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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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劍南無法接受剛見麵的陌生男性,開口喊他『伯父』,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長相本來就凶,平常沒有表情的時候,已經顯得足夠凶神惡煞,更別提生氣。

此時此刻,有路過的小孩見到欒劍南這個表情,肯定會被他嚇得嗷嗷亂哭。

可惜,戚令世早已經不是小孩。

即便他回到幼崽時期,也未必會被欒劍南嚇到。

由於種種原因,戚令世自幼感情淡漠,幾乎無法察覺別人『生氣』的情緒。

成長階段,家族為了確保戚令世的安全,特意為他聘請保鏢團。其中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可怕程度與

欒劍南旗鼓相當。

戚令世定定端詳欒劍南恐怖的臉,內心毫無波瀾。

欒劍南瞪了好一會兒,直到眼睛開始發酸,麵前的陌生男性依舊沒有挪開視線。

挺硬氣。

欒劍南暗自思量:是個有骨氣的年輕人,不像有些小夥子,見到他就發怵,連視線都不敢對。

慫成那樣,憑什麼娶他女兒?

想到這兒,欒劍南又多看兩眼,仔仔細細打量戚令世。

他對未來女婿的樣貌要求不高,無論從哪個標準判斷,戚令世肯定在及格線以上。

他衣著妥帖乾淨,很能博得長輩的好感。

即使欒劍南帶著偏見,審視半天,沒有挑出半點疏漏。

「人家第一次上門拜訪,你乾瞪眼乾啥?」薑蘭推搡老伴一把,回頭招呼戚令世,「坐吧。今天冷,

我去給你燒壺熱奶酒。」

「謝謝,不用。」戚令世拒絕,「我不喝酒。」

「哦對,你開車來的。」

欒安舒補充道,「就算沒有開車,他也不喝酒。」

薑蘭聞言,連連點頭,「挺好挺好,喝酒誤事。你這樣啊,以後過日子省心。」

「奶酒?」欒小乖捕捉到關鍵詞,纏著薑蘭撒嬌,「寶寶要喝嘛~」

奶酒度數比較低,加熱以後酒精蒸發,隻剩下甜味。

逢年過節,家裡熬滿滿一大壺,也會破例讓小乖稍微嘗一點。

欒小乖果然沒有繼承爸爸的好習慣,嘗過以後,饞得厲害。

「好好好。」薑蘭溺愛閨女,抱起她說,「姥姥給你熱一碗,加多多的牛奶。」

「哼!」欒劍南冷著臉,嫌棄地說,「大老爺們,連酒都不會喝。」

欒安舒嘟囔,「誰規定大老爺們非要喝酒?你能喝,現在喝多酒精肝,天天被媽念叨。」

「咳!」欒劍南尷尬地咳嗽一聲,瞪向欒安舒,「我跟他說話,你插什麼嘴?」

欒安舒翻了個白眼,靠近戚令世,小小聲說,「你忍忍,我爸就是這個臭脾氣,心眼不壞的。」

欒劍南耳朵尖,聽到這話,內心頗為滿意。

他背著手,緩緩起身,給戚令世遞了個眼色。

「跟我來。」

兩人前後腳走進欒劍南的書房,關起門。

沒了拆台的、搗蛋的,還有能拿捏他的人,欒劍南重新端起架子,瞥了一眼旁邊的紅木太師椅。

「坐。」

戚令世依言落座,打量書房內的陳設。

欒劍南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卻並非粗鄙之人。他讀過書,是村裡最早一批大學生。

畢業後,其他同學去大城市,或者遠赴海外。唯獨欒劍南,背著行囊回到家鄉,為這片土地貢獻自己

的能力。

他書房裡陳列的書,大多是一些厚重有深度的書。桌上顯眼的位置,擺著一本《活著》,看樣子讀過

好幾遍。

欒劍南從櫃子裡拿出珍藏的茶葉,沏了兩杯茶水,遞給戚令世一杯。

「謝謝伯父。」戚令世雙手接過,儀態無可挑剔。

「……」欒劍南在他一聲聲伯父中,已經迷失了。

伯父就伯父吧。

算他有分寸,沒有直接叫嶽父。

「聊聊吧,你叫什麼名字?屬什麼的?」

「戚令世。」他從善如流的報上名字,回答,「我比安舒大三歲,伯父。」

「你倆的生肖犯沖啊,生辰八字呢?」

戚令世報出八字,又補充一句,「算過,八字也犯沖。」

「這……」欒劍南聽得直皺眉,「我們家雖然不是特別講究這個,但你們倆也太不合適了。」

「嗯。」戚令世淡淡應聲,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

「你不介意?」

「為什麼要介意?」戚令世理所當然地說,「就算世上真有時運的說法,也不能隻憑八字,就斷定一

個人。」

戚令世早就跟欒安舒合過八字。

當時在月老廟,欒安舒忙著求紅線。戚令世拿到合八字的結果,收起來沒讓她看,隻跟欒安舒說合

適。

天意再重要,也無法拆散兩個注定的人。

「那你父母呢?」欒劍南又問,「他們也不介意?」

「關我父母什麼事?」戚令世覺得疑惑,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雙方都不介意。」

