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雨落沒有錢(1 / 2)
這是一年最熱的一天,又趕上停電,藺雨落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像從水裡打撈出來,汗濕透了,頭發貼在臉上,白色吊帶裙濕成肉色。
隨便換了件t恤出門,準備早點去瑜珈館呆著。
電話響起,是瑜珈店老板方柳,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煩躁:「雨落,有個客戶叫上門授課,你去不去?」
「客戶家有空調嗎?想練什麼?高溫瑜珈我就不去了。」藺雨落覺得自己身體到極限了,再練一場高溫瑜珈就可以把命留在這座城市了。
「有啊。當然有。我給你地址。」
「好的。」
藺雨落看了眼時間,一咬牙叫了個車。上車後方柳把資料發給她,是店裡的老客戶,一千一節的私教課她每次買一百節,每天早晚各一節,之前是資深教練zoey在帶,但今天不巧,zoey請假了,別人又都排課了,就剩藺雨落可以派活。
「我不挑活。」藺雨落回她。
她在這個城市兩年,收入從四千到六千,工作從美容師到瑜珈教練,日子這麼熬著將將能過。如果在這裡能做久,像其他教練一樣,每個月拿到一萬以上,對她來說就是好日子。
客戶也姓藺,她到了給客戶打了個電話:「藺姐您好,我是代班的落落,我已經到了。」
「到了啊?你先登記,我讓人下去接你。」
「好的,謝謝。」
藺雨落登記的時候那保安小夥跟她搭訕:「瑜珈教練啊?之前沒見過。」
「我是來替班的。」藺雨落對他和善地笑笑,把資料夾遞給他,站在一邊等。
一個男人雙手插兜走下來,身穿一件雞心領黑色t恤,領口掛著一個墨鏡,到藺雨落麵前打量她一眼:「瑜珈老師?」
「是的。」
「上來吧。」男人丟下一句,又轉身向回走,嘴唇抿得緊,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藺雨落跟在他身後上了電梯,窩在電梯角落裡,大氣不敢出。
「做多久教練了?」男人問她。
「三年。」藺雨落的瑜珈館麵對的都是高端客戶,藺雨落半路出家,如果不是靠著這張臉,方柳不會要她。用方柳的話說:「你作為瑜珈教練,經驗的確不夠、證書也不夠,但你這張臉倒是可以唬住客戶的。別人問你做多久了,你就說三年。」
男人掃量她一眼,眉頭一抬,顯然不信。
「真的。」藺雨落加了一句。
男人不說話,回過身動動嘴,皮笑肉不笑那麼一下。進門的時候,藺雨落著實震驚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那麼大的客廳,快有她十個住所大,一大麵落地窗,開了兩扇通風窗,風一吹,白紗簾就飄起,在清晨陽光下發著光。
「峻川,你幫我招呼一下教練換鞋。」藺姐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被叫作峻川的男人下巴朝鞋架上點:「黃色的都可以。」
「好的。謝謝。」
「峻川你再幫我帶一個客人到更衣室。我麵膜馬上洗完。」
「嗯。」男人嗯了聲向裡走。
等藺雨落換衣服出來,那個叫峻川的男人還在被派活,這次是你幫我把教練帶到瑜珈室。那個男人似乎不耐煩,又把藺雨落帶到瑜珈室。
藺雨落站在門口,裡麵滿牆的鏡子映出她的模樣,身姿端正、線條流暢、長長的脖頸接連一張出挑的臉。男人靠在門上玩手機,偶爾抬頭看她一眼。
藺姐來的時候拍了一把男人的背:「行了,表現挺好,我練完找你。」
藺雨落第一次見藺姐,之前聽說她六十歲,可眼前的她保養得宜,頂多四十出頭模樣。藺雨落有點吃不準她和男人的關係,如果真是小男朋友,倒也不稀奇。
她隻這麼想了一下,就被男人撞個正著,目光遊弋一下,遮掩她打探別人隱私的不自在。
「落落啊,來這家館多久了?」藺姐很謙和,輕聲細語問藺雨落。
「半年多。」
「那怎麼沒見過你?」
「之前一直在帶團課。」
「來這家館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