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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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星一愣,詫異地看了周悅安一眼——她怎麼知道許願?周凡渡跟她說得麼?

但是沈念星卻並沒有將這份詫異表現出來,不動聲色地回答:「認識,高中同學,怎麼了?」

周悅安微微睜大了眼睛,神神秘秘地說:「她家可窮了你知道麼?就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種困難戶,她媽死了,她爸是後爸!」

沈念星:「………………」我的天!

周悅安相當滿意沈念星的震驚表情,興致勃勃地繼續往下說:「但你也別可憐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可會用我弱我有理那一套道德綁架我哥了。」

沈念星一愣,連忙追問:「什麼意思?」

周悅安撇了撇嘴:「意思就是她癡心妄想唄,仗著我哥善良就得寸進尺。」

沈念星蹙眉:「你這話怎麼說得沒頭沒尾的?」

周悅安又開始討價還價:「那你先答應我幫我保密,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你一切。」

沈念星:「……」

你這丫頭,真是能把人氣死!

沈念星恨恨地咬了咬牙,沒好氣地瞪著周悅安:「你已經是高三生了你知道麼?還有不到一年你就要高考了,時間多緊迫呀?你還敢逃學?還敢早戀?不怕你爸媽打斷你的腿?」

周悅安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狡辯:「我們可沒有逃學,我是正大光明地請假出來的!」

沈念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小丫頭的謊言:「騙假還差不多!」又警告她說,「你少糊弄我,你現在玩的這點把戲都是我以前玩過的。」

周悅安:「……」

沈念星又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戀愛什麼時候不能談,非要在高三這麼重要的階段談戀愛麼?行、好、就算你們一定要在高三談戀愛,那也應該是互相扶持和互相進步的戀愛,而不是相約在一起曠課逃學!」

周悅安撅起了嘴巴,不情不願又不服氣地說了句:「夕夕姐,你怎麼變得和我爸媽一樣囉嗦了?」

沈念星:「我是替你爸媽訓你!」

周悅安的小嘴巴又撅高了幾分,但是在突然間,她猛然明白了什麼,大喜過望地看著沈念星:「你不告訴我爸媽了?」

不然為什麼要替她爸媽訓她呢?

沈念星沒有直接表明態度,而是說了句:「再有下次,你看我幫不幫你!」

周悅安立即表態:「沒有下次了!絕對沒有下次了!」又立即抱緊了沈念星,討好地撒嬌,「夕夕姐最好了,夕夕姐是天下第一好,比我哥好一百倍!」

沈念星不吃這一套:「少拍馬屁。」又叮囑,「以後少乾和學習無關的事,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沖刺高考。」

周悅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知道!我明白!」

「你最好能明白。」沈念星心累地嘆了口氣,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周悅安也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好了,呆愣愣地看著她。

沈念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周悅安開口,再度蹙起了眉頭,催促道:「說呀。」

周悅安一愣:「說什麼呀?」

沈念星又氣又無奈:「你哥和許願!」

「哦哦哦!」周悅安這才重新想到了這一茬——夕夕姐幫她保密,她給夕夕姐說她哥的秘密——立即說道,「你別急,故事有點長,聽我慢慢說!」

沈念星不置可否,先問了句:「你哥和許願到底什麼關係?」

「沒關係!」周悅安斬釘截鐵地向沈念星保證,「絕對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念星:「那他為什麼那麼照顧許願?」

周悅安:「也不是照顧吧,正常人要是知道了許願的家庭條件,多多少少都會關心一下。但我哥是正常人,許願不是。許願這女的可有心眼了,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沈念星又問:「你和你哥是怎麼知道許願家裡的情況呢?」

「我們親眼看見了呀。」周悅安說,「我上初一的時候。那天剛好是周日,中午我哥去輔導班接我放學,下課後我不想回家,我哥就帶著我去商店買筆和本子了。我本來還想去吃小吃呢,結果我哥突然接到了你們班主任的電話。班主任讓他馬上去學校一趟。我哥就帶著我一起去了,你們班主任給了他一個黃色的信封,說是什麼許願的資料和申請書,很重要,讓我哥幫忙去她家裡送一躺,因為他馬上就要去出差,下周才回來,來不及送了。你們班主任還交代我哥不能看,還再三叮囑我哥一定要交代許願周一早上一定要把申請書填寫好然後交給年級長。我哥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班主任要求的那樣去給許願送了,順便帶著我一起去送了。」

沈念星也聽的一頭霧水:李老師乾嘛要讓周凡渡去送?班長不是我麼?周凡渡僅僅是個課代表而已!

