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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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陡然陷入寂靜。

「怎麼可能?!」阮櫻瞪大眼睛,第一反應不信。

被質疑了醫術的老大夫比阮櫻還激動,保養得很漂亮的胡子幾乎要吹飛起來。

「不會有錯的,不信你自己扌莫!」

他抓起阮櫻的左手,食指中指按在脈搏的位置上,邊扌莫邊道:

「你瞧這……脈象流利,好似有一排氣泡或是珍珠在你的經脈中遊走滾動,圓滑若珠,這正是滑脈之相啊!」

好比錘子狠狠地敲在她的腦殼上。

阮櫻瞬間蒙了。

看兩人神情有異,老大夫好似明悟了什麼,看著阮櫻搖了搖頭似有幾分嘆息,先選擇了離開,把房間讓給了她們兩個。

別說阮櫻沒反應過來,江桃在一邊聽著也驚了,但老大夫十分篤定,讓人不敢懷疑。

阮櫻已經傻在了那邊,江桃猶豫了一下,不敢用靈氣去試探另一個修士的身體,卻也學著凡人的方式,試著扌莫了扌莫她的左手和脈象,阮櫻沒有抵抗。

這會兒,她的腦子已經成了漿糊。

之前種種的疑點,重新浮上了心頭,並最終指向了同一個答案。

即使江桃從不懂醫,這會兒也似懂非懂地好像體會到了剛才大夫說的滑脈。

這是好事,說明阮櫻脈象強勁,聲音清晰,她很健康,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十分健康。

就是——

「怎麼會呢?!」阮櫻陷入了夢魘中,整個人一直在那裡碎碎念。

「我才二十歲啊,怎麼就英年早孕了……」

「二十?」江桃眉眼一抬看向阮櫻,淩厲的斜劉海下是溫柔的好似看妹妹一樣的目光,「真二十?」

「真的呢,我才成年多久……」阮櫻震驚之餘,還記得回答江桃。

江桃倒不知道她這麼小,心裡更柔軟了幾分,明明是性子外向偶爾還顯得急躁的人,卻有意放緩了聲音,溫聲問她:

「你和我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可不是嘛,大反派啊。

但阮櫻心虛,不敢點頭,她知道這鍋有她自己一半、一小半。

畢竟那會兒她意識也不清醒,說不清楚是誰先伸手,反正兩個人都很愉快——她覺得。

「就……」阮櫻不多的良心讓她沒好意思全推到遊顏竹的身上,「就是意外,額,情不自禁。」

「不是被野男人占了便宜?」江桃有點不信。

她沒聽說阮櫻有對象,相處這些時日,也沒見其他男人出現過,噢,之前的劍宗師兄除外。

「這個……」阮櫻再度遲疑。

這話問的,好像對、好像不對。

她是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主要是……我是金丹期嘛,當時還是在宗門裡……」她很小聲地說著,唯恐被人聽見。

若不是她和江桃關係好了很多,又是同齡人,兩人沒有其他共同認識的朋友,也不用帶太大負擔,阮櫻是根本不會說的。

「如果我真的想避開,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吧,當時就有一點……迷糊。」

阮櫻越說越覺得自己倒黴,但也賴她自己不小心,大反派是個精神不正常的,而她是個健全修士,就是戒心太低,不知不覺就中藥了,說出去都惹人發笑。

當然,真的要公開追究責任,掰扯掰扯誰的問題更大,阮櫻還是很樂意把所有的責任都甩到大反派的頭上,隻要他不和她翻臉。

畢竟,美少女是沒有錯的!

「那時候我倆都無意中中了那個藥,而且我也確實動了色心,所以,這個、那個……」

江桃大概明白了。

但這會兒追究在兩廂情願的意亂情迷的中誰先犯錯、誰的問題大已經沒有必要了。

現在的關鍵是懷孕,是阮櫻肚子裡的孩子。

「他是普通人嗎?」

「不是,」阮櫻想到這裡也有些無奈,「他修為比我高,而且不瞞你說,他比我厲害得多,是標準的高階修士,並且他……身份特殊……你就當是家族遺傳,就是類似凡人那種一脈單傳,很不容易有子嗣的情況。」

說著,阮櫻語氣也不那麼磕絆了,還能安慰江桃兩句。

「當時我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強迫之類的情況,你別擔心。我也沒有得罪什麼大佬……額,大概沒有,反正他還不知道,估計也猜不到我懷孕了。」

「他會因此傷害你嗎?」江桃還是多問了一句。

「比如?」阮櫻不明所以。

「比如去母留子……?」江桃遲疑地問,其實她也不太懂,但這會兒她至少要比孕婦穩得住才行。

「不會……吧?」阮櫻眨眨眼睛,突然想到神獸一族子嗣稀缺的問題,不由聯想道,「恐怕還會因此放過我一馬,至少原本我還有點擔心因為奪走了他的清白而被追究責任什麼的,但現在……他應該說不出什麼了。」

