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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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末,臨城的第一場雪還沒下,溫度卻已經悄無聲息地降了下來,醫院裡人滿為患,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彌漫開來,卻意外讓人覺得安心。

醫生低頭看了看檢查報告,對虞清晚溫聲叮囑:「最近血小板指數還算平穩,看來調養的不錯,這個月就不用再過來輸血了。等年後再來復查吧。平時還是要注意不要受傷見血,藥還要堅持喝啊。」

還好,病情沒有惡化。

虞清晚輕輕鬆了一口氣,唇角挽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我記住了,謝謝醫生。」

醫生也笑:「不客氣。祝你明年身體健康。」

出了醫院,虞清晚抬眸望向馬路兩邊光禿禿的樹乾,明明蕭條無比的景象,竟然也覺得是好看的。

大概是因為,她期待著看到這些樹在春天時發芽的情景。

她相信,她會看到的。

從醫院出來,虞清晚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直接打車去了一趟畫廊。

「清晚,我和另一個合夥人商量過了,打算把半個月後的首場畫展改成你的個人畫展首秀。到時候會邀請很多業內人士過來,這也是你讓你進入大眾視野的好機會。」

聞言,虞清晚頓時一怔,難以置信地抬起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個人畫展?」

唐芷妍微笑點頭肯定她的話:「是的。」

這個驚喜來得太突然,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砸在虞清晚頭上。

個人畫展對一個畫家來說意義非凡,她從沒設想過能有這樣的機會。

原本虞清晚以為,她被困在容家那麼久,又沒有學歷,想要走這條路一定會異常艱難。

她驚喜地有些哽咽:「謝謝你唐小姐,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見虞清晚激動的樣子,唐芷妍又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別客氣清晚,你本來就值得。我相信這次畫展一定能讓你在行業裡嶄露頭角,你有這個實力。」

她又體貼詢問:「隻是現在拿來參展的畫作數量還不夠,可能還需要幾副,畫展的全部細節你都可以自己來決定想怎麼弄,我全程協助。你看你時間上來得及嗎?需不需要把畫展的日期往後延?」

虞清晚頓了頓,抬眸堅定道:「不需要,我應該可以完成的。」

唐芷妍欣慰地點點頭,「那好,我們先確定一下畫展的主題吧。你有什麼好想法嗎?」

虞清晚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有。」

她很早以前就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有機會舉辦一場個人畫展,主題隻會是那一個。

自由,生命,和愛。

-

一直在畫廊呆到下午四點,虞清晚才和唐芷妍一塊兒敲定下來了一部分事宜,包括畫展的主題,會場的裝修風格等等,一切都交給她自己來決定,細碎繁瑣的工作不少,時間也很緊湊。

這是她第一次舉辦個人畫展,她一定要親力親為把一切辦好。

等忙完她才有時間去看手機,發現一通賀晟的未接來電。

虞清晚剛要給他回撥過去,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她摁下接通鍵,男人低沉清冽的聲線混雜著微弱的電流聲傳過來。「怎麼沒接電話?」

虞清晚捂著手機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輕聲問她:「剛剛一直在忙,怎麼了嗎?」

聽到她的語氣明顯比平日裡輕快,賀晟心裡了然怎麼回事,卻還是主動問:「發生什麼了,這麼高興?」

就算賀晟沒主動打電話過來,虞清晚也打算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她忍不住揚起唇,語氣雀躍:「我要舉辦個人畫展了,就在下個月15號。」

電話對麵,賀晟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垂眸看著腳下的風景。

聽著電話裡女人歡快的語氣,也能想象到她現在有多高興,男人的唇角揚起一點弧度,冷戾的眉眼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恭喜賀太太,得償所願。」