或者說,他們在國外生活太久,早已與國內的婚姻市場脫節,壓根想不到結婚前還有測八字的環節。

欒劍南:「那你跟我女兒,發展到哪一步了?」

戚令世正準備回答,響起欒安舒之前的囑咐,不敢貿然開口。

書房內突兀的沉默著。

欒劍南端起茶杯,吹散表麵漂浮的茶葉梗,抿了口滾燙的茶,似乎要壓壓滾燙的心火。

半晌,他又問,「這算是,復合了嗎?」

戚令世一愣,謹慎的試探,「您的意思是……?」

「哼。你一看就是個聰明人,擱我這兒裝什麼傻?」欒劍南放下茶杯,硬邦邦說,「你進門我就看出

來了。眉眼,輪廓,跟我孫女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你還讓我進來?」

欒劍南又冷笑一聲,「我能怎麼辦?我女兒的臭脾氣,我是知道的。老婆跟我說起的時候,我就大概

猜出來了。」

這些年,薑蘭害怕女兒以後孤苦伶仃,張羅著為她找個歸宿。

欒劍南卻從來沒有為此忙活過,因為他知道,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欒安舒脾氣倔,她心裡有人,再加上害怕再嫁以後,二婚對象苛待小乖。所以早就決定,以後不再提

結婚的事,連相親都不肯去。

這種情況下,她帶人回來,隻有一種可能。

「我閨女能忍,這些年問過她無數次,那丫頭什麼都不肯說。當初的是是非非,總歸是你們年輕的

事,我也懶得多問。」欒劍南語氣越來越沉,轉過臉看向戚令世,「我現在想聽你說,這次來我們

家,是抱著什麼打算。」

「當然是與她長久的打算。」

「哼!」欒劍南又開始吹胡子瞪眼,「想娶我女兒,可沒那麼容易?不要以為有個孩子,就能拿捏我

們家。」

戚令世無辜地說,「我沒有那麼想。」

「沒有最好。」欒劍南敲敲桌子,提醒,「等會兒出去,可別說漏了嘴。」

「明白。」

他倆滿打滿算,才聊了十分鍾。

走出書房,外麵的客廳已經空了。

院子裡傳來狗叫聲,戚令世隔著窗戶看出去,見小乖在雪地裡撒歡,捧著熱乎乎的奶酒,笑得傻乎

乎。

薑蘭和欒安舒替她堆雪人,凍得手指微微發紅。

欒安舒搓搓指尖,哈了口氣,白色的霧慢慢飄到空中,又消失不見。

欒劍南坐回自己的位置,抖抖報紙,頭也不抬的說,「你去陪他們吧。」

「那你呢,伯父?」

欒劍南輕蔑,「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難道還陪他們亂瘋不成?」

戚令世沒有說話,直勾勾凝視他。

欒劍南勻了個眼神,「看什麼?」

「你好像很想去的樣子。」

「滾!」

院子裡,欒小乖仿佛不知道冷的傻子,帶狗狗跑了一圈又一圈。

欒安舒給寶寶堆雪人,還沒滾好雪球,手已經凍僵了。

「媽,我們放棄吧。」欒安舒試圖說服薑蘭,「誰要玩讓誰堆。」

「小乖才三歲,凍著孩子怎麼辦?」薑蘭瞪了她一眼,「不就是給寶寶做個雪人,有什麼難的?瞧瞧

你,有你這麼當媽的?」

「我好冷啊。」欒安舒抱怨。

話音剛落,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讓我來吧。」

「咦?」欒安舒轉過身,看見戚令世的臉,好奇問道,「你會嗎?」

「不會。你教我。」

「你連堆雪人都不會?」

戚令世舉目四望,環顧周圍皚皚白雪,誠實地說,「其實,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

「怎麼會?麟城也下過很大的雪。你在麟城大學,沒有見過嗎?」

「沒有。」

戚令世住在國外。

通常,趕在下雪之前,他便回到溫暖的國度享受寒假。

碰巧趕上的兩次,因為沒有課,戚令世留在房間裡讀書,期間頂多往窗外看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

等到他再出來,雪早已經消融。

戚令世想起來,為什麼他當初會接受欒安舒,珍惜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因為,欒安舒教會他,一年四季擁有各自的顏色,大自然每個變化都值得欣賞。甚至連自己的生命本

身,都是一場持續且重復的奇跡。

好像和欒安舒在一起,世界才擁有各種各樣的色彩。

「好可惜啊!最近幾年很少下大雪。」欒安舒認真想了想,提議道,「等下次休息的時候,我們去更

北的地方。那裡雪很大,踩進去甚至能沒過小腿。」

「好。」

「去哪裡?」欒小乖聽到他倆對話,連忙跑過來,「可以堆雪人嗎?」

「可以哦。」欒安舒張開手比劃,「可以堆更大更高的雪人,還可以做雪屋。」

「那小乖也要去!」欒小乖激動地跳起來,「小乖要大雪人!」

「先把小雪人做好吧。」欒安舒指尖凍得通紅,發愁地盯著滿地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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