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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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江州府衙,江州知府得知在江州出了渡善教的叛賊餘孽後嚇得一整晚都沒睡好,配合宋廷和謝淮安尋找失蹤的那位「蘇將軍」。

兩輛油綢馬車停在烏頭大門前。

為首的謝淮安率先跳下馬與江州知府交涉。

宋廷抱著阿槿先去了後院休息,如今還不知江州有沒有其他的反賊,安全起見李循就帶著沈虞來了江州府衙。

江州知府還擔心著這位蘇將軍,這位不光是太皇太後的侄孫、徐國公府世子,如今更是在潁州一戰成名,若是他出了什麼閃失,江州知府估扌莫著自己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眼神一直往下瞟,瞧見那蘇將軍下了馬車,輪廓很是高大俊朗,麵容冷峻,不怒自威,怎麼看也不想是個紈絝子弟,就是模樣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隻見那位蘇將軍撩開幃簾,馬車中又伸出一隻女子的纖纖素手,落在男人寬厚的掌心上,男人則毫不避諱地握住她的手腕,不過女子似乎是有些抗拒,見狀就想收回去。

男人卻不容她遲疑,隻輕輕一拉,那女子柔美的麵容便徹底從馬車中露了出來。

沈虞下了馬車,李循就鬆開了她的手,兩人一道往裡入,沈虞抬了抬眼,瞥見江州知府驚愕的目光,正落在李循的身上。

李循波瀾不驚的聲音驚醒了他。

「薛大人,別來無恙。」

江州知府霎時臉色雪白,哆嗦著山羊胡就要跪下,「太、太……」

謝淮安一扶他,「薛大人這是做什麼,有話進去再說。」

說話間李循已和沈虞走了進去。

江州知府一臉哭相,對謝淮安道:「謝大人,下官、下官是不是、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去歲的冬至日江州知府入京獻賀表,遠遠地瞧見過一次太子殿下,那威嚴氣勢,便是想忘記都難啊!眼前這位蘇將軍的鼻子眼睛,不是那位手腕狠辣又威名遠揚的太子殿下又是誰!

聽說他可是手段殘忍的殺死了親叔叔和親堂弟,縱然這幾年來再勵精圖治禮賢下士,這一處的汙名卻是永遠無法洗刷。

也難怪江州知府會怕成這樣——太子殿下在江州被渡善教的餘孽伏擊差點喪命於此,便是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啊!

謝淮安望了一眼李循的背影,一男一女並肩而立,男子滿身貴氣高大俊朗,女子身形嬌小月要肢窈窕,看起來當真是一對璧人般相合。

他看了片刻,慢慢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苦澀,麵上平靜無波地道:「太子殿下賞罰分明,凡事皆有定奪,薛大人且安心便是。」

說罷亦抬腿走了進去。

*

那廂沈虞雖李循過了垂花門,剛走到庭院中央,便見自五層月台上抬下來兩個竹架。

一陣風吹來,撩起竹架上的白疊布,露出一角熟悉而灰敗的臉龐,沈虞的身體就跟定住一般,霎時怔住。

下一刻,一隻大手就覆在了沈虞的雙眼上,耳旁傳來李循含怒的嗬斥聲,「沒看見有女眷嗎?都怎麼辦事的?滾下去!」

江州知府嚇得麵色一白,忙氣喘籲籲地趕過來解釋道:「回太……回蘇將軍,這是那反賊頭目與其心腹的屍身,下官正要讓他們抬去前院讓幾位錦衣衛大人驗明正身……」

弟不議兄之過,李循和明熙帝不可能告訴世人李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靜湣太子的私生子。

既然他是個贗品,那就一輩子隻能是個贗品。

李佑在被宋廷尋到的那一刻便服毒自盡,屍體昨日才抬進江州府衙。

李循擔心沈虞看了心中會難過,低聲安撫道:「別怕,他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再傷你了。」

幾個皂吏連忙將翻起的白疊布重新掩好,緊張兮兮地看著被李循護在眼前的女子。

沈虞撫在李循的手背上,輕聲說:「殿下,我沒事,你別生氣。」

李循放下手,對上她清淩淩的眸子。

兩人對視了片刻,沈虞忽然推開他往前走去。

「虞兒,」李循拉住她,麵有疑惑,「你做什麼?」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沈虞說。

李循隻得鬆了手,看著她走到竹架旁。

皂吏將竹架放下,沈虞深吸一口氣,撩開白疊布。

竹架上的男人修眉長睫,眉眼清雋,此刻卻緊閉雙目,麵色灰敗,嘴唇烏黑,嘴角流淌下一道黑沉沉的血漬。

心口還是免不了微微刺痛。

這張臉,是她見過與哥哥最相似的臉,可是兩個人的性情卻是天差地別。

說不恨他是不可能的,當初若不是他,她也不可能被困在含章宮成為他的禁臠,甚至差一點死於他之手。

可當初兩人在祁州初見,若不是李佑,說不準她便已成了鏡河中的水鬼亡魂。

他這一生身世坎坷,明明出身高貴,卻被生身父母拋棄,好不容易僥幸撿回一條命,又誤入囹圄歧途,被高綸選中成為哥哥的替代品。

他性格暴戾極端,濫殺無辜且睚眥必報,卻從未有人引導教他去做一個正直善良之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有來生,李佑,希望你和哥哥一樣,千萬不要再投生帝王之家。