聽到得償所願四個字,虞清晚忽然怔住。

像是某處塵封的記憶忽然被揭開了一角,思緒霎時湧回幾年前的某個春天。

賀晟陪她去看美術館裡的某一場畫展。

他不懂畫,也對這些所謂的藝術毫無興趣,純粹是因為她喜歡,他才耐著性子陪她去看。

虞清晚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畫作,不禁生出一陣向往。

「賀晟,我也好想擁有一場自己的畫展啊。」

少年聲線清冽,回答她:「會有的。」

她側過頭看向他,語氣透著幾分低落:「可如果以後沒有人找我,幾十年後我也是個沒名氣的畫家」

賀晟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語氣,淡聲說:「我給你辦。你想辦多少場就辦多少,想去哪辦,都可以。」

少年語氣篤定,仿佛若乾年後,他一定會實現這個承諾。

虞清晚心口一燙,故意又問他:「那如果沒有人來看怎麼辦?」

賀晟挑了下眉,側眸看向她:「我不算人?」

她眨眨眼:「那等我們老到七八十歲了,走不動路了,還怎麼辦畫展」

賀晟不假思索地答:「那就在家裡辦。我看。」

就算有一天他們變老,走不動路了,他也會坐著輪椅在下麵看著她。

他會當她一輩子的觀眾。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卻還是能無比清晰地記得他說過的每句話。

他也還記得,畫展是她的願望。

電話裡一片安靜,虞清晚陷在自己的回憶裡,隻覺得心口一片滾燙,喉嚨像是被什麼塞住了一樣,眼眶也開始發酸。

她努力克製著此刻洶湧的情緒,下一刻就聽見賀晟在對麵低聲開口:「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泡溫泉,賀明緋的朋友給了兩張邀請函,一家溫泉山莊。」

聽到溫泉,虞清晚怔了下,想了想今晚沒什麼事,便答應下來:「嗯,我可以。不過我可能明天一早就得回來,畫展的事還沒弄完。」

賀晟嗯了聲:「一會兒賀明緋去接你,公司臨時有會,我晚點過去。」

「好,那我先去等你。」

掛掉電話,虞清晚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一件事。

溫泉

要是泡溫泉的話,那她今晚是不是有機會看到他身上的紋身了?

-

賀明緋朋友新建的溫泉山莊位於臨城郊區的隱茗山上,開車過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左右。

接上虞清晚,兩人抵達時已經將近晚上六點。

酒店的服務生帶著她們穿過木製長廊,看著院子裡的假山流水,賀明緋笑著開口:「清晚,你看這裡環境還不錯吧。山裡的風景好,而且這裡還有藥浴,聽賀晟說你身子弱,經常泡藥浴對身體也有好處。」

她的語氣輕快,沒了平日裡在外人麵前的端莊:「樓下還有新鮮的日料,我們等會可以一起去吃」

還沒等虞清晚開口回答,前方就響起一個男人輕佻的聲音。

「呦,這不是我的夫人嗎?」

循聲抬頭,隻見一個年輕男人站在對麵,體型瘦長,一身名牌休閒裝,五官還算端正俊朗,眉眼裡卻透著一股精明和陰寒,商人氣息很重。

看清來人的瞬間,賀明緋的臉色變了:「你怎麼會在這?」

宮徹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欣賞著她慌亂的神情,滿意地笑了。

「怎麼,夫人這麼不想看到我啊?」

賀明緋攥緊指尖,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一陣刺痛瞬間蔓延開來。

她目光戒備地看著他,冷聲說:「宮徹,我警告你,我早就已經提出離婚了」

宮徹慢悠悠笑了聲,打斷她:「可惜,離婚協議我沒簽啊。」

正說著,男人的目光定在了虞清晚身上,眼神裡驀地升起一抹興致和玩味:「這位小姐是」

他的視線實在不懷好意,虞清晚頓時皺緊了眉。

注意到他看向虞清晚,賀明緋臉色瞬間變得緊張,厲聲嗬斥道:「宮徹,她是賀晟的太太!」

她用身體擋住宮徹的視線,把虞清晚護在身後,警告道:「你要是敢動她,賀晟會怎麼樣,你最好想一想。」

聞言,宮徹的臉色果然一變,不得不收回落在虞清晚身上的視線。

他又咬緊牙關看著賀明緋,冷笑道:「賀明緋,你以為離婚就能逃離我了嗎?做夢。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字,大不了就這麼耗著。我不同意,你以為這婚離得成嗎?」

