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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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芸娘點頭,拉住韁繩,帶著童義和青玉快速朝臨安趕去。

皇宮。

皇帝近日來,眼皮子一直跳得慌,自打蕭侯府世子被捉拿回來,他心頭一刻都沒安寧過。

張治早死了?江陵散播出來的消息是假的。

這得要多大的膽子,和多大的本事,才能遮了他暗插的眼線,是江陵知府的奸計,還是他裴安的計謀,他一時半會兒還扌莫不準。

縱然他蕭世子狗急跳牆,一番攀咬,可他說的卻是裴安早就已經知道了當年之事。

若當真知道,他能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還能替他乾了這麼多缺德事,讓裴家那等英武乾淨的門楣,沾上無辜的鮮血,背上汙名?

當年,正因為他不想讓裴家乾乾淨淨,恰好又看到了他的文章:忠君忠國,君主為天,不可違逆

字字句句都寫到了自己的心裡,他便點了他為狀元,旁人無法玷汙他裴家,裴家自己人可以,是以,當他說要進正風院當督察史,他求之不得,這些年,他就是自己手裡的一把刀,他往哪兒指,他便砍向哪兒,善惡不辨,無論忠奸,終於敗光了名聲,成了人人喊打得過街老鼠。

外麵的那些個傳言,他都聽到了,『奸臣』這頂帽子,落在他裴家的頭上,倒是讓人覺得新鮮。

他此番用意,便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為君主效力,就別想自己一身乾淨。

蕭家畢竟是階下囚,保不準想讓自己和裴安反目,讓他們都落不到好,但皇帝又不得不懷疑,萬一裴安當真生了反心,不可不防,當日便讓人將裴老夫人接到了宮中,美其名日是來休養,實則為軟禁。

今日不用早朝,皇帝起來得晚,王恩伺候他洗漱完,正替他穿衣,便聽他問,「裴安可有回信?」

「奴才暫時還未收到信兒。」王恩見他憂心,寬慰道,「陛下放心,裴大人離了陛下還能活不成?奴才上回走了一路,朝堂的那幫子人可沒一個安分,要不是陛下派了奴才前去,震嗬了一番,能不能平安到江陵都難說,況且還有裴家老夫人在,他能生出什麼事?莫不成當真想讓裴家剩下一根獨苗子?」

這話雖有些難聽,但道理在。

皇帝心口的憂慮鬆了一些,「那朕就等他回來,看看他如何交差。」

王恩笑著應了一聲「是」,剛扣上了玉盤上的卡扣,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襄州和江陵派回臨安的快馬,終於趕到了。

襄州使者跪在殿外,急聲稟報道,「啟稟陛下,北人兩萬大軍,於半月前,攻入襄州,襄州知州周大人請求陛下支援」

江陵使者接著稟報,「江陵已派出所有兵力支援襄州,知州薑大人請求陛下支援」

兩道聲音,如同驚雷轟炸下來,跳了幾日的眼皮子,噩兆總算是落到了頭上,皇帝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想不通好好的,北人怎麼會攻進來,皇帝慌慌張張地讓使者進來問了個詳細。

使者如實稟報道,「一月前,明陽公主在北國不堪其辱,殺了三皇子,北人大怒,攻入襄州。」

皇帝隻覺氣血攻心,腦子一陣暈厥,倒退了兩步被王恩扶住,全然沒去聽前半句,隻聽到一句殺了北人的三皇子,氣得臉色青一陣的紅一陣,連罵了三聲「逆子」,痛聲道,「她是想要反了嗎?」

王恩忙扶住他,「陛下息怒,龍體要緊」

皇上氣得不輕,半晌才伸出一根手指頭,顫巍巍地道,「傳,所有的人都進宮。」

一到上午,消息已傳遍了臨安,整個朝堂人心惶惶,多數的聲音幾乎都是求和,隻有少數官員怒聲斥責,「人都打到門前了,還要求和到何時?」

雙方爭論不下,一個時辰過去,遲遲給不了定奪。

若是不戰而降,大不了給北國一個襄州,自己再派人去議和,送上些珠寶了事,可如今雙方已見了兵刃,要想讓北人平息怒火,沒那麼容易。

且那逆子,殺的還是三皇子。

皇帝一想起來,便咬牙切齒,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她去北國,病死在南國,也比她跑去北國惹事強。

可如今已然出了事,後悔也沒有用。

南國多少兵馬,北國多少兵馬,戰爭一起,無休無止,這江山怕是要徹底斷送在他手上了,不議和還能如何。

意料之中,皇帝終究還是選擇了議和。

議和的人還未走出臨安,那頭戰火之地的消息,便鋪天蓋地地傳了回來。

明陽公主人已回到了襄州,鼓動百姓起義。

瑞安王府郡王趙炎,已奉聖上旨意堅守城池。襄州、臨安兩地無兵無將,抵抗之人,皆為百姓。

「誰的旨意?」皇帝不相信。

王恩照著聽來的消息,埋著頭小心翼翼地稟報道,「瑞安王府小郡王,傳了陛下的旨。」

他今兒才聽說北人攻了進來,哪門子的旨意。

假傳聖旨,好得很!這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了,皇帝嘴角不斷

抽搐,一袖子掃了桌上的物件兒,「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逆子,個個都有本事!」

開戰的聖旨都傳出去了,又拿什麼去議和。

皇帝一屁股跌坐龍椅上,半晌後,到底還要得他決斷,慢慢地冷靜下來,目中漸漸地露出一股陰霾,狠絕地道,「傳旨,捉拿反賊趙月靈,趙炎,瑞安王府所有人押入大牢,即刻起,派人去北人議和,割城池襄州,江陵予北國」

