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1 / 2)
翟鬆月陪了他一會兒,中途她起床處理了些工作。
拿著手機站在樓道旁,江麟剛好上樓,臉色不大好看。
袖中的手指絞在一起。
翟鬆月看見他了,沖他笑笑,很溫柔的一張臉,很溫柔的笑。
她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四月裡的微風,恰到好處的舒適。
江麟對她很有好感,並且他也不是喜歡爆粗口的人。
他的乖順是骨子裡自然流露的。
可想到江栩。
他突然顫抖的厲害,唇色也淡淡發白。
那幾句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從他口中罵出。
翟鬆月微微愣住。
他緊抿了唇,麵色卻強忍鎮定。
愣怔過後,是淡淡疑惑,翟鬆月沒有責怪他的辱罵,而是好脾氣且有耐心的詢問:「是不是我的疏忽讓你不高興了?」
江麟想搖頭,想告訴她,他不想罵她的。
可是。
他看見了站在翟鬆月身後,眉眼含笑,抬手點煙的江栩。
他正看著他。
江麟頓時被嚇的大氣不敢出一下,當著翟鬆月的麵朝著地上狠狠啐了口口水,然後轉身離開。
江栩掐了煙,神態無辜的走過來:「姐姐,你沒事吧?」
翟鬆月搖頭,笑容幾分無奈:「可能是我哪裡疏忽了,惹得他不高興也沒注意到。」
他垂下眼,小心翼翼去握她的手:「姐姐,別人的想法其實不必太在意的,他高不高興,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他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布滿潮紅,「姐姐有我就夠了,不管姐姐做什麼,我都會高興。隻要是姐姐,隻要姐姐高興。」
翟鬆月笑容寵溺,抬手在他臉上輕撫過。
一前一後的對比,似乎更加強烈。
他此刻的乖巧在江麟的襯托下,越發難得。
江栩紅著臉,靠在她肩上,那幾聲姐姐叫的,聲音婉轉,如黃鸝鳴聲,又似繾綣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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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藺找了江栩好幾次,約他出去打球,這人每次都回一句「改天」
裴藺可算是理解了什麼叫孤獨。
他哥整天隻知道圍著他女朋友轉,江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和江栩再碰到那天,是在一個世伯的壽誕上。
江栩一身黑色西裝,少年蓬勃朝氣之中,幾分著裝帶來的穩重禁欲。
人高腿長,人群之中,總有人朝他靠攏。
他應付得遊刃有餘,偶爾舉起手中酒杯與人碰碰,笑容輕慢謙遜。
他的風評是小輩中最好的,尤其是和裴藺比起來。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裴藺這個為數不多的知情人覺得心裡憋屈。
江栩這人十足一個變態,無非是演技好。自己居然風評還不如他。
等他好不容易應付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裴藺才過去。
江栩自己往外套上澆了酒,尋了個由頭把衣服脫了給扔掉。
內裡隻剩一件白襯衣,下擺銜在西褲中,黑色皮帶圈住窄月要。
裴藺疑惑他這個行為。
他淡笑著鬆了鬆領帶:「那群人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靠近和他說話時,連他身上也沾染些許。
裴藺聽完後也不意外,這人從小就這樣,在某些方麵稱得上一句怪異。
幼兒園開始,被別人碰過的東西,不管再喜歡,再昂貴,他都能不眨眼的扔掉。
問起時,他也隻是笑著回一句:「髒了。」
別人是潔癖,他這種估計屬於心理變態。
裴藺背靠理石台麵,看著大廳裡推杯換盞的那些人,嘆了句無聊。
江栩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淺抿了一口:「一群人惺惺作態,無聊又惡心。」
裴藺剛想問他要不要溜出去單獨開個台。
卻見江栩正好低頭看起了手機。
剛才還寡冷的眼神,此時泛著光亮,唇角銜一抹笑。
他重新端起酒杯,飲盡之後又拿了一杯。
裴藺看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問他:「你這麼喝不怕喝醉?」
他晃了晃酒杯,似笑非笑地開口:「我不喝醉,怎麼給別人機會呢。」
裴藺不解:「啥?」
他笑著靠近他:「還記得那個小啞巴嗎?」
裴藺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林琅的朋友?」
好像突然想明白什麼,裴藺一臉震驚:「你居然真的?」
江栩但笑不語。
裴藺沒忍住,爆了句粗:「你他媽還是人嗎,那個姐姐都那樣了,你還欺負人家。」
江栩無辜攤手:「那我也才十九。她拿走我的一血,到底是誰吃虧?」
裴藺聽完他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栩離開前扌莫了扌莫他的頭,語重心長的勸他,要適當的長長腦子。
直到人走遠了他才反應過來,這人再罵他沒腦子。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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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鬆月今天在家上網課,她是一個人住,這裡的房價不算便宜,卻也不貴。
她從高中起就沒朝家裡伸手要過錢了,基本都是自己做兼職或者靠獎學金。
前段時間她的畫作被賣出高價,那筆錢她也沒怎麼動,而是存進了一張卡裡。
她確實沒有花錢的地方。
眼神落在電腦屏幕中,思緒卻稍稍飄遠。
她看向房間角落裡的盒子,白金色的外包裝,裡麵裝了一雙鞋。
高跟鞋。
她前天特地去買的,想要送給林琅,當作她的入職禮物。
門鈴被按響,她好奇起身,不知道這個點是誰會過來。
她起身走到門口,打開可視門鈴的屏幕。
看清屏幕裡的人影後,她微微一愣。
江栩明顯是喝醉了,走路都搖搖晃晃,半邊身子靠著牆才勉強站穩。
她忙將門打開。
屋內的光亮和淡淡香氣一起瀉出,江栩微微眯了眯眼,待適應了光亮之後才抬眸。
那雙好看的眼睛攢出笑意來:「姐姐。」
翟鬆月過去扶他,他順勢靠在她懷裡,嘴裡含糊不清的哼哼:「姐姐,好難受。」
翟鬆月扶著他進到裡麵,讓他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熱水。
看著他喝完後,她進到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醒酒茶。
江栩乖巧坐在沙發上,拿著碗,小口小口喝著。
他的睫毛很長,混血感在他的上半張臉最明顯。
垂眸時,濃密的睫毛散落一圈陰影。
他喝完了,還邀功一般的把空碗遞給她看。
翟鬆月笑了笑,問他怎麼喝了這麼多。
他委屈巴巴的說他不常喝酒的,今天是伯伯的壽誕,過來和他敬酒的人太多了。
他靠在翟鬆月的肩膀上,喝醉之後話也明顯變多:「我是小輩,他們給我敬酒我也沒辦法拒絕。」
翟鬆月嘆氣,抬手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江栩哼唧幾聲,說腿好疼,勒得疼。
翟鬆月疑惑:「勒得疼?」
她帶著他的手隔著西褲去扌莫,大腿中間那裡有一圈硬質的東西。
「是襯衫夾。」他又靠回她肩上,「這種場合,我的一言一行都被注視著,更別說著裝了。我要是做的不夠好,就會給我家裡人丟臉。」
翟鬆月是畫畫的,對於人體構造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她都還算了解。
領帶夾這種,她並不陌生。
用來固定襯衫,防止襯衫滑落以及褶皺的東西。
一般是由幾根細皮帶做成,金屬卡扣扣住襯衫下擺,腿環捆綁在大腿上固定。
短期還好,戴的時間長了確實會難受。
翟鬆月問他,要不先把它摘了,反正現在也沒人看到。
他搖了搖頭,虛弱到話都說不完整:「沒事的,待會再弄,我頭太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