「就是有個問題。」

「什麼?」

「我沒想到要當媽的。」阮櫻一臉無辜又坦誠地看向江桃,「就是說,我沒準備好生娃,甚至覺得有些突然,第一反應是不想要。」

「最好時間能倒流……我絕對不會再被美色哄騙到昏頭了。」說到這裡,阮櫻痛心疾首。

這下,江桃也無話可說了。

並且以她單身多年的經驗來看,她反而十分理解此時阮櫻的心情,包括她逃避和不想要孩子的想法。

「不管你想做什麼,都要仔細考量。」江桃緩緩地說道,「作為朋友,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阮櫻沉默不言,雖然看起來接受了這個現實,但江桃揣測她心裡其實還是很不平靜的,至少易地而處,如果發生這種事情的是她自己,她大概也會懵逼很久,那種混雜著震撼和不可思議的心情足以叫人發蒙,江桃也能理解阮櫻企圖逃避的想法。

因為孩子——

就是很麻煩啊!

不管是懷孕還是什麼,哪怕對於修士來說生產時的風險已經小了很多,但伴隨懷孕而來的許多問題依然會讓人頭疼不已。

而且女修懷孕最大的問題不是養育孩子而是在孕育的過程中可能發生的各種麻煩,其中不少人甚至會因為懷孕而失去登頂大道的能力和資質,可以說是用自己的未來鋪墊了屬於孩子的未來。

這些事情都是需要好好考慮的。

老大夫估扌莫著時間,進了房間,臉上神色很是平和,像是見慣了各種人情世故。

「你們談好了?」

「啊,是的。」

看阮櫻沒說話,江桃應了聲,勉強露出個笑容來:「您是想說些什麼?哦對了,櫻櫻是為什麼會暈倒?」

「她是營養不良啊!」

說道這裡,老大夫原本平靜的情緒又不由激動起來,臉上是一種復雜的還有點生氣的樣子。

「怎麼能讓孕婦累著呢?」他問。

「什麼?!」阮櫻又震驚了。

「怎麼可能呢?」江桃也不敢相信。

她們可是修士,怎麼會有凡人的那種營養不良,而且看麵色就不是那般啊……

「是啊,我也納悶呢。」老大夫猶豫了一下,隨即口口勿又堅定了起來,「但我看過的孕婦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遠近的婦人懷胎,都找我瞧過,我想我這判斷是不會有錯的,便是你們去尋了其他大夫也是這般。」

「應該是你肚子裡的這胎費勁,比一般的頭胎懷孕更需要仔細照顧,不論是營養還是什麼。」

「你會暈倒,就是孩子一直在吸取母親身體裡的養分,母體沒有跟上補給,再加上你可能是突然累著了,這才會暈倒。」

江桃和阮櫻心裡微沉,顯然胎兒的問題是戳中了她們兩個之前避而不談但其實都心知肚明的一點了。

老大夫不知她們心中復雜,隻按照大夫的習慣,將事情說的是明明白白,有條有理地講了他推測的依據。

哪怕他不是修士也不知道修士,阮櫻覺得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說不定真的大差不差。

畢竟如果這是大反派的種,她多半是懷了個混血小麒麟。

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她就隻和大反派有過那麼一個白日。

這神獸幼崽,和普通胎兒……大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再說,便是修士生育,為了不讓胎兒過分搶奪母體營養甚至導致母親的資質和修為下降,都會盡力地給各種天材地寶補充。

越是高階的修士懷孕,便越是如此。

腹中胎兒若是天分很高,對母親的要求隻會更加嚴苛。

這方麵,就不是老大夫說的什麼靈芝、人參補補就可以的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要觀察觀察,」老大夫對阮櫻道,「你是要拿了藥回去自己弄呢,還是在這裡煎了藥吃了休息一會?」

「哦對了,我這醫館有專門為產婦準備的屋子,日日收拾的,被褥等都是新的,如果你需要,要另外花點錢。」

老大夫也開始看出阮櫻和江桃穿著不凡,本身模樣也出眾,估計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這才開口多問了一句。

果然,兩人都不覺得加錢是什麼大事。

如果老大夫再多了解一點,就會知道她們兩個都是近來出入鵲橋鎮的修士,非尋常人可比,可惜他並不在意鎮上的那些俗事,一心撲在他的醫館和醫道上,不怎麼和鎮上人有其他交流。

「怎麼說?」江桃看向阮櫻。

「我……我還有點懵,讓我再坐會吧。」

「那行,你先歇一歇,勞煩大夫,補藥不用,到時候我們會安排的。」

「你們自己抓藥也行,開方還是要的。」老大夫也好說話,並不介意自家的醫館藥鋪賺不到這筆藥錢。

江桃按照她看話本了解到的凡人習俗,給老大夫包了個數額可觀的紅封並希望對方保密,老大夫也應了,沒有多問什麼。

阮櫻看著他們出去,她其實就是想坐會,緩緩神。

這雷打得實在是太震撼了一些,現在她才有些理解——

當時老天爺劈她是有道理的。

合著不是為了讓她想起上輩子的記憶重新認知這個世界,也不是因為她嫖了修真界質量最高的青年帥哥,而是因為她和大反派遊顏竹歡快了一次,居然有了孩子!

