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幣案(十一)(1 / 2)
警方在現場簡單地拍照取證完,唐半夏跟著遊弘翊的車一起去交警隊。
交警隊處理完現場,把那輛白色帕薩特拖回了交警隊,他們得跟法醫室的其他法醫們去交警隊集合,一起在白色帕薩特內提取線索。
郝正初他們離著案發現場有一定的距離,乾脆在隊裡等著閻風和同事們把人帶回來。
原本唐半夏還打算在車上好好跟遊弘翊聊聊案子,沒想到困意來勢洶洶,她上車不到五分鍾就歪頭睡著了。
十月中旬,夜晚微涼。
遊弘翊打開暖風調至最小檔,盡量保證車內溫度溫暖適宜剛剛好。
唐半夏睡了一路,在車子離交警隊還有一個路口時,被遊弘翊手機鈴聲吵醒。
遊弘翊趕緊按掉電話,偏過頭發現還是把她吵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我忘了手機還連著藍牙。」
「沒事兒。」唐半夏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你快撥回去看看,這時候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兒。」
遊弘翊「嗯」了聲,撥了回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閻風的永遠充滿活力的聲音從車內音響傳了出來。
「遊隊,你剛才乾嘛掛我電話?」
「按錯了,什麼事兒?」
「我們從嫌疑人身上搜出了兩部有密碼的手機,他死活不說密碼,最後還是找技術科同事打開的。這兩部手機中一部是他在生活中正常使用的,另一部就是用來犯罪的,我們在這部手機裡發現了兩段視頻!」
閻風語速快,話又密,他火力全開的時候別人根本插不上話。
「視頻的內容是兩個女孩分別被囚禁在一個漆黑的房子裡。兩個女孩都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巴,雙手還被反綁了。哦對了,技術人員還查到嫌疑人把其中一段視頻發給了一個陌生號碼。」
聽閻風這麼說,遊弘翊立即聯想到了之前在監控視頻中上看到的白色帕薩特車的單身女士。
「這很有可能是涉嫌綁架索要贖金時錄製的視頻,你們能查出拍攝地點麼?」
「我們也想到這種可能性了,技術科同事正在查地址,我已經把視頻和電話共享給你的警務通了。」
「這個號碼的持有人應該就是女孩兒的家屬……你根據這個電話通知一下家屬,盡量安撫他們的情緒。另外你也要詢問一下家屬,嫌疑人聯係他們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收到!」
「還有。」遊弘翊操控著汽車駛向最右邊這條車道,繼續說道:「嫌疑人挺狡猾的,交警說這輛白色帕薩特的發動機號都改了,現在這輛車想確認是否是山城的那輛涉案車輛還有些難度。不過山城的被害人是在車上遇害的,車上肯定會留下痕跡。你跟山城那邊兒警方提前打好招呼,等咱們這邊兒的法醫提取到血跡,還得讓他們配合比對dan圖譜。」
電話那頭的閻風信誓旦旦:「放心吧遊隊,保證完滿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車子正好到達交警隊。
唐半夏看了一眼微信最新消息,說道:「景桃桃和褚子安已經到了,我們快進去吧。」
……
唐半夏和褚子安兩人匯合,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安排好工作,這才戴好帽子手套,拿著裝備來到了白色帕薩特內。
凶手很顯然是仔細清洗過車子的,車內沒有雜物,從座位到後備箱都乾乾淨淨,沒什麼多餘的東西。
景桃桃大致觀察了一圈,小聲嘀咕:「這一看就是刻意清洗過,收拾的太乾淨了吧……」
褚子安趴在後座上拿魯米諾四處噴,一麵說道:「就算清洗過也不怕,車內死角很多,我們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況且就算他把血跡擦掉也沒用,隻要當時血跡留在了車上,我們依舊能用魯米諾檢測出來——誒,有了!」
景桃桃湊過去,就見後座多處位置散發著藍紫色熒光。
她趕緊打開勘察箱,把生物檢材提取儀給褚子安拿過去,輔助他提取剛才發現的血跡。
