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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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星還真是奇了怪了:【你的那輛破車又沒丟,你乾嘛要去帶人抓賊?】

周凡渡:【為校除害,好提高我保研的力度。】

沈念星:【……】

果然是無利不起早,你的混蛋人設一點都沒有崩。

老娘才不要成為你保研路上的墊腳石呢!

沈念星滿含譏諷地回了句:【您的保研大業,我就不參與了,免得到時候您又懷疑我霸占您的功勞。】說完,果斷退出聊天,然後把周凡渡拉黑了。

車丟了雖然心疼,但沈念星對抓賊這種事情毫無興趣。學校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寥寥幾個學生就能解決了?有那功夫還不如去圖書館多背兩篇考研英語呢。

吃完午飯,她就把丟車的事情拋之腦後了,準備第二天早起半個小時,騎共享單車去上課。

然而當天晚上,管理學院的學生們臨時接到了導員的通知:周一上午學生會要來查寢,各寢室人員一定要注意好本寢衛生。

周一剛好就輪到了沈念星值日,周一上午八點還偏偏有一節專業課,所以沈念星就讓宋周語和孫文汐就先走了,自己留在寢室打掃衛生——四號床的那位妹子是個學霸,每天早上比誰起得都早,不到六點就出門去圖書館門口排隊占位了。

沈念星這人還有點爭強好勝的心理,勢必要爭奪每一個學期的精神文明寢室,所以每次大檢查之前她打掃衛生都特別的仔細,別說地麵上看不到一根頭發了,就連衛生間裡的鏡子她都不會放過,必須要擦到一塵不染、淨如嶄新才可。

一絲不苟地打掃完寢室衛生後,沈念星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鍾。從寢室區跑到教學區,至少需要十五分的時間,現在出發應該是剛剛好。

但是,她又特備想把寢室人員的被子全部重新疊一遍,疊成豆腐塊形狀,不然和對門508比起來實在是沒有優勢,難分伯仲啊。

508是人力資源管理專業的寢室,寢室長也是個爭強好勝的人,每次大檢查之前都特別的認真負責。最最關鍵的是,許願是508的,所以沈念星就覺得自己必須把508乾下去才行。

但是她並不是在針對許願,而是在針對周凡渡,因為在她看來許願和周凡渡就是一夥的,他們倆榮辱與共,要是讓許願的寢室贏了,就等於讓周凡渡贏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周凡渡壓她一頭,哪怕對方僅僅是周凡渡的緋聞女友的寢室的寢室長。

再說了,每學期每個學院都隻能出現一個精神文明寢室,她要是不使出點殺手鐧,怎麼爭奪桂冠?

在「可能會遲到」和「疊被子」之間,沈念星猶豫了三秒鍾,果斷選擇了後者。

把被子疊成豆腐塊這個技能,還是那個姓賀的男人教給她的。並且他不止教給了她這些,還教會了她搏擊與散打,讓學校裡麵那些喊她「可憐蟲」、欺負她是個沒爸的孩子的壞孩子們再也不敢招惹她。

直到十七歲那年,她才知道,那個姓賀的就是她爸。

嗬,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得知真相之後的她,指著賀予城的鼻子痛罵了一頓,然後就如同母親當初一樣心如死灰地和他決裂了,並決定從今往後老死不相往來。哪怕很多人都覺得賀予城是個大英雄,但他對得起信仰、對得起那身警服卻對不起家,尤其對不起她媽。她無法原諒他。

其實在得知真相之前——也就是高三之前——她的成績還挺好的,在全年級名列前茅,考上個重點大學根本不是問題,但是賀予城的真實身份卻擊潰了她對生活的希望,讓她覺得自己或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然媽媽不會持續痛苦那麼多年,更不會擺脫不掉這段荒唐的婚姻。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她的話,賀予城不會拖著不離婚,媽媽會重新得到自由,再度變成那個白鴿一般美麗、自由的攝影師,而不是鬱鬱而終,以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不幸的一生。