此詔一出,朝中一片嘩然。

不少臣子堵在門外,冒死求見,陛下一個都不見,閉上門後終於想了起來,「裴安呢,他不是人也在江陵?」

裴安的行蹤,使者倒是一問三不知。

裴安在江陵,不可能沒有動靜,皇帝心頭正納悶,到了第二日早上,宮門一打開,太監便上前稟報,「裴家少夫人求見。」

裴家少夫人?他早聽說了,此次一並跟著裴安去了江陵。

皇帝一愣,立馬道,「趕緊宣!」

芸娘快馬趕了一日一夜,途中沒有歇息,淩晨進的城門,一身風塵,身上的衣裳都沒換,直接進了宮。

一入宮門,芸娘便將張治給她的那枚玉扳指,交給了青玉,「去找皇後,讓她務必來一趟。」

青玉點頭,尋了個要解手的由頭,從岔路出去,急忙去了皇後的宮殿。

活了快十七年,芸娘還是第二次進宮,許是頭一回便沒留下什麼好印象,之後再也喜歡不起來,目不斜視地跟在引路的太監身後,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提不起興趣。

進了金殿內,往裡走了兩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流腦熏香,跟前的太監及時止步,芸娘便也了然,將手裡的木匣子擱在一旁,跪下行禮,「臣婦王芸叩見陛下。」

皇帝往日聽過不少她的傳言,臨安第一美人,倒還未親眼見過,如今一見,身上的衣裙染了泥土,略顯狼狽,身形倒確實娉婷婀娜的。

「少夫人一路辛苦了。」皇帝說完轉頭吩咐王恩,「賜坐。」

「謝陛下。」芸娘沒起來,繼續埋頭道,「臣婦受夫君所托,有要事回稟聖上。」

等了這麼幾日,可算是有他裴安的消息了,皇帝縱然知道裴安多半還未回京,還是問道,「裴大人沒回來?」

「稟陛下,戰事一起,夫君顧及公主和郡王的安危,暫且留在了襄州。」

皇帝臉色一黑,果然還在襄州,他留什麼,那兩逆子,死了便死了,正好拿給北人交差,用得著他去護。

想是如此想,但也知道他身為臣子,不能不管公主的死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心口鬱氣愈發濃烈。

芸娘拿起身旁的木匣子,又道,「知道陛下擔心,夫君特意讓臣婦先回臨安,帶回陛下想要的東西。」

皇帝愣了愣,適才著急,倒也沒有注意到她手邊的木匣子,轉頭示意王恩。

王恩上前接了過來,背著身子先打開,裡麵一顆人頭,麵部已經腐爛。

從江陵到,走了半個月,氣候又大,腐成這樣,倒也正常,王恩轉過身,將匣子遞上,皇帝瞅了一眼。

張治?

當真找到了?

可麵容模糊,隻能大致瞧出個模樣,是不是張治,經蕭世子那麼一說,皇帝還真有些懷疑,為了交差,裴安隨意給了顆人頭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挪開視線,眸光銳利地看向芸娘。

芸娘這回倒是抬起了臉,溫溫婉婉,不卑不亢,皇帝的目光一落過去,頓時失了神,臨安第一美人,當真名不虛傳

皇帝正愣著,門外太監走了進來,「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自打得知北人攻入襄州後,皇帝這幾夜都歇在了皇後那兒,整夜撫著她後脖子

上的那塊鳳凰胎記,仿佛多扌莫一陣,第二日張開眼睛,就能聽到北人撤兵的消息。

她倒是來得正好,認一下人,皇帝抬手,「宣。」

片刻後溫氏走了進來,芸娘跪在地上,見不著人,隻能聽到腳步聲,輕輕緩緩,立在她旁邊不遠處,蹲了一個禮,「陛下。」

皇帝:「免。」

木匣子被王恩擱在了地上,溫氏剛一抬頭,便見了個正著,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臉色慘白,遲遲說不出話來,淚珠子無聲地落在臉龐上,良久才抬頭看向皇上,淚眼婆娑,無不可憐地哀聲問道,「陛下不是答應過我」

幾年的夫妻,到底不會認錯。

還真是張治。

皇帝看了一眼皇後,敷衍地道,「晚些時候再說,你先回去」

皇後不走,繼續質問,「陛下是要逼死臣妾嗎。」

皇帝擔心她豁出去什麼都不顧,趕緊讓王恩將人拽走,回頭再看芸娘,臉上的疑色也褪去,「少夫人快起來。」

芸娘這才起身。

皇帝又問了她一些裴安的事,芸娘都一一作答,「若非臣婦身子骨不便,隻怕還會早到兩日,也不會讓陛下憂心。」

「身子骨不便?」皇帝麵露疑惑,再一瞧她臉色倒是有些蒼白。

芸娘垂目,低聲稟報道,「啟稟陛下,臣婦已有月餘身孕。」

皇帝愣住,待反應過來,心境倒是明亮了。

這蕭世子果然在亂咬。

他裴安的骨肉都派回臨安了,還能如何?這回皇帝對裴安算是徹底地安了心,「有孕是好事,少夫人好生休養。」說完又道,「正好裴老夫人今兒在宮中,你待會兒回府,可一並接回,好生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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