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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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抬頭望了眼地宮頂,問道:「你們怎麼掉下來的?」

燕帆看向薛子遊,讓他答。

薛子遊蹙眉道:「我們就按開國公主所說的,拿著鈴鐺到了金戈堀,然後就到這裡了。」

他砍去了中途許多波折,簡單又含糊地將事情不清不楚地說了。

沈元夕聽得頭疼,顯然沒聽懂,加上之前傻子姐姐的舊恨,這會兒再看薛子遊,沒之前剛見時那麼激動了,隻想揪他的耳朵讓他把話說明白,說不明白抄書三十遍。

好在燕帆突然開口,讓她熄火了。

燕帆補充道:「那日三王妃看中我的追蹤術,命我找子遊回京,人我成功找到了,但碰到了宴蘭公主,宴蘭公主說到金戈堀能找到子遊的娘親,但怕這笨蛋一個人去折在北漠,所以讓我也跟著來了。」

薛子遊:「你放……」

沈元夕一瞪眼,薛子遊那個「屁」字自己默默咽了。

燕帆又道:「出發前,宴蘭公主給了我們一個銅鈴,說是到了金戈堀響一次就按照腳下的路走,響第二次就把看到的東西帶回三王府。我們到了金戈堀後,銅鈴真的響了,那天飛沙走石,腳下突然下陷出一條小道,鄭乾怕黑怕死沒跟我們下來,就隻有我和子遊下來了。」

薛子遊麵色平和了些,點評道:「鄭乾那混蛋!」

「鄭乾?」沈元夕已經忘了此人是誰,隻覺得耳熟,好像聽三殿下提起過,應該是十二家臣中的一個。

「就是……」薛子遊看了眼三殿下,用詞被迫委婉了,「三殿下派來的幫手,是個商人,除了給錢,其他的什麼都不會。」

是個大麻煩。

一路上因為鄭乾這個混蛋,他們沒少被坑。

燕帆把話說明白了。

「我和子遊按照公主的命令,從金戈堀的地道下來,就到了此處。看起來像個墓葬宮,本來我們是在墓葬宮的上頭,不知道這墓下麵還有一層……我們走到主墓室時,那個銅鈴響了,就是第二次響,我們就找公主說的,看見的東西。可東西還沒找到,有個幽鬼……」

燕帆看了眼三殿下,多嘴解釋道:「幽鬼的意思就是,幽族的鬼,不是平時的蔑稱。他真的是個鬼,身體是透的,腳都不接地,看到我倆就嘰裡咕嚕紅著眼撲過來,我打也打不到,我的劍匣也被薛子遊搞丟了,我們就走為上計,結果薛子遊帶的破路,被這種樹根纏住……」

薛子遊:「你帶的路!我是跟著你跑的!」

燕帆麵無表情,語氣確實歡快的:「薛子遊!你終於承認你是跟在我屁股後麵逃跑的人了!」

薛子遊:「我跟在你後麵是為了殿後!」

「你連個劍都沒有,你怎麼殿後?」燕帆說道,「事實麵前,不要嘴硬。」

兩人吵了起來,沈元夕卻越聽越想笑。

薛子遊這孩子,向來不愛說話,他願意跟人多嘴吵架,證明跟燕帆關係相當不錯。

燕帆被泥藤倒掛著,雙手也被緊纏著,一絲不苟梳起來的辮子團也散了。

沈元夕小心找了個地方,拍了拍她的頭頂。

「一路辛苦了,我想辦法讓你們脫困。」

燕帆這姑娘見光後,就沒有剛剛那麼跳脫了,她一本正經道:「既如此,三王妃,請把地上的劍撿起來。」

沈元夕撿起劍,用力劈了泥藤一劍,泥藤抖了抖,隻是淺淺多了個缺口,卻又將兩人全都束緊了。

頭頂很遠的地方,飄來隱隱約約的低吼聲。

三殿下手心托著夜明珠,湊上仔細看了泥藤後,了然。

沈元夕手中一沉,三殿下把夜明珠給了她。

「這泥藤是活的。」他自己又掏出一個更大的夜明珠,說道:「站著別動,我去去就回。」

沈元夕眼巴巴盯著他手裡那個,又看了看自己手裡這個。

三殿下沉默片刻,默默換了,拿著小的走了。

燕帆看直了眼,扭頭對薛子遊道:「人倆挺配的。」

言外之意,你一路上絮絮叨叨又是意難平什麼?

