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惱羞成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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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朔急的擺手又搖頭,為自己辯解。劉徹和衛長君互相看了看,都禁不住無奈地搖頭。

衛長君嘆了一口氣,大聲喊:「閉嘴!」

哭聲戛然而止,小崽子攤開小手捂住臉從指縫裡偷窺他大舅。衛長君朝他身後努努嘴,小霍去病不明所以地轉過身,看到小阿奴抿嘴淺笑,頓時明白要是東方朔真打他阿奴不可能笑得出來。

「大叛徒!」小霍去病揚起巴掌,東方朔就想阻攔,聽到一聲「我看著呢。」小爪子在半空中停下,然後改拉阿奴的小耳朵,還不敢使勁,「我和阿奴玩兒呢。」

衛長君虛點點他。小崽子放過阿奴的耳朵拉他的手疾走兩步,緊接著拉著阿奴就跑。

東方朔呼吸一窒,「又來?」趕緊追上去,「小霍公子,慢點,林子裡有老虎。」

劉徹輕哼道:「他家養豺狼,還怕老虎?」

衛長君悠悠地提醒,要是陛下對東方朔不滿,可以跟東方朔換換,他不介意幫他遞紅薯的人從天子變成郎官。

劉徹臉色驟變,權當沒聽見,大步朝紅薯堆走去。

衛長君又禁不住回頭看一眼遠方的外甥,能把大漢天子嚇成這樣,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他大外甥一人。

隨後衛長君又開始頭疼,這才五歲,等到十五歲他豈不要稱霸秦嶺,老鼠見著他都躲。

「長君?」劉徹沒聽到腳步聲,回頭見他皺眉,「出什麼事了?」

衛長君嘆氣道:「沒事。」

劉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擺明了不信。隨著衛長君說出他一想到大外甥越來越皮就忍不住犯愁,劉徹果斷打消疑慮。

衛長君見狀想笑:「陛下不是挺喜歡去病的嗎?」

「偶爾逗逗,小崽子很有趣。要是朕的兒子——」劉徹想象一下,宮裡宮外雞飛狗跳烏煙瘴氣,「朕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嘟嘟出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比如?]它出來的突然,衛長君沒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它何出此言。

[他沒少嫌劉據子不類父。]

衛長君明白了,「陛下喜歡去病這樣的,真有個去病這樣的兒子隻怕做夢都會笑醒。」

「不瞞你說,朕有個兒子,無論他什麼樣朕都能笑醒。」劉徹沒把衛長君當尋常人,說出這話也不覺著丟臉。

衛長君語重心長道:「陛下,得不到的時候總是好的。真得到了,皮的你會嫌太皮,像小阿奴那樣乖巧的,隻怕你又會覺著子不類父。」

劉徹想兒子要想瘋了,固執地認為他不會變成衛長君說的那樣,以致於神色很不以為意。

衛長君見狀,索性說:「您的長子還沒影,草民說再多也沒意義。隻要草民活著,總有一天能看到。」

此言到劉徹耳朵裡瞬間變成另一種意思,他命中有子,如今無子隻是時機未到。

衛長君要知道他發散這麼遠,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不愧是你,漢武大帝!」

漢武大帝頓時覺著他的人生有了意義。隨後叫衛長君幫他遞紅薯,他親自擺放育苗。衛長君詫異,他不累嗎。

「快點!」劉徹催他。

衛長君趕緊遞過去,但還是想問他從早上就到這兒,現下快午時了,他竟然不累。

劉徹渾身充滿了力量,他覺著可以乾到未時午飯之前。然而,兩盞茶的工夫他就不行了,月要酸脖子也酸。他直起身來舒服多了,又想不通了,「怎麼這麼累。」

「陛下沒習慣。」衛長君把手遞給他。劉徹抓住他的手腕跳上來,衛長君拎著一筐紅薯下去育苗。

劉徹把紅薯都弄出來了,晝夜溫差又大,衛長君擔心今天育不完明日一早全凍壞了,哪怕後來累得想找個屋子躺下一歇,依然叫小黃門把飯菜送到田埂上。

劉徹不拘小節慣了,衛長君席地而坐用餐,他也往地上一坐。小霍去病和小阿奴見兩人這樣,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抓麵前的飯菜。

衛長君朝他倆手背上兩巴掌,打的兩小兒把手縮回去。衛長君瞪著眼把手邊濕漉漉的布遞過去,兩個小不點乖乖把手擦乾淨,看到他微微點頭,這才敢用手抓。

劉徹原以為那一巴掌下去,小霍去病就是不跳起來也得摔碗,「看來去病真怕你。」

小霍去病轉向劉徹,仿佛在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讓我聽聽。

劉徹笑著問:「不怕大舅?」

「我——」當著大舅的麵,小不點不敢說半個「不」字,「我聽大舅話。」

東方朔嗆的咳嗽一聲,慌忙捂住嘴,以免噴的到處都是。

小霍去病看東方朔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不善,就差沒明說,皮又癢了,又想挨收拾啊。

東方朔上午半天為了盯住他倆累得那叫一個汗流浹背。劉徹念他辛苦,特許東方朔與他們一處用飯。然而對上小不點的眼神,東方朔端著碗躲去育苗的禁衛那邊。

衛長君好笑:「霍去病,瞧瞧,瞧瞧你的人緣。」

「他怕我!」小不點為此很得意。

衛長君眉頭一挑,悠悠地問,「又捉弄人家了?」

小不點頓時不敢得意,低下頭抓一塊餅堵住自個的嘴——叫你多話,叫你多言,有的吃還堵不住嗎?

