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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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十九點四十八分。

在路口處用公用電話撥出了鬆田陣平號碼的丹羽飛鳥有些頹然,聽著一下一下緩慢的忙音,她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

直到對方接通了電話,她的眼底亮了亮,表情這才變得精神了一些。

然後,她著急地喚出了對方的名字:「鬆田先生!」

「飛鳥?你怎麼……」鬆田陣平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音調裡帶著疑惑,「你怎麼又回東京了?」

沒錯,丹羽飛鳥此刻就站在離鬆田陣平的公寓隻有兩個岔路口遠的電話亭裡。

對麵的鬆田陣平就是認出了這個號碼,因而推出了飛鳥所在的位置。

丹羽飛鳥自己也很鬱悶,重復了一遍鬆田陣平的疑惑:「是啊我怎麼又回來了……」

「哈?」

「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又回來了……」

飛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因為天生就偏於柔和的音色,音調中的無助感顯得更加強烈。

她有些疲憊地靠在電話亭的透明隔板上,腳邊放著的紙袋裡裝著本來準備帶回家洗的、還帶著血跡的帝丹製服。

電話那一頭的鬆田陣平沉默了,有過兩次時間回溯經驗的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遇上了新的回溯。

再三確認了日期和時間並沒有跳到今日所經歷過的時間之前,鬆田陣平還是明言向飛鳥確認性地發問:「……你又遇到什麼意外了嗎?」

「啊?」過於嚴肅的口口勿讓飛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言下之意。

聽到女孩還在困惑,鬆田陣平發揮了他一貫講話難聽的特長:「你是不是又被什麼人給殺了?」

非常簡單粗暴的表達方式。

飛鳥愣了半秒。

「……那倒是沒有。」

「那怎麼沒回家去?家裡人不相信你的解釋,所以你才灰頭土臉地又回來?聽你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鬆田先生你講話能不能好聽一點啊!我才沒有灰頭土臉!我就是有點累了……」少女先對話中不太好聽的措辭表達了抗議,隨即音調又頹了下來,「唔我該怎麼和你解釋呢……總而言之就是我根本回不去。」

一早就乘上了去往神奈川電車的丹羽飛鳥,本應該回了之於她而言三年前的舊家。不論她的母親丹羽涼子會不會相信所謂三年之後穿越而來的這種理論,她都不應該在東京。

對,本應該是回去了的。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飛鳥壓根就離不開東京。

再說得準確一些就是,她遇到了鬼打牆。

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了幾十分鍾的車程,下車之後走出來的車站依然是米花站。

一路上車裡搖搖晃晃的感覺像是夢遊,飛鳥不死心地又買了一張車票,再度走了一遍從檢票開始,接著是候車,最後上車的流程。

到站後列車停下,下了車的車站還是米花。

現在飛鳥的口袋裡有好幾張檢過的車票票根,她幾乎是在重復了之後就又買了下一班次的車票,一直到鬆田陣平給她的錢不夠再買一張新的票。

已經接受了從三年之後穿越而來以及時間回溯這兩種不科學的事的飛鳥,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無法從東京離開的詭異事件。

這算是時間回溯的修復嗎?

不讓她去觸碰三年前的自己,以防發生不可挽回的蝴蝶效應?

算了,這種事已經不是用邏輯能夠解釋得清的了。

無奈之下,丹羽飛鳥出了車站後隻好又回來,求助了唯一和自己有相同回溯經歷的鬆田陣平。

她一隻手拿著電話筒,另一隻手裡捏著鬆田陣平給她的名片。

真是慶幸有鬆田陣平的聯係方式,不然她今晚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剛才我去了鬆田先生的公寓,但是鬆田先生沒有在。我就想著啊,是不是你還在忙沒有回來。」

「我確實還在警視廳。」

「抱歉啊鬆田先生,這樣打擾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找誰求助了。」

「打擾倒是算不上。」鬆田陣平個性灑脫,向來不拘小節,之於少女的無助,他自是很樂意幫忙,「這樣吧,你等我過來。」

「去你的公寓門口等嗎?」

有過分別後馬上就出了事的回溯經驗,鬆田陣平當即否決了飛鳥的提議:「你哪都別去,就待在電話亭,保持通話,電話不要掛。」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知道剛才投的錢還夠不夠打到等你回來的時候。」

「哈?我『昨天』可是給了你一萬日元。」

一萬日元算不上很多,但是單純用來打電話的話,已經是一筆巨款了,怎麼會不夠呢?

