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花來了〕(1 / 2)
舒橋後來還是把蘇寧菲表哥拍的那張模糊不堪的照片要了過來。
商時舟看到的時候,很是嘲笑了一番,結果他轉頭去問車隊的時候,除了最後在終點彩虹門下慶祝的照片是清晰的,其他的比舒橋的頭像還模糊。
八月末端,暑期戛然而止,商時舟回京市的那天,舒橋沒有去送他,但他卻留了那台斯巴魯的車鑰匙給她。
舒橋啼笑皆非:「我又沒有駕照。」
商時舟在電話另外一段笑得散漫:「留點不動產給你,免得你轉頭就把我忘了。」
舒橋這才發現車鑰匙串下麵還有張門禁卡,卡上貼了串數字。
她本來想拒絕,說自己住校也沒什麼問題,結果商時舟報了串地址:「沒人,有空可以去幫我澆澆花。」
那、那倒也不是不行。
她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哦——但我不擅長養活物,仙人掌都養不活的那種。有很名貴的品種嗎?」
商時舟靠在京市的宿舍樓下,掐了煙,隻是笑:「有啊。」
舒橋有點緊張,她想了想:「那我到時候查查看怎麼澆。」
然後,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怎麼用我的生日做密碼?」
她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是期待什麼樣的答案。
但心跳卻已經快了起來。
「還能因為什麼。」商時舟輕笑一聲,聽筒裡的聲音有點啞:「當然是因為喜歡。」
舒橋的臉發燙,結結巴巴:「我、我要去上課了!」
「嗯。」商時舟看了眼時間,中午一點二十五,也不知道她要去上什麼課。但他嘴邊擒著點兒笑,到底沒有拆穿她,隻繼續道:「喜歡你。」
舒橋打算掛電話的手僵住。
然後她轉頭四下看了看——午休時間,她取了快遞以後就沒有回宿舍,而是坐在操場邊的台階上。
四下無人,她飛快說:「我也喜歡你。」
然後掛斷。
手機有點燙。
她的臉更燙。
舒橋慢慢捂住臉,然後把臉埋進了膝蓋裡,半晌才猛地抬頭。
其實並不是說謊。
她確實有節課要上。
許深從來都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答應了路程要給她補課,就一定要把自己列的教學大綱上的內容都講完,於是硬是拖到了自己大學開學返校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最後一節。
因為已經開學,所以課就安排在了午休時間。
舒橋起身,撈起書包,向圖書館走去。
許深已經在那兒等著她了。
他最後給她過了一遍重點,然後合上書:「考試這種事情,到最後其實看的不僅僅是水平,最主要是心態。」
舒橋點頭:「但要說完全不緊張,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許深安撫地笑笑:「以你的水平,其實沒必要緊張。左右就是那幾所大學,完全看你心情。都不用再等一年,你直接參加了今年的高考,指不定現在就是我學妹了。」
舒橋也笑,說自己學長白叫了嗎,高中學妹就不算學妹嗎。
她知道他的話不是抬舉,歷年高考題她早就刷過,自己的水平當然自知。
隻是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學長你是哪所大學來著?」
其實早就說過,但假裝忘了也無可厚非。許深報了個to10的大學名字,舒橋狀似無意般繼續問道:「許學長怎麼不報清大?」
「喜歡的專業被人占了。」許深嘆了口氣,很是哀怨:「也不是沒名額,但高中被碾壓三年,總不能大學重蹈覆轍,還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是說……商學長?」
「除了他,還有誰。」許深扶了扶眼鏡,一臉苦大仇深:「可能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有的人,比如我,要十分努力,才能拿到漂亮的績點,發幾篇好看的文章。也有的人,比如他,一邊滿世界飛來飛去地開比賽,一邊還能在清大這種地方繼續全係第一。」
許深搖搖手:「如果都是靠努力,那無非是技不如人。但像他這樣的,純粹就是對我人生的碾壓了。沒法比。」
大約是知道兩人認識,許深又多感慨了一句:「有些人啊,生來就站在塔尖,偶爾有交集的時候,你會覺得離他很近。但等真的靠近了,你才會發現,你的終點,其實隻是他的。」
許深意味深長。
舒橋不是沒有聽懂。
在北江寸土寸金的鬧市暗巷裡,客滿也為他永遠留著的燕歸院。
舒橋還在想什麼叫「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