說來也怪,本來薛子遊想起沈元夕跟三殿下成婚了他就惱,可真見了沈元夕,又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的生氣。

尤其燕帆這句挺配的,他第一反應,是認為她說得對。

沈元夕記著「傻子姐姐」的仇,不過,當著燕帆的麵,她還是給了薛子遊麵子,小聲對薛子遊說:「等脫困回京再好好算賬。」

頭頂傳來空曠的一聲嘶叫,像極了一種古老巨大的生靈死前發出的哀嚎。

緊接著,纏在少年少女身上的泥藤枯萎變硬,稍稍一動,它們就碎成了齏粉。

兩人得救後,三殿下輕盈從破裂開的頂洞躍下,說道:「三層地宮。此處是撾兒國王室陵墓。」

薛子遊和燕帆都沒聽過撾兒國,沈元夕卻兩眼一亮,來了精神。

「撾兒國!是那個三千年前馬背上的國家,他們有個鎮國之寶叫神來瓶,據說那個瓶子可以無限湧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薛子遊露出了熟悉的嫌棄表情。

「你是又把怪談當真了嗎?」

沈元夕正色道:「雖有怪談成分,可歷史上是真的有撾兒國的,你應該知道的啊,咱們在漠北長大,你記不記得,八年前爹征漠州西丘,王副將受傷那次,爹抓了個西丘的細作,那細作說自己是契克楮人,契克楮就是撾兒國的後裔之一,撾兒國分裂了。」

她囉裡囉嗦講了一堆,薛子遊卻皺著眉,輕飄飄回了句:「你總是記這麼多無關緊要的雜事做什麼?」

又沒什麼用。

沈元夕早習慣了薛子遊這種反應,回過頭對三殿下強調:「反正是有這個國家的。」

「嗯,是有,你說得不錯。」三殿下道,「撾兒國亡了後,子民南下,匯入各個族群。」

「那個神來瓶是沒有的吧?」沈元夕問。

「有的。」三殿下道,「我祖母的寶器之一,落在了此處,三千年前被撾兒國的先祖發現,救活了他的部落。」

薛子遊:「別騙她了!這一聽就是假的……」

可回過神,不僅沈元夕,連燕帆都豎著耳朵聽。

「這個地宮,是撾兒國最鼎盛時期,福天王給自己的女兒修建的,他的女兒被稱為沙漠明珠,在最美的年紀病故。後來福天王又將自己和他的王後王妃們一起葬進了這座地宮。」

薛子遊對這種事不感興趣,隻是心裡暗暗震驚,三殿下原來能說這麼多話的嗎?

「墓葬這種東西,時間久不見光,就會被喜陰的東西占據。」三殿下道,「三天前,你們是從哪裡掉下來的,還能扌莫回去嗎?」

薛子遊大概想了個方向,但拿不準。這種是燕帆擅長的,他看向燕帆,等她的回答。

果不其然,燕帆說道:「死都不會忘,我劍匣還在那裡。」

薛子遊露出一抹略帶得色的笑來。

他不忘跟沈元夕解釋:「她是個活地圖。」

沈元夕來回看了,發現了端倪,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燕帆卻無知無覺,問三殿下:「殿下剛剛如何到上頭去的?」

要想找回她的劍匣,就得先回到上麵那層。

三殿下俯身和沈元夕小聲說了幾句,沈元夕應了聲好,把手裡的夜明珠給了燕帆。

「先跟我們走。」三殿下說道。

燕帆第一次扌莫到夜明珠,雖然麵上仍然波瀾不驚還是一張少年老成的臉,但心裡樂開了花,多扌莫了幾下才點頭:「好。」

薛子遊無意間看到了三殿下和沈元夕交疊在一起的手。

三殿下讓沈元夕把夜明珠交出去後,順手就牽起了沈元夕,十指相扣,前方帶路。

薛子遊眼珠子都要斜出來了,哼了一聲,退後幾步,緊挨著燕帆走。

燕帆:「擠我做什麼?」

薛子遊惱道:「哪裡擠你了!黑,我看不見路行了吧?!」

燕帆看著鋥光發亮的夜明珠,冷靜道:「你可真是睜眼說瞎話。」

三殿下把他們領到一處旋梯前,抱起沈元夕,對身後的兩個年輕人說道:「看好我踩的地方。」

旋梯有幾節下裝有機關觸發,三殿下踩著旋梯如蜻蜓點水,無聲無息點觸台麵,輕飄飄如飛旋到了上層。

燕帆仔細看了,抬手一指,說道:「我幫你打燈,你功夫差,你先。」

薛子遊咬牙切齒道了謝,提氣上樓,好幾次擦邊,都能聽到階下機關齒輪的將轉不轉的聲音,最終有驚無險平安落地。

看他登頂,燕帆才動,她輕功卓絕,真如一隻小燕,噠噠幾下,比薛子遊動作更快更輕,穩妥上了岸。

「帶路吧。」三殿下讓出道,讓燕帆走在前麵。

這一層的宮殿更開闊,但有許多門洞,燕帆腳下沒有遲疑,帶著他們走洞穿門,來到一處參天高的白石門前。

那氣闊的大門虛掩著,半邊已被陰苔鬼影鋪滿,鬼氣森森,還未靠近就吹來一股陰冷幽風,如同鬼在耳後吹氣。

三殿下低頭去看懷中的沈元夕,她臉上並無恐慌害怕,隻圓瞪著眼睛,期待地看著那扇門。

燕帆說:「就在裡麵,進門走不到三丈,就能拿回我的劍匣。」

但她卻沒動。

薛子遊掏出一隻無芯的銅鈴,說道:「隻要再靠近門一步,它就會響。」

燕帆默契補充:「然後門裡就會叫來一隻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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