「是啊,我都拿去買車票了,買了好幾遍但是都一直回不去,隻剩下點零錢。」

說起錢這回事飛鳥就覺得有點不公平。

既然能時間回溯,回溯的時候倒是把那一萬塊錢給她重置啊!

「晚上風很大,吹得我好冷,所以剛才我在自動販賣機買了熱咖啡,最後的硬幣也已經投到公用電話裡了。」

雖然沒有理解飛鳥為什麼會說買了好幾遍車票,但出於為女孩的安全著想,鬆田陣平決定馬上動身,等見了麵再慢慢聽她解釋。

「……那就先保持這樣,電話不要掛,我馬上到。」

原本打算今晚直接在課裡的椅子上過夜的鬆田陣平放下了原先的計劃,聽著電話那頭沉默後女孩的呼吸聲,從警視廳的大樓離開,一刻也不停地往公寓趕。

現在的時間算不上晚,也正好錯開了晚高峰,一路通暢,鬆田陣平沒花多久就趕回了公寓附近的主乾道。

下了車,沿著步行道一路跑,直到看到了路口處在街燈下反射著白色光暈的電話亭,鬆田陣平才逐漸放慢腳步。

那道白色的反光正好蓋住了站在裡麵的少女的身影,鬆田陣平一步一步走近,隨著角度一點一點的改變,女孩纖瘦的輪廓才逐漸從光後變得清晰。

腳步停下的時候,一直保持著通話狀態的電話也因為額度不足被自動切斷了。

看到鬆田陣平,飛鳥將聽筒掛回電話架上後,提起地上的袋子就從電話亭裡跑了出來。

「鬆嘶……鬆田先生!」

沒了隔板的遮擋,夜風刮得飛鳥渾身一抖,張口呼喊鬆田陣平名字時,也因為突然的一顫嘴瓢了一下。

早上佐藤美和子給她買的這套衣裙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過於輕薄了。白天有一些陽光還好,即將入冬的夜裡委實冷得她暴露在外麵兩條腿都在打顫。

熱咖啡在等待鬆田陣平的時候就喝完了,現在飛鳥不僅仍舊覺得很冷,嘴裡還在泛苦。

她也沒辦法,最近的販賣機裡還剩下的熱飲就隻有黑咖啡了。

鬆田陣平索性停下了腳步,站在和電話亭還隔了十幾米遠的位置。

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就這麼看著飛鳥朝著自己跑過來——女孩邁開的步子有點僵硬,一步一步好像能踩出噠噠噠的效果音。

可愛得有點好笑。

走到了鬆田陣平的麵前,飛鳥仰起頭,她被凍得用力吸了吸鼻子,才緩緩開口喊人:「鬆田先生,我……」

話不用說完,鬆田陣平就看出了她冷到發抖的狀態。

也沒等女孩把話說完,他直接打斷道:「走吧,先回公寓再說,如果你不想被凍死的話。」

飛鳥癟了癟嘴,又暗暗腹誹了一波鬆田陣平說話難聽,隨即乖巧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11月1日,晚上八點二十五。

丹羽飛鳥坐在鬆田陣平公寓裡的矮桌前,腿上蓋著剛才鬆田陣平給她的毛毯。

毛毯很溫暖。

如果剛才鬆田陣平是用手遞給她而不是朝著她的臉扔過來的話,她應該會感覺還能再暖些。

折騰了這麼久,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這個略顯狹小、內設過於隨性的公寓。

想到這裡,飛鳥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不會一直就這樣回不去了吧……

「哎……」

嘆完氣後,飛鳥的表情又頹了不少。

「一直擺著一副要死的表情人是會變得倒黴的。」

鬆田陣平的聲音打斷了飛鳥的思緒,這個男人的毒舌水準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正常發揮。

飛鳥皺著眉毛想要回懟,轉頭朝向腳步聲朝自己靠近的方向的瞬間,麵部海拔最高的鼻尖直接碰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朝她舉了過來的玻璃杯。

「嘶好燙!」

冰涼的鼻尖碰上裝了剛用開水泡出來的茶水的玻璃杯壁,燙得飛鳥整個人往後一彈。

鬆田陣平直接略過了女孩不滿的表情,把杯子放在了飛鳥麵前。

「朋友送給我的茶,他說驅寒很有用。」

「誒?」飛鳥又是一愣。

她打量了一眼鬆田陣平還是隨性又懶散的模樣,雖然態度有點惡劣,但意外的……

很溫柔。

把她從夜晚的冷風裡撈回家,又是給她蓋腿的毛毯,又是給她泡熱茶。

看著麵前這杯冒著騰騰熱氣的茶,飛鳥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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