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有些地方尺度還是太大,女主的裙子最好能夠完全把月匈口給遮住。]
畢業之後,她為了理想堅持了大半年,可她的畫就像是陳列櫃裡的滯銷品,沒有任何人喜歡。
最後還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開始在某個網站上連載漫畫。
好在人氣還不錯,最起碼豐厚的稿酬能讓她衣食無憂。
她回了個「好」的同時,也一並回答了徐初陽的話:「還行,沒大問題。」
徐初陽點頭。
兩個人的對話似乎到此為止。
他很溫柔,但他的溫柔好像也是點到為止。
很多時候林琅其實很希望他在自己說「沒什麼」的時候,態度能稍微強硬一些,再重復問一遍。
她這一輩子心口不一嘴硬慣了,哪怕真的有什麼,她也會下意識輕飄飄帶過。
可徐初陽從來沒有多問過一次。就好像,他的關心隻是在履行一種職責。
他做為林琅男友的職責。
四周陷入安靜,林琅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徐初陽的話本來就少,他不想說話,她也不去打擾他。
彼此給夠空間。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輕聲問她,「晚上八點你有空嗎?」
林琅剛打開電腦,聽到徐初陽的話,她抬眸:「有啊,怎麼了?」
「我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朋友們弄了個聚會歡迎他,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他停頓片刻,「和我一起過去?」
搭放在鍵盤上的手指蜷了蜷,這好像還是他們戀愛這麼久以來,徐初陽第一次帶她去見他的朋友。
林琅其實對他一無所知。
她隻知道他姓徐,東大學生,法學專業。
至於其他的,他不說,她也不多問。
周橙靜發表過自己的疑問:「你們真的是在談戀愛嗎,哪有情侶之間連這種最基本的個人信息都不了解的。」
林琅無所謂:「距離產生美。」
周橙靜無話可說。
她知道林琅的性格,從小到大她的思維就和尋常人不太一樣。
她就是希望林琅不要再被傷害了就好。
她這一輩子真的太苦了。
徐初陽中午就出門了,他今天下午還有課。
林琅獨自在家改稿,到了晚上,徐初陽發給她一個定位。
她心知肚明,這是她半個小時後要過去的地方。
盯著手機屏幕發了十分鍾呆,她最後還是關了電腦,起身走向衣帽間。
挑挑選選之下,選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裙子是徐初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而她的生日才剛過去不到半個月,所以這條裙子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正好今天可以試一下。
她穿上裙子,本就纖瘦的身子因為近期噩夢頻發,而越發清減。
從這裡過去半個小時,時間剛剛好。
林琅覺得真神奇,自己很難有大波動的情緒罕見地生起一種名為「緊張」的心情。
她擔心自己今天不夠漂亮,擔心自己會給徐初陽的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這種擔心在看到那個女人後,盪然無存。
她們長得可真像。
尤其是身上穿著款式差不多的裙子。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和徐初陽說過的那句話。
——「我有的時候總覺得,你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想不到竟然被自己一語成讖。
林琅是個很倒黴的小孩,她說過的話,唯獨隻有不好的部分才會成真。
包括現在。
她看著那個女人身上的裙子,看著她微笑時,會微微下垂的月牙眼,看著她隻有左側嘴角才有的梨渦。
無數次,在徐初陽看著自己這幾個地方發呆時,她在心裡暗自慶幸。
還好自己長成了他喜歡的模樣。
現在想來,自己當時的慶幸好像成了可笑的諷刺。
對方隻是站在那裡,就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徐初陽的。
林琅沒有說話,安靜落座。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古怪,又孤僻。
那些人都圍在那個女人身邊,熟絡熱切的敘舊。
徐初陽沒有參與其中。
那是林琅第一次徐初陽的另外一麵。
他冷笑,話裡句句帶刺:「蔣大小姐這是吃不慣國外的飯菜,所以特地回來換換胃口?」
周圍的熱切在此刻安靜下來。
眾人神色各異,沒人敢主動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蔣杳並沒有因為徐初陽的陰陽怪氣而生氣,她仍舊是那副溫柔神情,相反,還和他打起了招呼:「阿震,好久不見。」
回應她的又是一陣冷笑,這次卻不再言語,而是安靜喝起了酒。
像是對於她的話,連開口都嫌麻煩。
可是,怎麼會嫌麻煩呢。
林琅分明看到,在蔣杳說出好久不見的那個瞬間,他的手在顫抖。
他的心是不是也在顫抖呢?
他在難過嗎,難過這麼久,他的心上人終於舍得回來。
舍得回來讓他見上一麵。
如果真的嫌麻煩,又怎麼會大老遠專門跑一趟。
他分明很討厭聚會的。
林琅看見他手邊的酒空了一瓶,他已經去喝第二瓶了。
林琅的印象裡,他是喝不了酒的。
他說過,他不喜歡酒的味道。
多溫柔的一個人,連「討厭」這種傷人的話都會換成「不喜歡」
蔣杳的眼神再次回到他身上。
她的聲音在這吵鬧的包間裡並不十分明顯,但又很難讓人忽視。
她說:「阿震,少喝點酒。」
林琅看見自己那個成熟溫柔的男朋友,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動作驟然頓住。
然後,又是一陣不輕不重的冷笑。
他端起酒杯,像是故意和她對著來。
蔣杳沉默,好半天,她才輕聲嘆氣。
最終撥開人群朝他走來:「徐初陽小朋友,你為什麼總是不能讓人省心。」
她在他身邊坐下,拿走他麵前的酒瓶:「你都多大了,我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管你一輩子。」
他喝了很多酒,醉意浮上臉。
可林琅卻看見他眼睛紅了。
後來林琅總會想起那天,也會想起自己經常做的那個夢。
她被困在高塔之上,眼睜睜地看著塔下之人搬走了梯子。
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也終於可以看清。
是徐初陽。
她全部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