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39 章(1 / 2)
半島酒店68層,頂樓總統套房。
身前緊貼著的玻璃傳來冰涼的觸感,蔓起一層霧氣,身後的溫度卻是滾燙的。
腳下就是車水馬龍,睥睨一切的高度,足以將燕城的繁華盡收眼底,視覺與溫度的雙重刺激,讓她幾乎快要不能承受的羞恥感,陣陣暈眩。
巨大的落地窗將所有交纏的一切清晰無比地倒映出來,無處藏匿。
他的身上還西裝革履,和她形成鮮明對比。
賀晟是故意的,惡劣到了極點,像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不開口說愛他。
既然不說,那就做出來。
無數次,虞清晚已經瀕臨意識消散的臨界點,卻又被他硬生生以一種惡劣的方式拽了回來。
她哭得越厲害,他就越是不停。
大概他是喝了酒的原因,時間也格外漫長難捱。
落地窗前,虞清晚覺得自己看了一場畢生難忘的煙花。
零點整,跨年煙花準時在天空中綻開。
除了眼前絢爛的煙花,腦中仿佛也炸開了一片煙花,意識白茫一片,耳畔隻剩男人填滿情欲的聲音,也是今晚他唯一溫情的時刻。
「新年快樂,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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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陽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裡照進來。
酒店地毯上,衣物散亂一地。
賀晟醒過來時,太陽穴疼得有些厲害。
昨天喝了點酒,雖然不至於醉,但還是讓他有些失了控,做得狠了點。
他下意識轉身,想把人攏進懷裡,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床上沒人,房間裡也沒有。
緩過神來,賀晟頓時皺緊眉,起身披上了件浴袍,打座機電話把岑銳叫了進來。
「太太人呢?」
岑銳連忙低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酒店的人說,太太一早上就走了,買了機票回臨城。」
聞言,賀晟的眸色驟然沉下來。
周圍氣壓驟降,岑銳連大氣都不敢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虞清晚顯然是生氣了,才一句話不留一個人回了臨城。
虐妻一時爽。
不過這話岑銳是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他輕咳一聲:「賀總,我聽畫廊那邊的人說,太太原本昨天還有工作沒做完,是下午臨時決定來燕城的。」
賀晟其實心裡明白,她昨天去機場並不是要走。就算要走,她也不會挑在這種時候。
隻是他那時理智全無,所以完全顧不上聽她的解釋,隻管自己發泄。
是他的錯。
她是特意來找他的。
現在好了,他把人欺負了,逼得急了,她連道歉認錯的機會不給他,寧可起了大早回臨城,多半這幾天連家也不回了。
賀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心裡升起一陣煩躁,第一次生出類似後悔的情緒。
早知如此,昨晚就該收斂點。
這次要怎麼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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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晚搭乘了一大清早的飛機趕回臨城。
上了飛機,她就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降落時才醒。
昨晚體力透支得過分,一晚上都幾乎沒睡上幾個小時,她隻要閉上眼,就又會被他弄醒,直到現在,那裡還有些隱隱的不適感。
降落之後,虞清晚第一時間回到畫廊。
離畫展隻剩三天不到,她不得不拖著疲憊酸軟的身體,強打著精神最後檢查一遍展區裡的所有細節。
沒過一會兒,畫廊裡的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
「虞老師,剛剛外麵有個戴眼鏡的男人送了這個過來,說是給您的。」
虞清晚抬手接過來:「謝謝。」
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她打開紙袋,隻見裡麵放著一盒藥膏。
虞清晚將東西拿出來一看,看清上麵藥膏的用途,耳根立刻燙起來,又忙不迭把藥膏裝了回去。
幸好四周沒人。
這時,放在桌上手機忽而震動了聲。
虞清晚拿起手機,就看見一條短信。