「放心,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耗著。」

說完這句,他就大搖大擺地從兩人身邊經過,氣焰囂張,臨走前的目光還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虞清晚。

賀明緋細眉擰緊,警惕又戒備地瞪著他的身

影。

直到人徹底消失在走廊,賀明緋緊繃的身體才終於微微放鬆下來。

虞清晚關切的目光望著她,語氣擔憂:「明緋姐,你沒事吧?」

賀明緋無力地閉了閉眼,嗓音透著疲憊:「對不起清晚,今天嚇到你了。我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他,我以為他人還在國外。」

虞清晚搖搖頭,輕聲安撫她:「沒事的,剛剛那個男人」

賀明緋扯了扯唇角,艱難沖虞清晚露出一個笑容。

「他是我前夫。」

-

兩人回到賀明緋的房間裡,虞清晚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目光擔憂地望著她。

將溫熱的茶杯捧在手心裡,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熱意,賀明緋才終於徹底穩住心神,放鬆下來,開口將一切對虞清晚娓娓道來。

「前兩年父親得了重病,賀玨不小心簽了一份跨境合同,合同裡被人設了陷阱,賀家的生意出了很大的紕漏,沒法填補,隻能向宮家尋求幫助。所以我答應和他結婚了,商業聯姻,各取所需罷了。」

「後來阿晟回了賀家,接手了集團,賀家歷代的產業才不至於被旁枝和外人瓜分。」

賀明緋頓了頓,聲音裡染上哽咽,艱難地繼續道:「宮徹這個人,利欲熏心,做事不擇手段。當年阿晟出車禍的事就是和宮家有關,他的控製欲很強,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今年年初我就已經提了離婚,但被他拒絕了。」

她垂下眼睫,藏起眼底的隱忍和掙紮,語氣努力維持著平靜。

「賀氏的生意一直和宮家牽連著,數十年的利益捆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所以離婚的事就這樣被他一直拖著。賀晟也一直在幫我想辦法找律師,隻是還沒解決。」

說著,回憶起那段日子,賀明緋閉上眼,拚命克製著那陣顫抖。

片刻,她扯了扯唇角,輕聲說:「清晚,所以那天你回賀家,我看見你和阿晟相處,知道你們彼此都有感情,這樣就很好。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結婚,太痛苦了。」

虞清晚喉間一緊,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隻是聽賀明緋這樣輕描淡寫地描述,她也能想象到當時賀明緋答應結婚時有多麼身不由己。

並不是每個人的婚姻都能遂自己的心意,嫁給想嫁的人,得到一樁美滿的婚姻。

人人都有難言之隱,虞清晚能理解她此刻的無助。

因為容欽華去世時,她也是同樣的心情。

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不知道能嫁給誰,也不想隨便找一個人結婚。

如果賀晟沒有回來,她現在或許也在經歷和賀明緋一樣的痛苦。

她已經足夠幸運了。

-

半小時後,從賀明緋的房間裡出來,虞清晚打算去樓下前台問問有沒有安神精心的香薰,拿回去給賀明緋點上。

沒想到剛一出門,走過一個轉角,就看見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看清來人,虞清晚驚訝出聲:「談醫生?」

談硯抬了抬眼,鏡片後的眼眸彎起,俊顏溫和。

「清晚,好巧。」

直覺告訴虞清晚,那天宴會時她注意到的細節一定不是錯覺。

談硯出現在這裡,恐怕也不會是巧合。

虞清晚猶豫了下,就在談硯即將離開前,果斷開口叫住他。

「談醫生,剛剛我和明緋姐在這裡遇到了她前夫」

聞言,談硯腳步一僵,立刻沉聲問:「她現在在哪?」

虞清晚答:「在房間裡。」

他皺緊眉,抬腳便要走:「我去看看她。」

想到那晚談硯領口的那抹口紅印,又見他此刻緊張的反應,如果說剛剛還隻是懷疑,那現在虞清晚心裡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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