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雙更(1 / 2)
晚上鬆田陣平沒有留住在公寓,非常果斷地回了警視廳。
和11月1日那晚離開的理由不同,1日那晚的離開是因為鬆田陣平和丹羽飛鳥還不熟悉,且他關注點更多的偏向工作而非飛鳥。
這一次,則是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男女有別。
這個問題清晰了之後,鬆田陣平就再沒有辦法保持著平常心和丹羽飛鳥共處一室了。
至於11月2日他在公寓留下的那個晚上……
鬆田陣平覺得自己也是太神經大條了點。
那會兒他完全把飛鳥當成是小孩,所以才沒有顧忌太多,以及那時候也是他自己嫌麻煩,抱著既然已經回了公寓就懶得再出門的心態,才沒有回警視廳。
今晚原本也一樣,也是打算著懶得再出門了因為麻煩,但是……
那片就在麵前晃來晃去的真空襯衫……實在是糟糕過頭了!!
都是他的錯,畢竟掏出襯衫的人是他自己。
現在意識才到這個問題……
應該也不算太晚……吧?
*
翌日,11月4日,早上六點。
鬆田陣平的公寓裡。
接連「好幾天」都忙碌在清晨的生物鍾基本定了型,都不用鬆田陣平那調在早上六點的鬧鈴,飛鳥就自然醒了。
前一晚飛鳥休息得不錯,即便醒得早,她的精神狀態也挺好。但在睜開眼睛後,看見的又是熟悉的公寓天花板……
這讓飛鳥泄氣似的頹了不少。
她扌莫出昨晚就放在枕頭邊上的自己的手機。
按亮屏幕確認到了時間後,她忍不住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4號了……
「哎……」
還沒有回去……
她自己手機上還顯示著三年後的時間簡直就像在嘲諷。
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她才不要啊——
忿忿地在床上來回滾了幾圈發泄鬱悶,飛鳥這才抓著頭發從床上爬起來。
踢掉了被子後,露在外麵的兩條腿讓飛鳥感到身下涼涼的。
她低頭就看到了自己還穿著的鬆田陣平的襯衫,這件輕薄的襯衫被睡出了褶皺,以及鬆鬆垮垮搭在身上這糟糕得要命的形象……
「……」
飛鳥也意識到了有點不對勁,不過好在昨晚鬆田陣平走了,現在公寓裡隻有她一個人,也不會多尷尬。
趕緊脫掉襯衫,穿上洗好的、前天佐藤美和子買給她的那套衣裙,飛鳥走進洗手間,她一邊洗漱一邊開始沉思起了接下去的打算。
已經是4號了,撇開因為死亡而不斷回溯的時間不算,這已經是飛鳥穿越到三年之前的第四天了。
都說事不過三,她是不是真的得做好無法回到未來的後續打算了?
雖然鬆田陣平向她承諾過會為她解決身份問題,但是這也不代表著她自己就可以什麼都不去做。
旁人的幫襯隻是情分而非義務,更多的,飛鳥還是要靠她自己。
心中有了些許打算之後,飛鳥沒吃早餐就直接出了門。
她想著趕早,看看能不能蹲到送晨報的城山陽介。
今日的天氣放了晴,雨後的空氣也很清新,不過地麵還是濕漉漉的,有著不少積水。
時間還早,太陽還沒有升起,因此溫度偏低,體感有些涼意。
飛鳥先前計劃過的去醫院找山田桃香詢問城山陽介聯係方式的打算,直接被從安排裡被劃除了。
接連兩次的爆炸經歷或多或少都讓飛鳥對米花中央病院產生了陰影,再者,以之前和山田桃香接觸過一次的經歷來看,這位頭發和泡麵一模一樣卷的山田阿姨,怕是也沒那麼好溝通。
出門後路過了第二個街口的電話亭,飛鳥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投入了硬幣,她撥了那個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對著名片上的數字就能撥出的號碼。
這大概是她背下來的第一個除了自己以外的手機號碼了吧?