衛長君滿意了,劉徹也很滿意,機靈鬼沒個怕的人,日後長大了敢把天捅個窟窿。

飯畢,衛長君稍作歇息便盯著禁衛和上林苑的奴隸們育苗,他是乾不動了。

兩個小不點上午玩半天也玩不動了,坐在田埂上玩土。依然是東方朔看著他倆。偏西的太陽灑在身上溫暖的叫人昏昏欲睡,東方朔忍不住問他倆困不困。

小阿奴初到衛家的那些日子,陪小霍去病玩半天就玩不動。這半年跟著衛長君吃住,天天雞蛋不斷,偶爾還有野雞野兔,他身體好了,又跟霍去病玩習慣了,此時也隻有疲憊。

兩個小不點晃著小腦袋拒絕,東方朔不敢硬把他們往屋裡帶,「土有什麼好玩。我帶你們玩別的去?」

小霍去病抬頭打量他,這麼好的嗎?他不信!別以為他小就不記事,東方朔說過,回頭跟他算總賬。東方朔一定想避開大舅打他。

「土不好玩!」小霍去病把手裡的土往地上一扔,爬起來拍拍手,拍拍身上的土,朝東方朔跑去。

東方朔正想起身跟上,小霍去病按住他的肩膀,「不許動。」東方朔下意識坐好。小霍去病給小阿奴使個眼色。

阿奴慢吞吞過來,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小霍去病拉掉東方朔的發簪。東方朔披頭散發,急的一手往後一手往頭上抓。隨後手裡多了兩樣東西,左手是發簪右手是包頭發的布。

東方朔糊塗了,「小公子,這是做什麼?」想看他自己給自己束發不成。

小霍去病沒叫他等太久,抓住他的頭發,「給你束發。」用小手指頭充當梳子,東方朔頓時感到頭皮生疼,連聲叫著,「小公子,小公子,這是頭發,不能玩!」

劉徹頭疼,「隻是給他束發,又不是拔他的頭發,鬼哭狼嚎什麼。」

小霍去病驚呼一聲,舉起小手對著西邊的太陽打量一番,有幾根長長的頭發,不是他眼花,「東方先生掉頭發?」

劉徹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霍去病!」

小霍去病跑過去,「陛下,你看,東方先生的頭發。」

劉徹隻覺得眼前發黑,「我叫你不是要看東方朔的頭發。」

「陛下看什麼啊?」小不點不懂了。

劉徹心累,給衛長君使眼色。衛長君雙手抱月匈,淡淡地瞥著大外甥,「陛下是太過震驚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喊你的名字。」

「為什麼呀?」小不點佁然不懂。

衛長君勾了勾嘴角,悠悠道:「你竟然敢薅東方朔的頭發。霍去病,你是想半禿還是全禿?」

東方朔一聽衛長君和陛下心向他,跳起來就說:「半禿。」

小霍去病滿臉驚恐,「大舅——」

「等一下再說。」衛長君打斷他,看著東方朔,總覺著他的神色像幸災樂禍,像小人得誌就猖狂時的模樣,「那幾根頭發要不是去病薅掉的,東方先生,你想好是半禿還是全禿了嗎?」

東方朔臉色微變,抄起小霍去病就跑。

劉徹神色愕然,指著東方朔不敢置信地說:「他,他裝的?」

東方朔人品不算歪。他既然已經把人嚇跑了,就沒必要再揪著不放。再說了,那幾根頭發裡麵說不定真有大外甥薅掉的。畢竟他那麼小,手上沒個輕重。

「去病是皮,但不會無緣無故腦袋一抽就說東方朔打他。」這點也是衛長君剛想到的,「他指不定做了什麼,否則去病不可能盯著他一個人捉弄。」

劉徹想想東方朔的德行,整天沒有正行,「朕就不該幫他!」

「陛下,育苗當緊。」衛長君提醒他現下不是在

意這些小事的時候。

劉徹朝西邊地頭上看去,還有幾堆紅薯,愁的嘆氣,「早知道分三兩天了。」

衛長君心說,早知道還不叫黃門去找我了呢。

「一次弄好也省得惦記。」

劉徹想想也是。

隨著太陽越來越偏西,劉徹乾脆把他的護衛以及小黃門都叫過來挖坑埋土鋪草席。

人多乾活快,金烏西墜,地頭上隻剩一些破皮,有點壞或不小心摔兩半的紅薯。劉徹指著那些紅薯問衛長君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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