但轉念一想,她忽然意識到了周悅安上初一的時候他們正在上高三,而高三上半學期,她剛好又處於最猖狂的叛逆階段,曠課逃學和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班主任怎麼可夠放心把這麼重要的資料交給她、讓她去送?

「你們後來知道不知道送得到底是什麼東西?」沈念星好奇地問了句。

周悅安搖頭:「不知道,我哥那人真的很正直。信封的封口是活口,我說讓他打開看看,他死活不打開。但我覺得吧,應該是貧困生補助申請。不過這也是我自己猜的啊,她家真的很窮,住在一個超級破、超級破的老小區裡。筒子樓你知道麼?就是那種和學校宿舍一樣,長長的走廊裡麵有好多好多小屋子的樓,走廊裡特別黑,不通風不透陽光,又悶又熱又臭。而且住在裡麵的人都特別不自覺,就好像家門口的那塊走廊就是他們自己家的一樣,什麼都往外麵堆,堆得跟垃圾場一樣,都沒有讓人下腳的地方,還有尿盆呢,騷哄哄的,超級不衛生。我都看到老鼠和蟑螂了,真是後悔死跟我哥一起上樓了。還不如站在樓下聽老太太們聊八卦呢。」

沈念星單是從周悅安的表情和語氣中,就能感受到她對那個地方到底有多嫌棄。不過這也正常。因為周悅安這小丫頭和她哥周凡渡不一樣,周凡渡小時候還過過幾天苦日子,周悅安則是一天苦日子都沒過過,從小就嬌聲慣養,從來沒有吃過苦,活脫脫一個錦衣玉食的大小姐,所以無法容忍那種擁擠又貧苦的低等環境也正常。

隨後,沈念星又好奇地問了句:「既然你們沒有打開信封,怎麼會知道她媽去世了?」

周悅安:「不是,她媽是後來死的,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死呢。她媽癱瘓在床上。後爸虐待她和她媽。」

「……」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沈念星都有點同情許願了:「這種隱私的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聽樓下老太太們說的呀。」周悅安說,「我哥在樓下停車的時候,我站在旁邊等他,我們的旁邊剛好坐了一圈曬太陽的老太太。因為地址是你們班主任給的,我哥也不確定來對地方沒有,鎖好車之後就問了問那群老太太認不認識許願?她家是不是住在這棟樓裡?老太太們說是,然後就開始反問我哥是來乾嘛的?找許願有什麼事?我哥說來給她送東西。老太太們看到我哥手裡麵拿著的信封之後,還以為裡麵裝的是錢,就讓我哥改天再來,因為許願她後爸在家。她後爸吸煙酗酒賭博打女人。信封裡麵要是裝的錢的話,根本送不到許願手裡,那個男的當天就能賭沒。」

沈念星再度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吶!」

周悅安:「是不是很可憐?我和我哥當時也是這麼覺得,感覺她可憐死了。但是夕夕姐,你一定要記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要同情她,不然你隻會和我哥一樣變得不幸!」

她這一句話直接給沈念星整不會了:「她到底怎麼你哥了?」

周悅安:「她道德綁架我哥呀!不過你先聽我把後麵的事情講完。我哥不知道信封裡麵有沒有裝錢,因為班主任不讓他打開,但扌莫起來的手感上不像是有很多錢,而且班主任都說了信封裡麵有很重要的資料和申請書,今天必須交給許願,我哥隻能上樓,去她家找她。一共五層的筒子樓,許願家就住在頂樓,我一走進去就後悔了,樓梯間裡麵都堆滿了垃圾和廢品,到了五樓之後我根本就沒法呼吸,走廊裡麵特別臭,騷臭騷臭,我都要吐了。我就嚷嚷要下樓,我哥不讓我自己下去,因為我們上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個裸著上身的禿頭油膩男,我哥怕我自己下樓的時候出事,非逼著我跟著他,我就隻能跟他一起找許願家的門牌號。結果我們還沒走到她家門口呢,就聽到了大聲罵人的聲音。那個男的罵人罵得特別髒,髒到我哥捂我的耳朵。他好像還在摔東西,打人,然後屋子裡就傳出來了女生的哭嚎聲,超級恐怖,我都嚇死了。」

