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隨著他話音落下,四周陷入安靜。
虞清晚眼睫微動,幾秒後,她才故作冷淡地開口:時間不早了,恐怕不太方便。
她才不信他隻是想進來坐坐。
本來虞清晚以為他不會那麼善罷甘休,沒想到靜默片刻後,賀晟居然真的鬆開了手。
他淡聲說:「回去早點休息。
」虞清晚反而愣了下,沒想到賀晟今天這麼好說話。
下一刻,她就眼睜睜看著他走到隔壁的房門,神色自若地刷開隔壁的房門。
……她就知道。
剛才樓下前台給她升級成套房就是他的手筆。
見虞清晚的視線盯著他,賀晟抬了下眉梢:進來坐坐?她才不進。
虞清晚咬了咬唇,果斷進了自己的房間。
等關上房門,手背上剛剛殘留的觸感和體溫仍未散去,泛著些若有似無的癢意。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掉他帶來的那陣悸動和悵然若失的感覺。
走進房間裡,虞清晚剛把包放到沙發上,手機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是秦悅檸打來的視頻。
秦悅檸兩年前就和容熠在一起了,兩個人現在還住在臨城,隔三天一小吵,隔五天一大吵,談個戀愛也像冤家碰頭似的。
聽說虞清晚回來了,秦悅檸立刻就要買機票飛過來。
兩人正在房間裡打視頻電話,秦悅檸好奇道:那你現在正住在酒店呢?「嗯。
」秦悅檸眨了眨眼,又問:「方便嗎?要不要找個房子住?」虞清晚模棱兩可地答:「過陣子看看吧。
」秦悅檸頓了頓,還是沒按耐住八卦的心思,試探問:「那你見到賀總了嗎?」虞清晚沒瞞她,語氣平靜:他就在我隔壁。
「?!」幾秒後,秦悅檸回過神來,不禁感慨:不愧是賀老板。
虞清晚忍不住有些失神,腦中又浮現出剛剛房間門口的場景。
從今晚包廂裡見到他開始,她所有偽裝出來的冷淡和平靜好像都是多此一舉。
/>他也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她根本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
原本虞清晚以為自己多了四年的閱歷,不至於剛回來就被他輕而易舉地牽動到思緒。
可沒想到,還是她想錯了。
秦悅檸又試探著開口:「聽容熠說,賀老板好像挺不容易的。
賀氏集團這幾年的產業都在往國外發展,一年365天,360天應該都在出差。
聞言,虞清晚抿緊唇,眼睫也輕垂下來,心口泛起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其實她都知道。
這四年裡,賀銘的身體情況愈發變差,他心裡對賀晟母子始終有愧,所以將賀氏集團的所有權力也都交給了賀晟,不再過問公司的任何事。
即便如此,賀晟卻也始終沒有再回過賀家。
就像當年賀晟說的,他隻有她。
她離開之後,他連可以回的家都沒有了。
分開的時間裡,他一直孤身一人。
這一晚,虞清晚躺在床上有些失眠,不停地做夢。
夢見當初和他在清湖雅苑的時候,還夢見了八年前和他一起在臨西的時候,每一幀畫麵無比清晰刻在腦海裡,像是打開了塵封的抽屜。
仿佛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那些曾經一起生活過的細枝末節依然在她記憶裡的某處安靜儲存著,不曾褪色半分。
第二天一早,她還是打起精神,一大早就去了美術館。
距離開館還剩下不到半個月時間,開館儀式的細節都有李勛來負責,虞清晚則負責聯係那些藝術家和拍賣行。
美術館辦公室裡,李勛給虞清晚倒了杯花茶放在她麵前,一臉愁容地開口:白老師,現在開館展覽基本都籌備的差不多了。
隻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問題。
聞言,虞清晚抬眸看向他:「怎麼了?」李勛嘆了口氣,開始跟她解釋:「就是咱們開館之前還需要資方那邊簽署一份文件,才能正式開業辦展,其他的投資方現在都已經簽好了,隻剩下賀氏集團沒簽。
」話落,虞清晚的動作微頓了下。
注意到她的反應,李勛以為她剛回國不了解,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於是提醒:就是昨晚桌上那位賀老板。
」他又補充了句:長得最帥,氣場最強的那個。
r/>虞清晚回過神,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
李勛又長嘆一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怕別是他們貴人多忘事兒,把咱們這個小美術館開業的事給忘在腦後了。
畢竟賀氏集團是咱們館最大的金主爸爸,和其他幾個資方都不是一個咖位的,我這邊也不好去催,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聞言,虞清晚也沉默下來。
李勛不清楚,她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分明又是賀晟給她下的餌。
沉吟片刻,她當機立斷地開口:我來想辦法,晚點你把文件再打印一份給我。
「哎?」聞言,李勛一愣,看見虞清晚的神情淡然自若,好像他以為的大事兒在她麵前不過隻是一件說辦就能辦了的小事兒似的。
她微微頷首:「嗯,我來想辦法。
」聽見虞清晚的話,李勛看她的目光瞬間染上崇拜之情,沒想到虞清晚剛回國,竟然就有這種人脈和背景。
不過既然她說能解決,李勛當然樂得把這門難辦的差事讓出去。
「好嘞。
」他頓了頓,忍不住好奇:「不過白老師,你認識昨晚那位……」虞清晚彎了下唇,含糊地答。
「嗯,算認識吧。
」可能還要比認識再多一些。
下午離開美術館之後,虞清晚又跑了一趟拍賣行,確認了一下過幾天會代表美術館參與拍賣的幾幅作品。
等到晚上,她才帶著那份文件回到酒店,乘坐電梯上樓。
手裡的文件有些燙手,虞清晚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
實在不行,她就明天去一趟賀氏集團找他。
其實也不用等到明天,反正他就在她隔壁。
隻是晚上去找他,虞清晚總覺得有點危險。
電梯快速升至頂層,電梯門緩緩打開,隻見外麵站著一道男人身影。
看見熟悉的麵孔,虞清晚眨了眨眼,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岑助理,好久不見。
」「太…」脫口的稱呼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岑銳有些尷尬地推了下鏡框,改口道。
「虞小姐,好久不見。
」虞清晚溫和地笑了笑,下一刻,就聽見岑銳主動開口解釋自己的來意。
「賀總晚上應酬完又犯胃病了,我過來給他送藥。
」甚至沒等她開口,岑銳就又自顧自地說:「這幾年賀氏的生意發展得很快,前兩年的時候,賀總每天平均工作時間基本都要十幾個小時以上,平時應酬也多,作息不太規律,之前還胃出血過,落下了點病根。
喝完酒會胃痙攣,輸液也是經常的事兒。
」聽見岑銳的話,虞清晚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