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在畫廊裡到處轉了轉,虞清晚又回到會客室裡。
秦悅檸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了,準備另想辦法:「清晚,我們走吧,我再幫你聯係其他畫廊」
就在這時,接待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殷勤地走進來,長了一副精明相,一進來就點頭哈月要地跟她們道歉。
「抱歉兩位,久等了,實在是抱歉。剛剛樓上來了位重要的客人,這才一時脫不開身,希望您見諒。」
男人一眼就先看向虞清晚,笑容諂媚地伸出手:「這位就是虞小姐對吧,我是畫廊負責人徐源。昨天收到了您的作品集,都是非常有靈氣的作品,我個人非常欣賞,沒想到您本人也這麼漂亮。」
見到對方如此殷切,虞清晚抿緊唇,心裡不解,還是禮貌伸手回握了下。
「謝謝。」
剛剛還把她們晾在這裡不聞不問,現在的態度又熱情得十分詭異,虞清晚和秦悅檸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時,徐負責人搓了搓手,又繼續道:「是這樣,我剛剛接到上麵的電話,有一位收藏家對您的畫似乎很感興趣,人就在樓上。您要是感興趣的話,跟我上去見一下?」
虞清晚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不對勁。
她疑惑道:「收藏家?」
徐負責人忙不迭點頭:「是的,您跟我上去見一見吧,總不會吃虧的。您不是想賣畫嗎,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
秦悅檸目光狐疑地盯著這個負責人,大概也是覺得奇怪,於是又轉頭去征求虞清晚的意見。
「清晚,你想去嗎?」
見負責人一直不停地勸說,虞清晚也不再好拒絕,便點頭道:「那我去見一下吧。」
徐負責人還特別強調,樓上那位收藏家隻見虞清晚一個人,秦悅檸不滿地嘟囔了兩句,隻好留在樓下等著。
虞清晚獨自跟在負責人身後上了二樓,會客室的門被推開。
屋內,幾個助理恭敬地站在沙發旁,一個美麗大方的女人也穿著高跟鞋站在一旁。
碩大的會客室裡,隻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男人長腿交疊,膝蓋上是攤開的畫冊,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著頁角,發出紙張翻動的聲響,透著幾分慢條斯理的矜貴。
姿態閒散,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場卻叫人難以忽視。
沒想到裡麵坐著的人會是賀晟,虞清晚腳步猛然一滯。
他手中的那本畫冊是虞清晚昨晚發給畫廊的,上麵是她這幾年畫的一部分作品,賀晟垂著眸,似乎看得很認真。
視線下移,等看清他正在看的是哪一副畫時,她的瞳孔頓時縮緊,呼吸也跟著停住。
那是她幾年前畫的一幅暗色係的水彩畫。
是一隻兔子。
雪白的皮毛上沾著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跡,蜷縮在某節台階上,紅寶石般的雙眼,有恐懼,也有悲憫,復雜的情緒被畫筆和色彩勾畫得極為有神,似乎一眼就能望進心底。
也是某一年虞清晚生日,賀晟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像是某種隱秘的心思被措不及防地拆穿,讓她下意識想逃。
可又根本無路可退。
這時,站著的徐負責人觀察著賀晟的臉色,恭敬開口:「賀老板,這位就是畫冊的作者,虞小姐。」
「虞小姐,這位是賀氏集團的總裁,賀老板。就是賀老板對您的這幅畫很有興趣,想要買來收藏。」
虞清晚垂在身側的指節蜷起,心口像是被一張大網收緊,一時間呼吸都有些不暢。
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把那副畫放進畫冊裡。
她抿唇不語,房間裡便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這時,賀晟眼皮動了動,忽然抬起眼看向她,眸底的情緒晦暗難辨。
一旁的孟伊苓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隨即試探著開口打破沉默。
她噙著笑問:「虞小姐,賀老板很喜歡你的這幅畫,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講一下畫的創作靈感呢?」
沒等虞清晚回答,賀晟的喉結滾了滾,忽然出聲:「這副畫,對虞小姐來說,很特別嗎?」
明明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答案和秘密。
他還記得,她也沒忘。
那段暗無天日,卻相依為命的日子。
虞清晚的眼睫顫了顫,隨即平靜抬眸,和他對視。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沒什麼特別的,隻是閒暇時隨手畫的而已。」
她的回答極為敷衍,仿佛隻要這樣答,就能將所有過去全部撇清斬斷。
賀晟忽然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像是根本沒信她的話。
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微啞。
「還以為虞小姐的這幅畫,是為了緬懷哪位故人。」
聽見他用緬懷這個詞,虞清晚下意識擰了擰眉。
瘋子。
瘋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咒。
虞清晚咬了咬唇:「賀老板想多了。」
「並不是每樣被記錄下來的東西,都有特別的意義。」
她斂眸,遮住眼底的黯然,平靜補充:「已經消失的東西,也沒有再回憶的必要。」
話音落下,房間裡的氣壓仿佛驟然降低,冷若冰封。
賀晟唇角弧度微斂,宛如寒潭的眸底,洶湧的情緒再度崩裂。
他扯了扯唇,語氣辨不出情緒:「虞小姐說得好。」
一句沒有必要,就想要輕鬆地撇乾淨。
他怎麼可能同意。
捏著畫冊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賀晟驀地鬆開手,側臉線條冷硬分明。
「開個價吧。」
他輕勾起唇,「虞小姐想扔掉的垃圾,我要了。」
字字句句帶著刺,仿佛不刺痛她便誓不罷休一般。
虞清晚唇線抿緊,臉色微微泛白。
氣氛忽而僵持不下,屋裡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呼吸。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清晚身上,靜默幾秒後,隻見她神色平靜地頷首。
然而,下一句話卻語出驚人。
「好。價格是一千萬。」
話落的瞬間,房間裡的眾人瞬間瞪大了眼,眼珠子差點驚得掉在地上,大概是覺得虞清晚瘋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故意和他作對。
放眼望去整個臨城,又有哪個人敢這麼公然跟賀晟叫板。
不想活了嗎?
靜默幾秒,徐負責人說話都打了個結巴:「虞小姐你這未免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