「還疼嗎?」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發的。
罪魁禍首。
她心裡還委屈著,根本不想回他的消息。
手機安靜了五分鍾後,又是一條短信過來。
「記得上藥。」
昨晚折騰她的時候也沒見他像現在這樣關心。
虞清晚咬緊唇,狠心關了手機,不回他的消息,集中注意力繼續去忙畫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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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八點,秦悅檸和同事聚完餐回家,打車到了小區裡,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豪車停在家樓下。
還有一道高挺的身影立在路燈下的陰影處,男人在抽煙,臉龐周圍煙霧繚繞,漆黑的夜色中唯有指間那抹燃燒著,顯得有些寂寥。
看清男人的麵容,秦悅檸驚訝地張大嘴巴。
「賀總?」
賀晟抬了抬眼,把手裡的煙熄滅,聲線禮貌沉穩。
「你好。」
看見賀晟出現在這裡,秦悅檸立刻福至心靈地說:「清晚這個時間應該回來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樓」
賀晟想起下午那條沒回的消息。
她連他的短信都不回,恐怕現在應該也不想見他。
靜默片刻,男人唇角抿緊,沉聲說:「不了,家裡的藥她忘了帶出來,麻煩你轉交給她,謝謝。」
秦悅檸受寵若驚地接過他手裡的袋子:「沒事沒事,應該的。」
目送著賀晟上車離開之後,秦悅檸回過神,才快步流星拎著藥上樓。
回到家裡,就看見秦嘉賜正坐在沙發上拚樂高,電視裡播放著奧特曼。
看見他手裡的新玩具,秦悅檸換上拖鞋走過去:「你哪來的新樂高?」
秦嘉賜沒抬頭:「下午容熠哥哥送清晚姐回來的時候送我的,他說等我拚好了再送我新的。」
聽到容熠的名字,秦悅檸頓時一個頭四個大,走過去拎起秦嘉賜的耳朵:「你能不能有點誌氣,餓死不受嗟來之食懂不懂」
秦嘉賜疼得嘶嘶兩聲,不服氣地反駁:「姐,你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人家容熠哥哥又沒得罪你,明明是你先打的人家」
秦悅檸無可奈何,懶得跟他多說:「你清晚姐姐呢?」
「在房間裡呢。」
秦悅檸鬆開扯著他耳朵的手,朝臥室走。
臥室裡,虞清晚剛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正在彎月要整理床單,睡衣領口微微往下,就露出了鎖骨上斑駁曖昧的痕跡。
看到女人鎖骨上不小心露出來的口勿痕,秦悅檸的瞳孔都忍不住放大了些。
看這痕跡的激烈程度,應該不是x生活不美滿吧,顯然過於美滿了。
那就是吵架了。
秦悅檸輕咳一聲,試探開口:「清晚你跟賀總吵架了?」
虞清晚整理被單的動作頓了下,才點頭。
「嗯,他知道我想去上學的事了。」
一聽見這話,秦悅檸立刻懂了,兩個人為什麼冷戰。
「所以你一直都沒跟他提起過?」
「沒有。」
女人澄亮的杏眸裡黯淡下來,長睫低垂著。
想起昨天賀晟失控的模樣,虞清晚深吸一口氣,又忍不住輕聲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他,隻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而已。」
正因為她了解賀晟什麼性格,也能預想到如果賀晟知道她想離開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想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慢慢告訴他,至少不要讓賀晟誤會她是想離開他身邊。
但他們這次吵架,她也有錯。
可是,虞清晚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她明白賀晟缺少安全感的原因,可她這輩子都不能主動開口告訴他那些。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看著她黯然傷神的模樣,秦悅檸也不免輕嘆一口氣。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並不是開口解釋就能夠說清楚的誤會,而是本質上難以化解的矛盾,勢必有一方不得不做出改變和妥協。
猶豫片刻,秦悅檸還是盯著她開口:「剛剛我回家的時候,看見賀總在樓下,好像等了很長時間呢。我讓他上來,他拒絕了,就把你的藥給我了。」
她忙得一直沒回清湖雅苑,也沒回去拿藥。
虞清晚咬了咬唇,忍不住追問了句:「他在下麵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