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但有時候天道和命數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不過是一晌貪歡,怎的突然成了天意難違。」

阮櫻再度感慨一句,身子往後一倒,摔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躺完,她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也許、大概、可能,她需要更小心一點,仔細一點。

阮櫻還沒糾結完,連內疚都沒有來得及升起,又轉念一想,自己和肚子裡的都不是凡人,修士出身,應該不至於脆弱到那個程度。

「美少女……唉,懷孕的美少女也沒有死角。」

她安慰自己,並扯了扯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眼前一黑,她不寧的心緒好似平復了一些,她嘆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就想睡覺。

現在她知道自己經常犯困、肚子好像長肉了、口味吃酸以及吸收了但不知去向的靈氣都是什麼原因了,都是肚子裡的娃害的。

這事鬧的……

阮櫻還沒想好怎麼解決,她甚至不想費力去想,隻要一想就覺得十分恐怖。

她怎麼就成了孩子他娘,怎麼就這麼倒黴中招懷孕了呢?!

阮櫻迷瞪瞪地就睡著了,醒來時候還以為過去了很久,但抬頭看去,炊煙也不過才升起多時。

估計是小憩了一兩個刻鍾,這會兒江桃還在家裡,估計是和她差不多的懵逼,但也可能是在做一些準備,比如布置一些孕婦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哪怕她們隻在鎮上住一小段時間。

有些事情她們知道就好,沒有必要通知林安和林老仆了。

但是鴻天秘境的密匙已經發放完了,再有個半個月一個月的,秘境就要正式開啟,到時候她們也不會再留在鵲橋鎮。

想到密匙,阮櫻幾乎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明明她才得到了她期待許久的入門券,卻一下因為這懷孕的事情而變得為難起來。

她長嘆了一聲,突然聽到了隔壁類似於爭吵般的聲音。

其實也說不上是吵架,畢竟老大夫脾氣確實是很好,也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在病床前,人情世故是最真切的,他還不至於那麼大驚小怪。

就是說話的另一個人有些激動,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音。

阮櫻不由自主地就聽了進去。

也是修士的耳力太好,她想避開也不容易。

「……便是我有了身子,蕭郎也依舊不願娶我,」那女聲溫柔中還有幾分堅定,「既然如此,我便不能留著這個孩子了。」

「你……」那大夫仍然不願鬆口,「你何苦呢,可知道流了對身體有多大的傷害,甚至可能讓你以後都難於生育。」

「九個月的身孕,我是無論如何都瞞不過去的,生產的風險之大,隻會比流產更為煎熬。」

「再說家裡既已經給我安排了未婚夫,我也不願再為難……」

女聲咬了咬牙,態度更堅決了,言辭中甚至忍不住透出幾分叫人驚訝與感慨的真實。

「我與蕭郎不過是……偶爾貪歡……哪成想會懷孕,他不願娶我,我亦有了新的前途,大夫您不能就讓這個孩子逼死我啊!」

「這這這……」

大夫驚愕中多了幾分猶疑。

他也知道好歹,若孩子生父不願負責,那女人這兩個月的肚子根本不可能隱瞞鄰裡,何況她還有定親的人家。

「我不能留下這『孽種』,墮了胎便也算是了了一段感情,蕭郎無情,我也無意。」

說著,女人心中更生了幾分怨恨,對著孩子自然也沒有了當母親的歡喜,反而是愁苦、埋怨甚至於憎恨。

阮櫻躺在那裡,呆呆地聽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的心情比那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隻不過這會兒她處在被懷孕的消息「打蒙了」的狀態裡。

按著上輩子作為現代人的觀念,若不是打算去父留子,那一夜情後女人若是懷孕,結局不過是墮胎一個,留下孩子也是徒增煩擾,畢竟養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秉持著半分現代半分修真界的思維觀念,阮櫻在感到突然的同時,不可否認自己一瞬間也升起了和女人類似的「不想要孩子」的念頭。

阮櫻根本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她很清楚這一點,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雖然她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但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是沒有多少社會經驗和歷練的。

「你們啊,哎。」

一聲長長的嘆息,阮櫻知道,大夫遵從了女人的想法,到底還是給了她墮胎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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