「我這裡也有發現。」唐半夏小心翼翼地把幾根毛發收集起來裝好,說道:「我在主副駕駛位和中央扶手箱的縫隙夾縫裡找到了幾根帶著毛囊的長發。不過這些頭發長短不一,顏色也有差別,應該不是一個人的。」
她這麼一說,景桃桃也瞪圓了眼睛仔細觀察後座夾縫角落的位置,還真讓她也找到了好幾根頭發。
「唐老師,子安哥,我也找到毛發了!」
「嗯,把這些頭發都收好,拿回去做dna檢測。」
遊弘翊不懂他們法醫裡這麼多門道,乾脆站在車旁看閻風發來的視頻。
視頻裡一共出現了兩個女孩兒,其中一個女孩的穿著他看著頗為眼熟,稍加回憶便記起她應該就是監控視頻裡出現過的上了白色帕薩特的人。
視頻看完,他抬起頭正好聽見他們的話。
他贊同道:「這輛車裡確實拉過不少女孩兒,一會兒回去檢驗一下,看看這裡麵有沒有山城死者的毛發。」
他們三人忙活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把車內勘察完。
唐半夏收拾著勘察箱,一邊問道:「遊隊還需要再檢查一下車內嗎?」
遊弘翊剛接完一個電話,自覺地接過她整理好的勘察箱,「該檢查的都檢查了,你們這邊兒要是結束了我們就回去吧。」
唐半夏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半夜12點了。
她活動了一下脖子,疲憊地說:「走吧,我們馬上回所裡給血跡做dna比對,如果快的話明天一早就能有結果。」
大晚上的路上沒什麼車,四人駕車很快回到了局裡。
唐半夏、褚子安和景桃桃三人回刑科所做血跡和毛發的dna對比。
遊弘翊直奔監控室,正好趕上梁丘苑和另外一個同事提審帕薩特司機。
他闊步走進來拉開椅子坐下,閔陽羽很有眼色趕緊幫他倒了杯水。
「謝了,現在什麼情況?他綁架的那兩個女孩兒位置找出來了嗎?」
「大致位置在西山,郝隊已經帶人往西山走了,具體位置技術人員還在努力找尋。」閻風朝著單麵鏡那一頭努努下巴,「梁丘也是想早點兒撬開他的嘴找到女孩兒的位置,這不,剛把資料整理完就給人帶進去審了。」
單麵鏡的那頭,梁丘苑正詢問白色帕薩特司機基本信息。
「姓名。」
「錢邶海。」
「做什麼工作的?」
「出租車司機。」
「哪裡人?」
「海城人。」
梁丘苑眯起眼睛打量著他,「聽口音不像啊?怎麼聽你口音像山城人?」
錢邶海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我在山城出生,後來跟著父母去的海城。」
「海城?」跟梁丘苑一起審他的同事眼底泛起冰冷的笑意,手指在桌麵上輕點幾下,「錢邶海,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我們現在懷疑你在與山城、江城兩市的多起命案以及多起綁架案有關,你要配合警方訊問!」
錢邶海沉默了幾秒才反問:「證據呢?」
「證據?證據我們多的是!」梁丘苑冷哼一聲,「第一,你今天企圖綁架我們一名同事,還跟她承認了你在山城殺了人。第二,我們解開了你的手機,在你手機裡找到了你綁架女孩兒的視頻以及勒索女孩兒家人的短信。」
錢邶海身體微不可查地抖動了一下,臉部肌肉僵硬,鼻翼不自覺翕動,雙手緊握,指甲深陷掌心。
他的內心似乎正在激烈掙紮,又像是在拚命思考該如何反駁這位女刑警的話。
梁丘苑雙手環臂平靜地看著他,耳機裡突然傳來遊弘翊的聲音。
「梁丘,唐法醫他們在車裡提取到了血跡和毛發。」
對於錢邶海這種人就得步步緊逼,讓他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全部證據,戳破他能逃脫法律製裁的微弱幻想,迅速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遊弘翊明顯跟她想一塊兒去了。
於是,梁丘苑對著他繼續說道:「第三,我們法醫剛才在你車內提取到了血跡和毛發,馬上就能跟山城的死者的dna圖譜進行比對。」
「警方現在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錢邶海抬起頭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張了張嘴又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無力地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