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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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長著一大把胡須的老頭子,第一時間就被觸碰到敏感的雷達。

「男女七歲不同席。一群都快成家論嫁的郎君和女郎,居然廝混在一起,簡直成何體統!」

沒錯,雖然八年級的學生隻有十三四歲,但以恆朝的價值觀評判,他們已經是快要成家的人了。

老學究大發脾氣,他的子孫就隻好打起圓場。

「父親暫且息怒。《論語》亦言:『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實在不必太過苛責啊。」

誰知一聽這話,老學究更生氣了。

「正經書堂,怎麼能拿來跟春日野遊相比?何況看看這些人穿的都是什麼?」

「——這是春服嗎?啊?世上哪有這樣的春服啊!」

這一回,連試著為水鏡說話的子孫,都不由得默然一瞬。

確實,世上沒有這麼怪模怪樣的春服。

——盡管它的名字,確實叫做春季校服。

無論男女,一律穿著淺藍色的棉短袖、兩條胳膊大咧咧地露著。衣裳的月匈口處,一律繡著一個統一的標誌。

衣服本身並無層層疊疊的係帶與絲絛,上衣甚至短得隻到月要部。

對著學生們的校服裝束,暨雲城的士族觀眾們,再一次陷入了熟悉的怪圈。

是的,就和上次參觀孵化場時一樣。

他們習慣的那一套規則,在水鏡呈現的世界裡根本沒有參考價值。

比如現在,他們根本判斷不出這群學子們所處的階級。

——既然能讀得起書、認得起字,那就應該知道禮儀。

哪怕是以恆朝的「寒門庶士」對標,處於這個階層的人,家裡至少會有二三仆役、幾塊能夠收租的薄田、或許還握著一兩間商鋪的地契。

這種人怎麼會像黔首黎民一樣,穿著短衫,露著胳膊,也絲毫不覺得羞愧啊!

看看他們的皮膚,絕對不是在太陽下曬了一天兩天了!

這他媽顏色都曬分層了!

相比於士人們的迷茫和糾結,百姓的關注點就要直白的多。

……也離奇得多。

最起碼,雲歸在製作這場直播之前,從來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發展。

「……」

她看著後台飛快刷新的評論區,猶疑地叫了一聲:「係統?」

單從語氣上來聽,好似有點懷疑人生。

但係統對雲歸表示理解:「我在您身邊,宿主。有什麼我可以幫助您的?」

「倒不是……這個怎麼說呢……讓我組織一下語言……」

雲歸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難道是我來到現代社會太久,跟恆朝脫節了嗎?」

雲歸不可思議地問道:「我剪片的時候,是真的沒反應過來……所以說,他們為什麼會懷疑我的同學們是一群內侍黃門啊!!!」

是的沒錯,百姓們的主要關注點,集中在這群少年們的頭上和臉上。

雲歸剛剛來到現代時,也曾為現代人的發型感到迷惑。

但生活了這麼久,她已經習慣了此地男人多數剪短發、不蓄須的習俗。

……但恆朝百姓們不習慣。

另外,學校裡正處於發育期的小男生們,一般都會借用父親的剃須刀。

大多數男生,都不會讓自己唇上新長出的胡須彰顯存在感,以免被損友嘲笑。

這就造成了第二個誤會。

在恆朝,留胡子是一種風尚、是一種男子氣概的展現。

胡子長得好看的人,將會得到「美髯公」的誇贊。

而「髡刑」——也就是把人的頭發和胡須全部剃掉——則是明文寫在律法書裡的一種刑罰。

不是很痛苦,但在大眾觀念裡,這種懲罰非常的侮辱人格。

而現在,一群「被侮辱了人格」的小少年們,正坐在教室裡進行早讀。

神采飛揚、眉飛色舞、語氣鏗鏘,偶爾還趁著老師不注意,互相傳個紙條什麼的。

觀看直播的百姓們:「……」

你們為什麼這麼驕傲啊!

也就是恆朝社會不聯網,不然評論區裡會瞬間出現幾百個宇宙貓貓頭jg。

鑒於如此大規模的「髡刑」現場並不常見,很快就有大聰明挺身而出,提出了第二種設想。

「或許,他們並不是被剃去胡須,隻是沒長胡須?」

這個猜測雖然有點大膽,但卻容易接受多了。

但什麼人會不長胡子呢?

那當然就是——為宮裡服務的那群人啊!

某個見多識廣的閒漢一拍大腿:「聽說宮人都要通曉文字,宮裡還專門設有內書房……我明白了,這所『學校』,就是專門給黃門宮女們讀書的地方吧!」

「怪不得他們不禁止男女同席。」

「黃門和宮女,就是坐在一張桌子上,又能鬧出什麼事來啊!」

對上了,邏輯完全對上了。

想通了,恆朝的百姓們徹底想通了。

隻留下雲歸呆呆地坐在書房中,看著眼前飛快刷新的評論區,發現大眾呼聲已經一歪一千三百裡,狂奔向某個她想都沒想過的離譜方向。

雲歸:「……」

從出生到現在,十幾年來,雲歸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無措、無言、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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