沈念星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感覺確實挺窒息……

周悅安繼續說道:「後來這層樓的好多人都把自家的大門打開了,探出上半身伸長了脖子朝著那間屋子看。還有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聚在走廊裡說三道四。不過這些人全都是在看熱鬧,沒一個人上前幫忙。我哥也懵了,沒注意到他根本就沒把我的耳朵捂緊,我就聽到那些人說那個男的是許願後爸,婆娘癱瘓了。還說這個男的靠著拉皮條掙錢,說這家的女孩長得特別漂亮,說她不願意給她後爸掙錢什麼的,所以才打她。」

沈念星:「……」

我的天呀!

她已經震驚到了目瞪口呆。

說實話,其實她能感覺到許願的家庭條件很一般,因為她平時的穿戴用度都很平價——甚至可以說是廉價——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許願的家庭環境竟然這麼差,差到讓人心疼……

周悅安似乎看明白了沈念星的心裡想法:「是不是很可憐?當時我和我哥也是這麼覺得。後來我們就聽到了身體被砸到門上的聲音,緊接著又聽到了踹人和扇臉的聲音,我都要被嚇哭了。許願的哭聲越來越小,我哥就沖到了門前,開始砸門。周圍的鄰居都勸我哥別敲門,因為這家的男人是個流氓無賴,脾氣上來了誰都揍,勸都勸不動。我哥怕出事,就沒管那麼多,一直用力敲門,還警告那個男的要是再不開門他就報警。後來那個男的終於把門打開了,上來就要揍我哥,我哥不比他厲害的多?直接把他揍了一頓,走到他哭爹喊娘對我哥求饒。」

沈念星急切追問:「然後呢?許願怎樣了?」

周悅安:「我跟在我哥後麵沖進她家的時候,她都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了,滿臉都是血,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哥也不敢動她,直接打了120,然後就蹲在了她身邊,怕她昏迷過去,一直不停地跟她說話。我跟你說,許願那個後爸可無賴了,120來的時候他也躺在地上不動,還抱著醫生的腿不讓擔架被抬走,說我哥打他了,非要讓我哥賠他醫藥費。鄰居門都讓我哥報警,但是我哥覺得報警耽誤時間,因為許願真的被打得很嚴重,就給了那個男的五百塊錢,然後那個男的才鬆開醫生的腿,許願這才被順利送到醫院。許願的醫藥費還是我哥幫著她掏的呢。」

沈念星抿住了下唇,心裡有點不高興。

雖然,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她一定也會做出和周凡渡一模一樣的選擇,無論是打許願的繼父還是幫她墊付醫藥費。但是,她就是不高興:真他媽是個英雄救美的大善人!

但是她又不能把這種不高興表現出來,隻得旁敲側擊的陰陽怪氣:「你哥挺有錢呀。」

周悅安並沒有領悟到這句話中的酸味,點頭回答:「我哥就是挺有錢的,因為我們家有錢呀。我爸媽給了他一張超大額度的信用卡,他花錢都不眨眼!」

「……」

是啊,富二代花錢不眨眼,所以隨隨便便就給人家花錢!

沈念星越想越氣:「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說?」話音落後,她就意識到自己這話實在是太過矯情了,又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不跟大家說?為什麼不讓大家一起幫助許願?就非要逞英雄?非要自己一個人去關心人家許願?」

周悅安趕忙替她哥解釋:「不是我哥不說,是許願求著我哥別說。她當時在醫院裡麵,哭著求我哥別把她家的事兒告訴班裡麵的其他同學,都要給他跪下了。當時別說我哥了,我都覺得她好可憐,還和我哥一起發誓一定會給她保守秘密。今天要不是因為情況特殊,我肯定還會繼續保密。」

沈念星:「……」

事實證明,你們兄妹倆的嘴,還真是挺嚴實。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是周凡渡的話,她也一定會替許願保守秘密,即便許願不求她,她也會保守秘密。因為但凡是有點素質和是非觀的人,都不會把一個女孩子的這種悲慘遭遇肆意散播。又是癱瘓親媽,又是酗酒賭博後爸,又是皮條客,要是讓學校裡麵的那些嘴碎心歪的人知道了,不一定怎麼散播許願的黃謠呢。

周凡渡應該替許願保密,他沒有錯。

但是,她還是生氣:周凡渡不告訴她,就說明他覺得她嘴快,不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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