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更(1 / 2)
鬆田陣平趕到月參寺時,時間早就過了下午三點。
在來此之前,米花三丁目附近突發了一起凶殺案,他為了追捕正在逃跑的凶手多花費了一些時間。
一直到把人成功抓住並帶回警視廳,和佐藤美和子分開審訊的時候,他才稍稍有了點能夠從工作中脫開手的機會。
臨近立冬的樹葉枯黃落了一地,被風吹拂著劃過石麵,擦出一陣細細碎碎的蕭瑟嘶鳴。
帶著花束,鬆田陣平一步一步朝著摯友的墓碑緩緩走去。
早先一步完成了祭拜儀式的伊達航、諸伏景光還有降穀零三人順著腳步聲靠近的方向轉去,與遲來的鬆田陣平相互打了招呼。
諸伏景光:「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鬆田。」
「抱歉抱歉,一堆事件纏著我,差點脫不開身。萩這家夥肯定想見我想得要死,我又怎麼可能不來呢。」
玩笑的口口勿,溫柔的表情。
也就隻有麵對同期的好友時,鬆田陣平才會難得地露出這樣的一麵。
降穀零迎接著遲來的好友,拍了拍他的後背:「聽說你剛調到搜一,新工作你還習慣嗎?」
鬆田陣平聳了聳肩,應答的語氣是他一貫的輕鬆散漫:「還好吧,也就那樣。」
伊達航:「說起來,我下個月起就會分配到警視廳了,鬆田你可別闖禍然後被從搜一踢出去哦,前——輩——」
句末可以加重了語氣的稱呼是親昵的調侃。
鬆田陣平笑了笑:「笨蛋說什麼呢,論刑警經驗,班長你才是前輩。」[1]
簡短的幾句寒暄後,讓沉在好友已經不再的壓抑氛圍輕鬆了不少。
鬆田陣平走上前,輕輕將花束放在了萩原研二的墓碑前。
沉默的追思似乎和刮過的風一起,被吹到了世界的那一頭。
看著墓碑上的字,就好似在麵對故去好友的麵孔。鬆田陣平皺緊了眉毛,眼底的某些情緒變得更加堅定了。
明天。
再等一天就好了,萩。
隻要明天,他就能親手報仇了……
幾人站在墓碑前,又淺聊了幾句過往。
氛圍好似當年,但始終都不是當年。畢竟……缺了一個重要的夥伴啊。
「鬆田。」降穀零叫住了鬆田陣平。
「嗯?」
隻需好友一個眼神,鬆田陣平就知會地後退了一步,向站在一起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靠近了一點。
這個位置恰好能穿過石碑之間的間隙,看到站在隔了一排遠的墓碑前,雙手合十閉目祈禱的短發少女。
降穀零的視線最終焦點就落在少女的身上。
「鬆田,那孩子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降穀零壓低了音量問道。
雖然伊達航已經簡單介紹了丹羽飛鳥是鬆田陣平與萩原研二前輩的女兒,父親也在四年前的那場爆炸中殉了職,所以才會一起過來祭拜。
但降穀零還是想從鬆田陣平這裡,由他本人親口再確認一次。
或許是問題過於直接,突然要求回答確實會讓人感到有一點點為難。
於是,諸伏景光又為發小貼心地補充了一句:「鬆田,零他不是在質問你,隻是覺得你會主動去關照一個女孩,挺少見……老實說,我也挺好奇的。」
「前輩的女兒。」答完這個客觀答案後鬆田陣平又思索了幾秒,然後說了句和他的風格一點也不符的話,「關係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時空裡她隻有我能依靠……這樣的感覺?」
明明是挺浪漫的一句台詞,愣是被鬆田陣平那乾巴巴的口氣說得毫無氛圍感。
「這種回答很不像你的風格啊,鬆田。」諸伏景光指出了話中的別扭。
「我也覺得這不是我會說的話,但是她現在確實也隻剩下我……啊啊不說這種話了,感覺好肉麻。」鬆田陣平搓了搓手臂,抖掉剛才被自己肉麻出來的雞皮疙瘩,終止了那明顯不是他發言風格的話。
不是鬆田陣平不願把丹羽飛鳥的身份對好友說清,而是「從未來穿越而來」「時間回溯」之類的字眼,從他這樣的現役警察口中說出來,實在是過於離譜。
如果不是鬆田陣平親身經歷過幾次時間回溯,他肯定不會相信這種事。所以,映射到多年好友的想法上,隻會得出和他一樣的結論——不信。
與其解釋那麼多,還不如懶得說那麼多,省得麻煩。
話語中斷之後,鬆田陣平很快把話鋒轉了回來,強行做了個總結,「總而言之,這些天我確實得關照一下她。你們放心,今天見到你們的事,飛鳥會守約當做沒有發生過。她今天確實隻是來祭拜她父親,僅此而已。」
見降穀零還是眉間輕蹙地看著那邊的飛鳥,鬆田陣平又加了一句:「零,我明白的,你和景現在情況特殊,近期行事都要處處小心,那孩子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倒也不是不相信她,隻是見個麵而已,畢竟她是鬆田你想關照的人,就是……」降穀零也說不出心裡那種隱隱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我就是覺得她……好像有些奇怪,但我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來自好友的形容讓鬆田陣平也開始好奇:「她哪裡奇怪?」
降穀零:「剛才見麵時,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認識我一樣,而且聽到我的名字之後,表情也變得怪怪的。」
鬆田陣平想都沒想就作出了回答:「那是因為零你長得帥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吧?」
諸伏景光:「這說法倒是和飛鳥自己說的一模一樣。」
降穀零依舊是若有所思:「那可能確實是我有些敏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