*
11月4日,6:10。
警視廳。
才從課內椅子上睡醒的不久的、正在辦公場所的洗手池前隨便洗臉鬆田陣平聽見手機響了,略顯聒噪電子鈴聲讓他一夜沒太睡好還有點茫然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拿出了手機。
看到那串熟悉的號碼,他馬上就能想象得出正在撥出這個電話的少女的樣子。
按下接聽鍵,鬆田陣平的音調慵懶:「這麼早?什麼事?」
因為應答得太快,對麵的少女愣了一秒後才出聲:「啊沒……就是那個,想和鬆田先生問個早。」
少女清甜的嗓音柔美好聽,讓人感覺非常治愈。
已經多年沒有被人問過早、一匹孤狼式地生活至今的鬆田陣平怔愣了半秒。
老實說,這樣不屬於他的日常的溫柔確實讓他有點不習慣。
不過……
他的困意確實因為女孩的聲音被驅散了不少,心情也隨之變好。
新的一天能以這樣的心情開始,其實挺不錯的。
丹羽飛鳥就像是他的活力因子一樣,很獨特,也無可取代。
鬆田陣平勾著嘴角,不過他向那一頭回應的話卻並不好聽:「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說要這個廢話?」
「好凶啊鬆田先生……」飛鳥抱怨了一句,她倒是習慣鬆田陣平這一貫說話難聽的臭屁習慣,「我要說的當然不止這個啦!」
「那還有什麼?長話短說,我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等下我會去找城山陽介,如果順利的話,或許可以找到份兼職。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和鬆田先生說一下……這樣我會比較安心。」
乖巧地報備行蹤的行為。
其實根本沒必要,但飛鳥還是這麼做了。理由隻有一個,她在信任鬆田陣平的同時,無意間已經對他產生了一點依賴。
鬆田陣平:「就這?」
「嗯,差不多吧……」
「哦那我掛了。」
「啊等一下!」
「說。」
「晚上!晚上鬆田先生要回來嗎……就是那個,如果要回來的話晚飯我就做兩人份了……之類的。」
女孩的問話到最後,音量弱下了不少。她似乎有一點點緊張,就好像是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後會失落。
雖然鬆田陣平不懂少女心,但是在讀取語氣上的能力,作為警察的他的業務能力還是相當優秀的。
鬆田陣平完全是在用自己的專業技能來判斷出了飛鳥的想法,少女說話時那樣的語氣,無非就是想聽到肯定的答復。
讀到了這一點,鬆田陣平偏要使壞:「晚上啊?我也不知道。」
他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復,電話那一頭的少女自是有些失落。
飛鳥:「這樣啊,那好吧……」
在聽到女孩語氣失落的時候,鬆田陣平又有種惡作劇得逞似的得意,隨即峰回路轉地改口:「我會回去,今天的工作都是內勤,應該不會太忙。」
如此說完,鬆田陣平把電話掛得很快。
他居然也有一點不太好意思聽到對方的回復,以及……把通話切得快一些,好像能顯得自己很酷。
也許飛鳥說得沒錯吧,他是有一點幼稚。
又或許,這本來就是他壓抑了太多年的本心……
四年以前乃至更早時期的他,不一直就是頑劣不羈的樣子嗎?
直到萩原研二的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才改變了很多,變得穩重,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很暴躁。
鬆田陣平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會在丹羽飛鳥這裡找回一點曾經的自己。
是終於找到了一點點可以釋放本初的自己的港灣了吧?而港灣的對象,恰好是飛鳥這個重新在他的生活裡激起了波瀾的活力因子。
*
今日的工作內容和鬆田陣平預計的差不多,算不上特別忙,主要的任務都在內勤上,就這麼坐在辦公區整理了一天的卷宗和書寫工作總結。
前一日從米花中央病院逮捕的炸彈犯還是什麼都不說,這讓審訊工作進行得很困難。
最多,鬆田陣平隻是從犯人那挑釁的態度能夠判斷出,他有同夥,因此接下來的幾日決不能掉以輕心。
到了晚上的下班時間,鬆田陣平在工位上伸了個大大的懶月要,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倒頭就靠了下去。
這種坐班的內勤工作讓鬆田陣平覺得身體都要發黴了一樣。
同事兼搭檔的佐藤美和子繞回辦公室內,見到某位卷毛形象全無地躺倒在椅子上,難免忍不住開口想要糾正這完全不修邊幅的糟糕舉動。
「我說鬆田君,你不會今晚又要睡在課裡吧?」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佐藤美和子就見到把四張椅子拚在一起當床睡的鬆田陣平,那副模樣實在是……沒有一點精英警察該有的樣子!
聽到被點了名,鬆田陣平把腦袋往後仰。
他就保持著這個動作,看向在視野裡一百八十度倒轉的佐藤美和子,語氣懶散地答道:「沒有啊,今晚還是要回家的。」
家裡可是有人在等他回去。
想到這份回家的期待,鬆田陣平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