得上她的忙!光隻會說大話的騙子!

那時在神奈川的時候,嘴巴上說愛她,要永遠和她在一起,實際還不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叫她被夏油傑騙走了!

後麵的事情……更不用說了。

她的屍體現在還在半空上浮著呢。

這次模擬要是真失敗了,她就隻能掛在天上當羂索的寵物了!虧他還有臉笑得出來,還有臉說得出口要幫她!

像是在黑暗裡一直走,一直走,緊繃的神經始終得不到釋放,直到一抬頭,突然被光明撞了個正著。

明明不想放鬆下來,明明還在危險的模擬當中,可再見到他的那一刻——

神經仍舊習慣性地鬆懈了。

這不可思議的想法簡直令咒靈感覺混亂,感覺不太像她自己了。

是因為剛殺了真人的緣故嗎?

畢竟從前她那麼害怕和討厭五條悟,但現在再度看到他,為什麼她還是有種媽媽再見到兒子般的安心感?

是因為扮家家酒太入戲了,還是因為臨死前他喊的那句「不要死」喊得太大聲了?

媽的真是要死了,霧枝子真是搞不太懂了!

為什麼有朝一日,她竟然真的對一個人類產生類似依戀這種感情啊!這一事實,令咒靈深深抓狂,甚至有種想一刀殺了這個男人,再一刀殺了自己的沖動。

·

殘酷的現實並不給她這個機會,人生第一次心動的對象,很快就自己打破了這種曖昧的氛圍。

五條悟深深注視她片刻。

俄而,自獄門疆的束縛下伸手,沒有任何征兆的,那隻素淨白皙的手,探向自己的左眼,直至指尖就要觸及眼球,他也沒有要停下來的念頭……

霧枝子覺察到這份突然的安靜,一抬頭,就看到了五條悟在扣自己的左眼珠子。

世界靜止了,起碼有……嗯,半分多鍾吧。

空氣中隻有血液汩汩流動,以及血肉摩挲作響的聲音。

從那雙永遠不會流淚的眼眶當中,從霜白的睫羽之間,五條悟驀然取出了自己的左眼。

他說幫忙,就真的是要幫忙。

而這個方法,竟然是把眼睛挖出來送給她??

一直到望著真懸浮在空中的六眼,霧枝子才從斷片中反應過來,腦子裡瞬間大喊一聲沃特!

這是什麼醫學奇跡?

眼前一切是否太過荒謬了。

這個眼睛是說摘就摘的啊,她是不是進錯副本了呀,還是說這個副本根本不是近戰

() 法師,而是叫作五村械·鬥之眼睛傳奇?

黑發少女的眉頭肉眼可見地皺了起來,眉間的陰影加深、再加深,兩個獨眼的人對視一眼,然後五條悟嘶了一聲。

「好痛。()」

霧枝子夢遊般輕輕哦了一下,有種被神經病傷到的疲憊和恍惚。

五條悟半閉著血淋淋的左眼,像是在觀察她的神情,他被血液襯托的那隻僅剩的右眼就格外清翠。

「你是憂太的妹妹,身體裡也流淌著菅原道真的血,你剛才能夠用「邪去侮之梯」,也一定會用「無下限」。?()」

不知道是該害怕他的這個舉措,還是該害怕他明明剛從獄門疆裡出來,卻幾分鍾就將一切局勢都扌莫索的清清楚楚了。

他心情頗好地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露出來,緊盯著她的、布滿血絲的右眼也隨之一縮,表情裡突然像是摻雜些許狂氣的味道。

「這隻眼睛就送給你了。」

「勇敢的少女啊,我來幫你成為最強。」

那語氣那麼輕鬆,好像送出去的不是自己的眼珠子,不是使得羂索困擾千年的六眼一樣。

霧枝子盯著半空中的新鮮眼球,腦子裡卻滿是人生二問。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嘛?

這放遊戲裡絕對能當一個重要金色裝備,就跟「乙骨憂太的神秘對戒」似的,加個炫酷的物品名稱,[六眼神子的黃金左眼」——可攻略nc「五條悟」好感度100%時可觸發專屬劇情獲取。

乙骨憂太的術式模仿堪稱天才,難以勘破的反轉術式,世代相傳的咒言術,總之統統手到擒來,作為代替他成為救世主的「乙骨憂姬」更是一登場就把術式使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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