……

沈虞摘下發上那朵為哥哥佩戴的白色絹花,輕輕放在李佑的身旁。

李循見著李佑就心煩,揮了揮手,小廝們忙不迭地又抬著李佑的屍身離開。

到了後院,江州知府的夫人早就在此處等候,當初江州知府聽宋廷和謝淮安說這位蘇將軍是和一女子失蹤的,想必是什麼舊相好,就囑咐自家夫人給沈虞和那位阿槿姑娘一同安排在了江州府衙的後院。

李循將沈虞送到院門口,說道:「你先在此處安心住下,我去處理事務,等阿槿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再送你和她回去。」

送她和阿槿回去?那你呢,你去哪兒?

沈虞柳眉微蹙,剛想問出口,可對上他黑黢幽深的鳳眸,咬了咬唇,又緩緩地低下了頭。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把事情交給淮……謝大人和宋將軍不行麼?」

她說話時絞著月要間的一條月白色的絲絛,麵微垂,露出一截白玉般優雅細長的玉頸。

直過了好一會兒,李循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事涉反賊,我不得不出麵,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自己。」

說完也不待她回答,對一旁呆呆的知府夫人淡淡說了句「照顧好她」,而後轉身大步離開。

沈虞望著李循愈走愈遠的背影,也不知怎麼的,心中就有些了鬱悶和不解。

「夫人……」知州夫人喚了她一聲,「咱們進去罷?」

知州夫人也不知叫沈虞什麼,但是聽說是同那位蘇將軍一同回來的,兩人舉止又十分親密,隻怕就是丈夫提到的蘇將軍在外頭的紅顏知己,也是存了討好的心思,故而稱呼她為「夫人」

沈虞回過神來,朝對方淺淺笑了笑,「夫人高抬了,不必稱呼我夫人,我姓沈。」兩人一道進去。

阿槿早就躺在了床上。

沈虞撩開淡青色的帳子,阿槿睜開眼,掙紮著要起身,沈虞將她按下去,問知州夫人,「她的傷勢如何了?」

知州夫人嘆道:「大夫看過後說是失血過多,幸而未傷及要害,開了藥,躺上一兩個月應當沒什麼問題,夫……姑娘不必擔心。」

沈虞這才略略放心,知州夫人又道:「給姑娘安排了在隔壁院子,姑娘可要去看看?」

沈虞笑了笑,「不必了,我也住在這裡就成,就不勞煩知州夫人了,您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知州夫人就覺著眼前這姑娘極好,人生得漂亮,說話也細聲細氣的溫柔嗬護,也難怪會叫蘇將軍那般的人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知州夫人掩門退了出去。

沈虞脫了鞋子,揭開被子上榻,躺在阿槿身旁,心疼地扌莫在她小腹的傷口上。

「姐姐,還疼麼?」

阿槿說道:「不疼了,幸好你回來了,否則我這會兒該疼死了。」

兩人相視一笑,互相告知對方各自這幾日的去處。

原來就在綺霞峰沈逸墓前沈虞和李循對質之時李佑便埋伏在了一側,阿槿被李佑帶來的死士捅傷,拖到一旁的草叢,後來宋廷趕過來,順著血跡才找到她。

「宋將軍……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

沈虞覺著宋廷看阿槿的眼神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知道,」阿槿閉上眼,「別提他,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沈虞輕聲嘆氣:「你心裡還是很介意當年的事,直到現在都不肯釋懷,但他當年同你一樣,也不過是個孩子……」

「不提這些糟心事了。」阿槿不欲多說,轉而問道:「那你呢,你和李循現在如何了?」

沈虞聽了這話,目光破天荒地有些躲閃,「我,我……我和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可阿槿一直盯著她,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沈虞的臉便如同芙蕖盛放般染了層層暈紅。

哎呀,這臉不聽她的使喚,沈虞捂了捂發燙的臉,縮在被子裡小聲說:「是熱的……」

這話就像是欲蓋彌彰了。

阿槿心裡咯噔一下,難以置信地問:「你們兩個不會……發生了些什麼罷?是他又強迫你了?」

沈虞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阿槿口中的「發生了什麼」是什麼意思。

她哭笑不得,「你亂想些什麼呢!我們兩個被李佑追的灰頭土臉的,哪裡有心思去……哎呀,你怎麼能想到這些汙穢的東西!」

阿槿這才鬆了口氣,泰然自若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羞什麼。」她從前聽沈虞和李循的牆角聽得臉皮都厚了一層,這丫頭倒好,臉皮兒還是那樣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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