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1 / 2）
回家的路上,車裡一直沉默。
直到霍嶼辰將車停好，兩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場裡，顧柔才主動牽了他的手,「一會兒我給你做蔬菜雞蛋麵吧，待會兒我們不是還要去堆雪人嗎。」
他的手冰涼。
顧柔不敢看他,默默將指尖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幾秒後,霍嶼辰攥緊她的手。
到家後,顧柔脫掉羽絨衣,走到廚房那邊,將袖口挽起一截兒，打開冰箱拿出用保鮮膜包好的青菜，拆開後放到水池那邊去洗。
她將水龍頭開得很大。
水流不斷沖刷著新鮮的蔬菜，水滴濺到臉上，顧柔抬起手臂蹭了下眼睛。
霍嶼辰第一次沒有去幫忙。
他站在客廳裡看著顧柔瘦削的背影,隨意挽起的長發,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他懷疑，又不敢問。
吃飯時顧柔說：「我們一會兒堆個什麼樣的雪人？工具和道具得準備一下,雪鍬,帽子,圍巾,再找幾顆棋子，對了，冰箱裡好像還有半根胡蘿卜,正好做鼻子，還缺什麼嗎？」
她笑得很美，表情自然,霍嶼辰盯著她的眉眼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他把自己碗裡的煎雞蛋夾給顧柔，「再折兩根樹枝做手。」
顧柔低頭吃麵，「好。」
小區花園裡的人比預想的要多一些，很多家長帶小朋友出來玩雪。
霍嶼辰拎著前兩年為堆雪人專門買的雪鍬，顧柔拎著裝帽子圍巾的袋子，兩人繞開人多的地方往小區西邊走，那裡有一片空地，平時很少有人去。
霍嶼辰順道從樹叢裡拽出兩根已經折斷的樹枝。
霍嶼辰個子高，力氣也大，幾下就把雪推成一個小雪堆，顧柔特別興奮，直接上手，用力將雪拍實，塑成雪人的身體。
霍嶼辰蹙眉，扯過她的手把手套給她戴上，「不知道涼？」
顧柔眉眼彎彎，「我都熱了。」
「那也不行。」
她學他之前那樣，懶洋洋地拉著長聲：「知道啦——」
雪人的身體畢竟不小，霍嶼辰又補了一些雪，直接用雪鍬拍，力道大很多，比用手快多了，顧柔又跑到另一側蹲在地上，用兩隻手臂攏起一大捧雪，團成一個籃球大小的雪球當雪人的腦袋。
兩人的身上撲得全是雪，但誰都沒管，注意力隻在已完成大半的雪人身上。
顧柔抱起那團雪站起來，不小心腳下一滑，摔了個結實，她忍不住叫了一聲，牢牢護住懷裡的雪球。
霍嶼辰趕緊跑過來扶起她，彎月要拍了拍她後背和屁股上的雪，有些無奈，「抱那麼緊，人重要雪球重要？摔著沒？」
這似曾相識的話讓顧柔恍惚一秒。
大一那年，他們還沒在一起時，他幫她打跑了壞人，那時他說：「人重要電腦重要？」
顧柔的針織帽子歪了，遮住半邊眼睛，霍嶼辰抬手把她的帽子戴好，揉了揉她冰涼的臉蛋兒，「想什麼呢？」
顧柔回神，「啊，胡蘿卜好像忘帶了。」
霍嶼辰彎月要在袋子裡翻了翻，拎出半根胡蘿卜，「帶了。」「哦。」
霍嶼辰把那顆雪球按上去，雪人就已經初見雛形了。
兩人圍著雪人這拍拍，那敲敲，雪人的身體逐漸變得漂亮規整起來，顧柔把帽子圍巾都給它套上，用五子棋充當眼睛和嘴巴，胡蘿卜做鼻子。
霍嶼辰把兩根樹枝插在兩側，順手把顧柔頭發上的小雛菊發圈拉下來掛到上麵。
顧柔一頭柔順的長發沒了發圈，瀑布一樣散落下來，柔軟，飄逸，隨風飛揚。
幾縷發絲被風吹亂，拂著她白皙的臉龐和溫柔的眉眼。
好美。
霍嶼辰扔掉手裡的東西，忍不住捧住她的臉，低頭深口勿下去。
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熱浪不停地翻湧，他的指尖插入她的發絲，緊緊摟著她的月要。
許久後，霍嶼辰離開一點，雙手重新捧住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啞聲說：「滿月。」
顧柔睜開眼睛，他長長的睫毛近在咫尺，刮蹭著她的皮膚，「嗯？」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那晚兩人沒有做，安靜地躺在床上，牽著手，靜默無言。
第二天上午，顧柔一個人抱著膝蓋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火火沒有像平常一樣鬧她，很乖地趴在她身邊，用軟軟的身體貼著她。
顧柔把火火抱進懷裡，用臉頰蹭了蹭它的腦袋，火火仰起小腦袋，細軟地「喵」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窗外，不遠處那棟高樓，他辦公室的窗子。
霍嶼辰已經沉默了一上午。
早上離開前，顧柔像每天一樣幫他整理衣領，踮腳親他，跟他說再見。
他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漸漸有些自我懷疑，是不是太敏感，想多了，畢竟之前她成功試出過日記本的密碼，也許她隻是潛意識裡記得那個名字，無意中說出來。
左臨在外麵敲門，「霍總，急事。」
他看出霍嶼辰有心事，已經壓了兩個小時，現在不得不來打擾他。
霍嶼辰站在窗邊，「進。」
左臨拿了一份文件走過來，「霍總，這筆款上午必須匯出去。」
霍嶼辰掃了眼那張紙的內容，直接簽了，將紙筆還給他。
自從開始備婚，他的眉宇間再沒出現過這種陰沉的模樣，左臨試探問：「霍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霍嶼辰凝視壹號院的方向，「你說，她會不會已經記起以前的事了。」
左臨目光微動，「為什麼這麼說。」
霍嶼辰沉默片刻，「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坐回椅子，「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