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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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亞任多少有點錯怪崔宇直了。

第一次挨巴掌,權茶用的力道很足,確實把他扇懵了,愣的那下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實的反應。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還沒有女生打過他。

再來一遍,李滄冬沒說跳過口勿戲,他便也沒提醒。

「宇直覺得怎麼樣?會不會接不上情緒?」李滄冬征求崔宇直的意見。

冰塊敷上臉頰,他先是看向劉亞任,接著搖頭:「我沒關係,就這樣辦吧。」

前輩提出意見,後輩虛心接受,看起來非常和諧,不過,權茶與崔宇直的這場對手戲拍完,任誰都看得出來,兩位男主演鬧了別扭。

那種依舊以禮相待卻互不交流的氛圍,著實讓人難以忍受。

尤其是兩人之間的一場爭執戲。

同樣忠武路出身,同樣年紀輕輕就備受矚目,劉亞任和崔宇直的演技比拚之激烈,看得圍觀群眾忐忑不安,都覺得他們真的要打起來了。

崔映敏感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真的都喜歡小茶呢。」

徐柔沒接茬,表情很精彩。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都喜歡她們茶茶?

為了搞清事實,她化身八卦記者,在一線偷偷觀察了許久。

終於,在第二次集中拍攝的最後一天,徐柔發現了些許貓膩。

下午這場戲需要由權茶獨立完成。

警方對「繼父」死亡現場進行了詳細搜索和證據收集,認為「娜黎」和「尚俊」都有嫌疑,第一時間控製住兩人,分開審訊。

「娜黎」表現得極度冷靜,編出的說辭沒有任何漏洞,無懈可擊。

而「尚俊」知道「繼父」被人割喉後,馬上就猜到是「娜黎」做的,為了保護她,他獨自攬下了罪責。

從警察局出來,一直以淡漠示人的「娜黎」情緒崩潰,對「尚俊」的愧疚讓她瘋了般地開車沖向大海。

可最後一刻,她還是爬了回來。

相比於「尚俊」,「娜黎」永遠更愛自己。

為了保證效果,這段要實景拍攝,危險係數整部電影最高,工作人員將所有道具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小茶,會遊泳吧?」

「不會也沒關係,我們設定暗號,隻要你比出這個手勢,待命的潛水員就會下去救你。」

「車門在水裡可能會比較難開,所以沒關嚴,你用力推就行。」

副導演千叮嚀萬囑咐,生怕權茶出點什麼事,但她其實特別想說,自己會遊泳,不用擔心。

鮮少進行刺激活動,權茶甚至有點興奮。

劉亞任看出了她的躍躍欲試:「我拍電影《思悼》的時候,有過一場磕頭戲。」

權茶不明白他為什麼提這個:「然後呢?」

「當時我真的磕了很多次,額頭都磕破了,被送去醫院包紮。」

「好像在媒體上看過新聞……記不太清了,前輩,你真敬業,我也會努力的。」

劉亞任搖頭:「權茶,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嗯?」她疑惑,「前輩你說。」

「我的意思是說,你別學我,因為拍戲受傷,是一種很傻的行為。」

權茶:……亞任前輩在說自己傻?

但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謝前輩的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權茶用手遮住濃烈的陽光,抬眸對他笑。

冬日的陽光再烈,溫度也不會如夏天那樣,她更擔心的是,泡在水裡會冷。

劉亞任不知權茶心裡所想,還以為她確實聽進去了。

他的視線凝在她全部沒入陰影的側臉,沒再說話。

崔宇直不想讓兩人獨處太久,走過來加入話題:「你注意點,別嗆到水,溺水的人,通常2到3分鍾就會——」

「打住!」權茶對他豎起食指,沒好氣,「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誰不盼著你好了?

崔宇直抿了抿唇,想要解釋,但權茶已經跑到道具車旁邊,準備投入拍攝了。

「……」

*

一切就緒,伴隨場記的打板,黑色轎車急速向海邊駛去。

從不算高的矮崖沖下去,失重感瞬間席卷全身,眼前萬物開始劇烈搖晃。

權茶本以為,最可能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在入水之後,但肋骨和額頭由於慣性撞上方向盤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失策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故。

她強撐著,才沒有讓展現在鏡頭前的表情看出太多端倪。

冰冷刺骨的海水湧入車內,陽光逐漸消逝,黑暗隨之侵蝕。

瀕臨死亡的感覺格外清晰。

有那麼幾秒鍾,權茶想到了母親,她出車禍時,也如「娜黎」這樣嗎?縱使萬般不甘,也隻能任由自己墜落深淵,任由生命無可阻擋地溜走。

活下去的信念占據上風,掙紮著打敗絕望,在黑暗中撕出一片光明。

她握上車門把手,用盡全力將它推開,向海麵遊去。

情緒的共鳴能夠幫助演員更遊刃有餘地掌握人物的動態,李滄冬盯著水中權茶散開漂揚的長發,知道這遍不用ng了。

片刻後,放置在石子沙灘上的機位拍到了爬上來的「娜黎」。

水滴沿著下巴滑落於鎖骨,她像是濕漉漉的山荷葉花,不論穿過多少汙泥,依舊白皙清透,純潔無暇。

「cut,過了。」

「嘭!」

李滄冬話音落下,就有人放了彩帶禮花。

「哇啊啊啊啊!」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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