所以,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原罪,開始痛苦,開始變得叛逆,開始吸煙、喝酒、打架、染頭發、化妝、穿各種奇裝異服,從一個老師家長眼中的標準三好學生變成了一個人見人罵的不良少女。

說真的,她可能真的有點兒賀予城的鐵腕基因在身上,再加上她確實有點學搏擊的天賦,所以僅用了短短半個學期的時間就混成了整個高中的大姐大,就連隔壁職高的小混混們見了她也得畢恭畢敬地喊一聲「沈姐」。

但這種叛逆的、被人吹捧著的虛榮心也僅僅能夠支撐起她一時的崩潰心理,卻無法真正的令她變得強大,更無法使她遺忘痛苦。於是,在寒冬的某個深夜,她站在了水庫的大壩邊沿上。

大壩很高,枯水期的水麵結了一層厚重堅實的冰,從壩上跳下去,必定會摔個粉身碎骨頭破血流。

她故意選在了這個地方,想讓自己的死亡變得慘烈一些,想給賀予城留下一副血肉模糊的屍體。隻要她一想到賀予城看到她的屍體後的痛不欲生的反應,她就覺得痛快,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她就是要讓賀予城後悔!

但她最後卻沒有從大壩上跳下去,因為周凡渡找到了她。

她大年三十的晚上夜不歸宿,全家人都在找她,就連周凡渡的爸媽都在幫忙找她,但最後隻有周凡渡一個人找到了她。

她本以為他肯定是來勸她回家的,但誰知道,他來到之後,並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和她一起站在了大壩的邊沿,一言不發地陪著她。從舊年的深夜陪到了新年的清晨。

她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染了一頭霧藍色的頭發,還燙了波浪卷,並且臉上還畫著大濃妝,眼線粗的像是在眼皮上貼了一彎黑色的月亮,口紅的顏色更是一言難盡,深沉的紫紅色,像是中了毒。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亮了她濃墨重彩又被寒風吹僵了的臉龐時,周凡渡突然對她說了句:「新、年、快樂。」

他的嗓音有些發顫、有些生硬、遲鈍,是被凍僵了。

她看了他一眼,用同樣僵硬的、遲鈍的聲音問他:「你、來、乾什、麼?」

周凡渡反問她:「你、為什麼、不跳了?」

她:「……」

什麼意思?想看我跳?那我偏不要如你的意!

「關你、屁事。」她相當傲慢又敵對地回了句。

周凡渡說:「不跳、就下來吧,明天還能、看太陽。」

她沉默了,垂眸望著腳下的、距離遙遠的堅硬冰層,有些畏懼,又有些不甘心,意難平。

周凡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抵禦著冰冷,一次性把話說完了:「你媽自殺沒有帶你,就說明她還是想讓你活下去。」

她的身體猛然一僵,緊接著便模糊了眼眶,然後便難以自持地放聲大哭了出來。

她十四歲生日那天,媽媽說要帶著她出去玩。

媽媽開了一輛紅色的轎車,帶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她,一路朝著東輔的西邊駛去。

那天的媽媽很平靜,仿若是一片靜靜地飄落在無波水麵上的柳葉。

然而在行駛到一條正在維修的路段時,媽媽卻突然停了車,沒有扭頭看她,卻不容置疑地對她說:「下車,我去加油。」

她很奇怪:「這裡有加油站麼?」

媽媽卻突然暴怒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吼:「我讓你下車!滾!下車!」

她愣住了,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忽然罵她,還讓她滾。

她很生氣,也很委屈,含著眼淚打開了車門,憤怒地下了車,還用很大的力氣關上了車門,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然後又可憐兮兮地擦了眼淚。

但是媽媽卻看都沒看她一眼,一腳踩下了油門,飛馳著揚長而去。

紅色小轎車很快就在她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迷你的小點,然後消失不見,她越發委屈了起來,還很生氣,一邊哭著一邊跺腳,還在心裡暗搓搓地想:等你回來了我也不上車,我就不跟你走,等我回家後我還要給姥姥姥爺告狀,說你欺負我!你在我生日當天欺負我!

然而媽媽卻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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