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瓶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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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有很長,我可以等到你願意主動開口告訴我的那天。」

「時間?」他怔了怔,自言自語般地低聲重復了一次這個字眼,掩藏在碎發下的眸子閃過一抹復雜,抬頭間所有復雜的神色又都消失殆盡,隻餘下一片平靜。

「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琴酒一步一步地走著,一步又一步地靠近,室內拖鞋柔軟的鞋底可以讓腳步聲無限降低,但清水清還是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而後後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麵冰冷的牆。

琴酒的步伐依舊沒有絲毫停頓。

清水清分心側目看了一眼雪白的牆,再轉過頭時對方已經逼近至他的麵前,兩具身體之間的距離縮小到極限,他幾乎能夠感受到那個人身上還未完全散去的冷風。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毫無掩飾的強勢,俯身一字一頓道:「我建議你不要等我的耐心耗盡以後再決定告訴我。」

「時間……」清水清卻還停留在上一句話,像是被這個普通的字眼蠱惑到了似的,莫名地咀嚼著這個字眼。他緩緩低下頭,出現在視線中的是兩雙相似的室內拖鞋。

他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希望以此冷靜下來,貼在背後的牆壁雖然攜著無法忽視的涼意,但也能借此讓被酒精侵蝕後的大腦多清醒幾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這種沉默以對出現的次數愈發多了起來,清水清能夠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注視,但是他此刻竟然沒有勇氣抬起頭——軟弱,他知道這種沉默的發生其實有時候源自他的軟弱。

掛在他們頭頂的鍾表還在忙碌地轉動,大概過了幾秒鍾,也可能是幾分鍾或者更久,琴酒極其細微地歪了歪頭,諷刺的笑了一聲,但是在他的鞋底離開地板的那一刻,安靜的室內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不是在組織內出生的,我起初隻是一個普通人。」

琴酒退開的步伐驟然靜止,抬起的腳重新落回原處。

「我的親生父母死於一場車禍。」

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安全屋內響起,仿佛自己在那段過往中隻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冷漠地闡述著什麼有關其他人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我活下來了……隻有我。」

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了,事故發生時他年齡還小,但是每當想起那一刻時,撲麵而來的熱浪仿佛還近在咫尺,他是被從變形的車門裡扔出來的,伴隨著破音的「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在他的記憶中麵容已經變得模糊的父母被頃刻爆發出來的烈焰吞噬。

「我在孤兒院過了一段還算安逸的日子,後來有人把我帶進了組織,就像你知道的那樣,組織裡的所有孩子都要統一進行培養和觀察,一些人時常像是在評估貨物一樣對我評頭論足,最後得出的結論往往都是有關所謂的天賦。」

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語氣輕鬆,抬頭半開玩笑地道:「吶,琴酒,我也算是被寄予厚望長大的呢。」

琴酒看著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即使幾縷銀色的碎發遮去了一小部分眸光也依舊掩蓋不住那雙眸子在視覺上蘊含的最直觀的瑰麗,但視線隻要再多停留一刻,深看其中卻唯有無法釋然的麻木。

「我可以抱你嗎?」清水清突然問。

琴酒沒有說話,主動抬起手臂將對方擁入懷中。

清水清的頭被按在一個寬闊的肩膀上,他們的身體明明已經幾近完全貼合,他卻仍舊斂著眸子固執地重復了一聲:「我可以抱你嗎?」

「嗯。」

直到聽到這聲低沉的肯定的答復,他才終於抬起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扣住了對方的月要身。

這個有所依靠、有所回應的擁抱勉強填補了他飄渺的安全感和空洞的月匈腔,琴酒的身上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僅需一聲回應或者是一個擁抱就可以把他從焦躁不安的沼澤中拉出來,於是他枕著那個肩膀,繼續說了下去。

「我的養父母都是組織裡的人,他們的地位並不高,卻也不算很低,至少並非底層人員。」他停頓了幾秒,詭異的寂靜中他們頭頂的鍾表仍舊在嗒嗒地努力工作運轉,他緩緩道:「不過那並不重要,因為後來他們都死了……那兩個人死得都不太光彩,我以為組織也不會讓我活著。」

他仿佛還能記起那個畫麵,他漠然地環視著「家」中的空曠,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開始猜測鮮血是否已經擴散到了腳下,在生理性的無法抑製的乾嘔中,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場發生在公路上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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