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四月的春雨連綿不絕,一月三十日幾乎有二十九天在下雨,空氣中水汽重,人泡在這種天氣中總是感覺從頭到腳都是濕的,黏黏糊糊極其不爽利。
今兒她的主子謝瑾一大清早便出門去見他的心上人了,雲謠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躺在窗邊的躺椅上,借著微明的天光,聽著外頭淅瀝的春雨聲,邊看話本子邊吃蜜餞。
看的話本子是從集市上最近淘來的聊齋新編話本,劇情描述的跌宕起伏,環環相扣,正看到精彩處,話本子忽然被奪走,被嚇了一跳的雲謠冷不丁從躺椅上滾了下來。
「誰啊!」
抬頭對上張俊美疏離的臉,立馬噤了聲。
來人身材悉長,年齡不過十八九歲,梳著馬尾,露出的脖頸瓷白如冷玉,隱沒在一襲華貴的紫袍之下。
肩頭綴著一條銀灰色的上等狐裘,昭示著身份尊貴。
一雙琉璃似的眼睛因室內光線不佳的緣故,此刻看起來近乎琥珀,正一瞬不瞬望著她。
雲謠立即匍匐在地,手忙腳亂行禮,「妾身恭迎王爺。」
半晌,才聽頭頂處傳來冷笑,「你倒是懂得享受。」
低著頭的她,咬著牙根勉強嬌笑道:「妾身惶恐。」
心裡卻想:踏馬的,多半又是在心上人那裡碰了壁,拿我開刀,你說你好歹也是一王爺,有權有勢有相貌,連個女人都搞不懂,算個嘚!
正腹誹間,猝不及防身子一輕,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狠狠的丟到了床榻上。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外頭的雨停了,謝瑾也消停了,而雲謠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衣衫不整的跪在床榻上,嬌柔恭順:「妾身,恭送王爺。」
直到再聽不見謝瑾的腳步聲,才癱下酸軟的月要肢,邊錘邊念道:「……錢難掙,屎難吃,混口飯吃真不容易,再這樣下去,遲早得死床上。」
每次都沒有鋪墊,疼的她抓心饒肝,偏偏她還要裝出一副舒坦的樣子。
雲謠嘆了口氣,如果在二十一世紀她能有這個演技,也不至於在娛樂圈籍籍無名那麼些年!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自二十一世紀,是名演員,在一次意外之後穿越進了一本古代言情小說裡,成為裡頭與她同名同姓的女炮灰,存在的目的之有一個,就是給男主生孩子。
書中雲謠的生命止步於生下孩子的當晚。
你問她為什麼不跑?廢話!她賣身契還在謝瑾手裡,路引也沒有,銀錢也沒有,貿然跑走隻會死的更快更難看!
於是,她隻能一邊苟著演戲,一邊攢錢等待時機再出逃。
想到這兒,雲謠打了個哆嗦熟練的從枕頭下掏出一個玉白瓷瓶,倒了兩粒藥丸乾咽了下去,而後小心翼翼的將瓷瓶藏好。
這裡頭可是她保命的秘訣之一:息肌丸,古代頂級的事後避孕藥,保準她懷不上男主的孩子,這樣她就不會因難產死去了!
做完這一切後,揉揉酸痛的脖子,隨意擦洗一番,換身乾淨的衣裙便往後院方向走去。
除了侍妾的身份外,她還是寧王府唯一的管家,這管家的身份可不是原作者賦予的,全靠雲謠自強不息拚搏來的,比單一當侍妾一月能多五兩銀子了,還掌握著整個王府後院女眷月例的分發權!
今日是雲謠作為管家給寧王後院的其他侍妾以及嬤嬤們發月例的日子。
三五個嬌艷如花的侍妾們早早就在院子裡排好了隊,見她到來,雀躍的喊著:「雲姐姐。」迎上前。
雲謠被一群漂亮姐妹包圍其中,又是搖胳膊,又是被摟著肩膀撒嬌,女兒香在四周縈繞,令她恍惚,忽然生出一種「這群花一般的美人其實是我的後宮吧!」的錯覺。
「 想見姐姐一麵可真難,每月也隻有發月錢的時候才能見到雲姐姐。」一圓臉小姑娘哼唧唧,嘟著嘴道。
雲謠搓搓小姑娘的臉蛋,「姐姐忙啊,姐姐特意給你預定了芸河薈的桃花糕,等會兒就帶昭昭去取。」
昭昭聞言立馬眉開眼笑了,「雲謠姐姐果然最疼愛我。」
另一紅衣小姑娘不樂意了,「哼,我就知道雲姐姐偏心隻喜歡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